“啥,铭铭,你也第一次?哈哈,我一直以为你阅人无数呢,你是说我们俩这…..”陆衡乐坏了,重点再一次华丽的抓错,而且这次不仅抓错,还错的挺远。
简铭打断他,“是啊,我是阅人无数,被人阅倒是第一次,怎么,你还吃亏了?”这小王八蛋一脸惊喜地傻逼模样,莫非还有‘处男’情结?
“…….”再次一脸懵逼。
“陆衡,你确认你真的喜欢男人?”这个问题其实在什么都做全了才问出口,实在有些不厚道,但确实压在简铭心头挺久了,不管怎么看,陆衡这脾气秉性都是一百分百直男啊。记得他档案上还记录着从没谈过恋爱,怎么想这事儿,简铭都有种诱拐了纯情小直男的错觉。
陆衡直勾勾的看着他。“不知道,我就喜欢你,你是女人也喜欢,你是男人也喜欢,就算不男不女我想我还是会喜欢,我第一回这么喜欢一个人,想天天搂心窝里的那种。”
简铭翻了个白眼,好好一句情话从他嘴里秃噜出来,就跟牛奶里搁了盐似的,“行了行了,当我没问。”算了,有些问题搞不搞清都没得反悔了,简铭的脑子从不想无用的事。
“你…起开,我去洗澡。也不知道你学了些什么,那东西能放里面吗?”简铭满脸写着‘你不合格’四个字。
“洗澡?”陆衡眼神放光。
“怎么了?这也要争?”简铭挑眉看着他。
“不争,不争,我帮你吧,这次没控制住,下次我一定注意。”陆衡咧着嘴讨好,心里想的全是简铭光溜溜站在淋浴下的旖旎婀娜。
“下一次?想多了吧?”简铭冷哼了声,作势下床,“不用劳烦陆警官了,我还能自理。”说完两脚一跃,所以说有些事还是不能太自满,特别是在没任何前车之鉴下,陆衡眼睁睁地看着简铭脚刚立地,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此刻,简铭只想面前有个穿越门。
陆衡倏地翻身下床,一把扶起了两腿发软的美人,一副紧张心疼的模样。“你别逞强啊,铭铭。”
“我….我没事,你让开…”
话音未落,陆衡将他一个横身抱起,直接用行动终止了他的拒绝。
没有意外,本是一个人待着好好抚慰下心灵的单人浴最终还是变成了热火朝天的鸳鸯浴。
水流把浴缸都快装满了,陆衡还厚着脸皮在简铭身后黏黏糊糊。
“你还蹭?出去,你出去。”简铭感觉背后明显有股邪恶力量又在冉冉升起。
“铭铭,你就那么喜欢赶我吗?我帮你洗,给我个机会将功补过好不好。”陆衡在他耳边吹着气,声音柔软地让人发酥。
简铭觉得一定是自己不正常了,才会认为身后的人竟性感的要了命。他眯着眼转头想看看靠在他肩头的无赖,还没看清,两片被水浸湿的唇朝他扑面而来,稳稳盖在了他同样湿湿的唇上。
“嗯…”简铭想挣脱,挣了半天,只发出了一个鼻音,全身真的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
陆衡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头顶的水淋淋漓漓的撒在他俩脸上、身上,水花砸在他们交缠的嘴唇上,又溅向墙壁,玻璃上,每一滴水都化成了火苗,点燃着他们想肆意释放的渴望。
简铭仰起了脖子,对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毫不惊讶。
他早就知道,这位陆警官精力是非人的,早就知道。
从进了酒店房到现在两人摊在床上看着那面落地全景,已整整过去了四个多小时,外面星星点点的灯光在慢慢的减少,夜空中那轮圆月,倒依然不知疲倦地在那挂着,这么看着,好像它只在单单为床上俩人散发着诱人白光。
陆衡裸着,头枕在简铭的胸前,薄薄地被子很随意的搭在他结实的两瓣上,此时正抓着简铭的一只手研究,“你手纹很奇怪啊,三根线都平行着。”
“你还懂手相?”简铭一笑。
“嗯,我妈懂,你看,我的这俩条线有重叠,”陆衡抬出自己的手,伸到简铭面前,“她说这是断掌,打人可痛了。”
“哦,那你看,我是什么?”简铭饶有兴趣地接腔。
陆衡真的一副认真的模样撑起半身端详起来。“平行的,我真不太记得了,反正挺稀少的,不过你生命线很长,一定长命百岁。”
“感情线呢?”
陆衡抬眼看看他,傻笑起来。“感情线在我这,抓着呢。”
简铭也跟着笑了起来,陆衡这家伙,平时嘴没把门的,偶尔冷不丁一句话还挺撩人。
就在陆衡又想往他身上粘时,简铭突然看到他胸侧延伸到背部的那道疤,想起陆衡发烧那天晚上,含糊不清的说的半截话,问道:“阿衡,你这道疤到底怎么来的?”
陆衡一震,停止了动手动脚,仰面和简铭并排靠在了床头。
“摔的时候,被一根钢筋划的。”声音很平淡。
简铭蹙眉,“摔的?和三年前那个事件没关系?”他在慢慢引导着陆衡,已经不再需要提前做特别提示,就能提起当年的事件了,比起当初的排斥,这已不知前进多少。
陆衡沉默了半分钟,“安葬母亲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就去到了一个建中工地…..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就从三楼摔下去了。”他顿了顿,眼神有些涣散,忽而又扬起头,声调升高,“好在工地有防落网,没要了我的命,就是摔下去时,不小心被一根钢筋划伤了。”
好一个不知道怎么。
“你应该是故意不小心摔下去的吧?”简铭怔怔得看着他眼睛。
“不是”陆衡急忙否认。“我真不是故意,如果是,老子可以爬得更高些再摔,我…就是想一人待着,真的,我舅都没敢跟着我,可能真是喝多了。”他解释地很迫切,简铭的心狠狠被揪了一下。
“行了,我知道了,都过去了,你还活着,这就够了。”简铭不想他再刻意去想那些过往,其实对于一个患有PDSD的人来说,‘主动想起’是好事,可简铭发自心底的不想陆衡再提及,好像接受不了的人已经不是陆衡,而是自己。
他把陆衡揽到自己胸前,手揉着他微湿的头发,然后轻轻地在他头顶落下了一个吻。
这一晚,他们在月光下相拥而眠,睡得香甜。
很久很久以后,当陆衡回想起这晚时,还能清楚的感触到简铭身上的体温和自己从没感受过的踏实与安全感。
简铭是被那面刺眼的光叫醒的,那面180度无敌夜景,现在变成了无敌闹钟,才早上7点半,整个房间就像个日光灯暴露在空气中,他动了动酸痛的腰,想去找遥控器关窗帘。不知谁的手机在震,他想了想,好像是自己昨晚调了震动,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床上另一个人还没醒,他不想打扰,拿起手机,先摁了,接着捡起地上的遥控器,把窗帘一合,才走进卫生间回电话。
“是我。”
电话是冷枫打来的,好像有什么东西着急要给简铭看,一大早就连环夺命CALL。
“嗯,我知道了,你去海大旁边的那间咖啡吧等我,现在也就那开了门,我八点半到。”简铭说的是他们上大学常去一块吃早餐的咖啡厅,不是他想怀旧,而是这酒店离海大确实挺近,而那间咖啡厅此时已开始营业,说不定一会儿还能给床上的人带点早餐回来。
挂了电话,他静悄悄的把衣服穿好,又静悄悄的开门离开。整个过程,床上的人竟一无所知,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简铭比冷枫早到,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杯咖啡。
这间咖啡吧开了很多年,和当年一样的是饮品永远只卖咖啡、奶茶,早餐永远只卖三明治、华夫饼,多少海大学子跟老板提意见,多加些品种,都被拒绝了,理由是,老板本人只会做这些,而他也并不愿请人。和当年不一样的…应该是老板身边多了一个清秀可人的姑娘。他们相互配合,抬首点头间全透着爱人专有的情波流转。
简铭冲老板笑了笑,从老板眼神中简铭知道他还记得自己。这倒也不奇怪,当年,自己可是他家的常客,几乎每天报道,不吃早餐,也必点两杯咖啡,一杯自己的,一杯冷枫的。
“同学,好久不见啊。”老板向他走过来,手上端着刚出炉的还冒着小热气的华夫饼。“送你的,尝尝,看看有没有变化。”
“谢谢,应该没变化,香味还是一如既往,”简铭看看他又看看吧台后的姑娘,笑着打趣道:“只是,老板好像变化不小啊。”
“呵呵..”老板摸了摸后脑勺,羞涩地笑了,“你都几年没来了,还能没变化吗?”
“挺好的,祝福你们。”简铭回以微笑。
叮铃….门口风铃提示着有客人进门,他们的目光同时看了过去。
“呵呵,另一个同学也来了,你们慢聊,还要喝什么随时叫我。”老板对进门的冷枫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后厨。
简铭看着冷枫风尘仆仆的从门口进来,恍惚间像回到了好多年前,他也是这样,总是坐在某个靠窗的位置等着这个身影,时光易逝,记忆虽还鲜明,可记忆里那个人却已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