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你非礼的手,不然我家小意会手撕了我的。”徐然一把拍掉了木森的手,翻了个白眼去喝水了:“另外这不是爱的力量,是蛋白质粉的力量。”
两个人冲完澡一起收拾东西回的学校,今天是难得上午没班下午有课的日子。
只是这一下课就看见在教学楼门外提着一个巨大的手提袋等着两个人的柳意。
“徐然哥!”
柳意跟他着手提袋像是飞过来一样。
“真是好啊,还要闪瞎我的眼睛。”木森故意捂住眼睛,表示自己已经不想再吃两个人的狗粮了。
“不是离你们学校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比起累死人不偿命的医学院来讲,艺术院校真算得上是以放假早开学晚著称。徐然伸手去揉柳意的头发,却发现是精致的发型喷好发胶的有些硬硬的,旋即手向下移动,捂住柳意冻的红红的耳朵。揽着柳意向温暖一点的室内移动。
“嘻嘻……我这不是来给徐然哥过生日的嘛!”
柳意把手里提着的精致的礼品袋递给徐然。
“生日快乐。”
“谢谢。”
徐然接过礼物在柳意的脸上亲了一下,接着转头看向跟在二人身后,并且试图悄声无息消失掉的木森。
木森心虚地吹起了口哨,看向别处。
“四木同学,请问我的生日礼物呢?”
“你都有男朋友送了,还要我的干什么。”
“哦,原来四木同学如此重色轻友啊!女朋友的生日是大剧院的VIP,好朋友的生日就这态度?”
柳意还不嫌乱,插了一句:“那票还是卖徐然哥赚来的呢!”
“小意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木森特别的委屈:“你能拿下现在抱着你的妇产大雄,还不是靠我这个可靠的僚机。”
“行了,别贫了,咱们去好好吃一顿,森,你请客就行。”
“我正好知道一家不错的!”选餐馆的事情怎么少得了派对小王子的柳意呢?
“行、行,你们夫夫合伙坑我是不是。”
木森还是掏出手机问了餐厅的地址,叫了车载三个人过去。
由于徐然和木森都是被医院圈住哪儿都去不了的人,木森和自己的女友也是很久都没有见面了,但还是得咬着牙,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先于自己小别胜新婚。
“礼物,不先拆开吗?”
刚刚在包间里落座点完菜,柳意就催促徐然开礼物,好像料定徐然会喜欢一样。
“不过先说,不要期待太高,外观很朴素,但是实用性很高才买的。”
拆开外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躺着的包着外文包装的丝袜一样的两个扁扁的东西。
木森瞟一眼,顿时感到了心理上的平衡,但是下一个瞬间他光速打脸般地看到了徐然感动得红了眼眶的模样。
“这个是,认证过可以防止静脉曲张的弹力袜!”
木森一听,这才仔细端详起这两个看起来特别普通但是外包装上有认定的弹力袜。
“我跟父母是外科医生的同学打听过了,他们说保安、空姐还有医生群体都是久站不动,是最容易因为长时间站立而患上静脉曲张的人群。他们说有个医生因为太拼命,结果因为患病在手术台上血管破裂,命是捡回来了,但这辈子都是瘸的,也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了。所以虽然是很土气的礼物,但是实用性很强……所以……”
还没等柳意说完,本在坐在对面木森旁边的徐然起身将座位换到了柳意身边,抱住了柳意。
“谢谢,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徐然吸了吸鼻子抑制住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其实前段时间听过院里的老医生说过,我也查过想要买来着,但是觉得有些贵就搁置了……谢谢你。”
“嘻嘻,小目标达成。”
柳意笑嘻嘻地抱住徐然,在侧脸上“叭”地亲了一口。
木森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刺激,轻轻咳嗽了一下:“那个……我先出去一下……”
“你给我回来!”徐然是不打算挪窝了,坐在柳意旁边揽着柳意的腰,一声令下吧木森给叫回来了。
“见过撒狗粮的,没见过你们俩儿这样掐着人家脖子硬灌的!”
“好啦,森哥莫着急,有你的份。”
柳意从礼品袋里掏出一个包装一样,但是于徐然的黑色不同,这是条黄绿色的弹力袜。
“这个是给森哥的。”
木森这下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非常正式地双手接过了弹力袜,在手上翻看,然后摇摇头夸张地叹了一口气:“高书涵要是有柳意一半体贴我就可以幸福得去死了,谢谢小意。”
“四木,你确定书涵不会打爆你的狗头吗?”
“反正她也听不见。”木森抱着黄绿色的弹力袜,一脸幸福的样子。
“森哥,那个是赠品。”
“……”木森的表情顿时僵在那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沉默了一下,木森深吸气缓解一下自己受到的暴击,缓缓张开自己颤抖的双唇:“……没事,赠品也比没有好。”
然而对面的两个完全忽略了木森。
“其实你走之前一直想跟你好好道歉来着。你的期末台考放了你鸽子的事情……其实你一直很生气吧,对不起,没能赶上是我不好。”
“我一点都没生气。”柳意摇了摇头把头枕在了徐然肩膀上蹭了蹭,道:“我知道徐然哥的工作性质,上了手术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或者就像我姐那样,突然就来了个生死攸关的地狱模式。我怎么能要求你随叫随到、放弃病人的生命来陪我?我决定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随时被你放鸽子的准备了。”
“谢谢你理解我,不过还是抱歉,我会尽量不要总是失约的。”
柳意懒洋洋地靠在徐然身上。
“不就是台考嘛,也不是正式的音乐会。我特别紧张,整个人都是僵的。指挥系的台考跟其他的都不一样,别的全都是考官坐在观众席上,距离好歹很远。而我们的考官是坐在台上,就在乐队的后排摆一排桌椅,老师就坐在最近的地方盯着你指挥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真的感觉就像在台上被扒光,还要保持风度和微笑。”
“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被扒光也很自信。”
徐然揽着柳意的腰的手调转方向,和柳意十指相扣。
“够了,你们两个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的死基佬!要么安心吃饭、要么立刻滚回家去扒光彼此,不要在我面前秀了!”
为了顾及一下木森的感受,两个人总算停止了亲密的肢体接触,规规矩矩地开始吃饭。
只是当时他们都没想到,这平静的一切会在第二天被彻底打破。
等柳意从床上醒来,徐然已经穿戴完毕买好早餐了。
“徐然哥……”柳意翻了一个身,拽住了徐然的衣角。
徐然坐在床沿道:“早啊,休息得好吗?”
“哈……好。”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柳意抱住徐然的腰。
“要走了吗?”
“嗯。”
“我总觉得不想你走。”
徐然笑道:“你还真是,昨天不刚刚说理解我的工作吗?”
“不是,我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我直觉可是很准的。”
“好的,我会机灵一点、小心不在手术台上被主刀医生骂的,不用担心我。”
徐然拍了拍柳意的手臂示意撒娇的小家伙放手,可柳意还是抱着不放手。
“亲亲才可以走。”
“撒娇鬼。”
徐然在柳意的脸上轻轻留下一个吻。
“拜拜。”
柳意翻了个身,又躺回去睡觉了。
“服了你了。”
昨晚体力消耗太大,因此柳意沉沉地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的铃声将在床上几乎躺了一天的柳意叫醒。
“喂?”
“小意,那个我说一声,今天徐然应该是没法回去了。”木森的音调比平常高了很多,声音也有些虚浮:“你一定冷静不要激动,听我说,徐然被病人家属打了。”
“什么?怎么一回?”柳意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急忙将手机的免提打开,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你别着急,现在人在住院部待着,没事。病人生产的时候子宫破裂必须摘除,她的丈夫本来是签字同意了,可知道生出来的孩子是女孩之后突然反悔,说我们是庸医害人,害得他没有儿子。本来这台手术其实不关徐然什么事情,但是那疯子正好看到徐然从急诊室那边走过。我在产房里忙活缝合,这整个妇产科也就徐然一个白大褂在外面晃荡,还是个人高马大的男医生。病人家属上来就一拳打断了徐然的鼻梁骨,因为这个徐然脑子一晕也就没反应过来,手臂骨被砸骨裂了。”
“徐然哥在哪个病房?我这就去。”
“别去了,徐然现在病房门口贴着严禁探视。事情闹得挺大,连院领导都来看了,都不是致命伤、养养就好了,也叫了心理医生来。”
“可是……”
“小意,这回我是真帮不了你。”
“森哥!我必须去!”
出乎意料,柳意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