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头没脑的话居然让白哉脚下一顿,我兴奋地觉得他肯定是明白了什么,所以才在顿了那一下之后加快脚步走向女灭却师检查是不是死彻底了。
周围的死神还没能从如此快速结束的战斗中苏醒过来,而对他们来说仅存在于教科书上的灭却师一下子来了五个,震惊程度不亚于看见灭绝多年的恐龙,一时间都安静极了,傻乎乎地看着他们的朽木队长去做打扫战场的活儿。
“报告队长,总队长有新命令!”
仿佛静止一样的画面突然被一个拿着通讯器的家伙打破,他从技术部的方向跑过来,把通讯器递到白哉手中,便退到了一边。
我好奇地问他:“什么新命令?”
“报告副队长,总队长通知我们撤回尸魂界,”他犹豫着看了眼白哉,偷偷摸摸地凑到我耳边小声继续说:“还有,听说朽木队长的夫人突然得了很严重的怪病,命在旦夕。”
61第六十章 告白+番外一
据我所知的白哉,别说一个绯真病倒或病死,就是朽木家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他那死板严谨的性格也会一丝不苟地先去一番队把任务报告交了,并向总队长汇报完这次乱七八糟的任务,最后才去处理他的私事。
“市丸银,这些是任务的汇报书和伤亡总结,你交给总队长后跟他说明灭却师的事,我需要先回朽木家,稍后会去一番队致歉的。”
说出了如上这么不负责任的话的家伙,我不承认他是朽木白哉!难道在现世时我没注意,什么时候被人掉了包么?是浦原干的么?还是被灭却师绑架了?
天哪……我看着手里十几份散发着浓浓墨水味道的东西,觉得自己快要神经错乱了——连朽木白哉都翘到了任务,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恐怖离奇的事情不能发生?
我呆滞地站在原地,白哉其实只走出了几步远,他忽然停下来回头看看我,眼角垂了下去,像是特别无奈特别疲惫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脚下拐了个弯儿去安排五、六番队的队员们了。
任务汇报这事只需要由负责人去一番队就足够了,于是白哉遣散了一群不明真相且准备看点什么热闹的死神们,这才走回我面前。
“市丸银,现在去一番队汇报任务,然后来我家。”
“……”我想我没能领会到精神,依旧保持着脸上有点麻木有点懵的笑容,歪了歪脑袋:“嗯?”
“结束后来我家,我有事找你。”这跟他平日里习惯了的命令式口吻挺相似,可硬邦邦的,仔细听又有哪里不一样。
白哉把钉死在那些报告上的视线往我脸上飘了一下,然后急忙转开,侧着脸干咳了一声,怎么看怎么心虚,然后又用改变了一点的语气说道:“不用走……前门,就像你平时……嗯,以前那样直接去院子等我。”
“这算什么?”我似乎反应过来一点,弯下身子,我从下面凑到白哉几乎要埋到脖子里的脸跟前,“约会吗?有什么事现在也可以……”
“就这样,别让总队长等太久。”白哉的手按在我眼睛上,把我的脑袋推到一边,干巴巴地说完便快步离开,没走几步就用了瞬步消失掉了。
只能怪白哉的的皮肤生得不好,太过白皙了以至于他离开得不管多迅速,那瞬间红透的脖子和耳朵也能出卖了他。
我腾出一只手来挠了挠头下巴,饶有兴致地笑起来:“嘿,好像终于变得诚实一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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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灭却师以这种大家都没想到的方式暴露了自己,山本老头也就没避讳我这位副官在场,跟他的几名心腹稍微讨论了一下,又向四十六室报告了这一情况。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截至目前,技术部门都没再侦测到灭却师的行踪,所以这件风波需要暂时平息,不能因此而影响到静灵庭维持千年的秩序。
我在旁边听得很想冷笑——可不是么,这些大人物们一直以为被歼灭了千年的棘手敌人突然出现,还一下子没完没了的跳出了这么多,脸上无光啊!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对我也有好处,四十六室不再追究任何起因和结果,从另一方面看也能保住浦原的秘密,白哉不说我不说,只要蓝染还找不到他,他就还是安全的。
一群老头子的唠叨在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后告一段落,天已经全黑了,这一天之中被浦原和灭却师们折腾得要死,我反而不急着去朽木家了。
路上偶尔撞见几个死神,然而他们偷偷讨论的不是那些珍稀物种一样的灭却师,却是白哉新婚妻子的怪病。
——对于我们这些底层阶级来说,贵族丑陋的八卦永远是比什么都适合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
绯真那与其说是病,倒不如说是中了某种毒。我美滋滋地琢磨着那可怜女人现在挣扎成了什么样子,虽然不是故意触发的,但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没错,让四番队束手无策到头疼的“怪病”,是我动的手脚。还记得那次在给蓝染送灭却师的尸体当礼物之后,我跟绯真在树林里遇见,我本没想真把她怎么样,不过这蠢女人放着好好地静灵庭贵族大院不住,偏要跑出来丢人现眼,送上门来的羊羔不宰不成的。
对她来说不过被虫子蛰一下的感觉,而我也只是帮她捡了捡头发上的树叶而已,神枪的细小碎片就已经植入了她血液里面。
这女人早晚是要死的,活不过五年,我并没打算亲手杀了她,可惜在帐篷里被白哉的态度刺激到,一瞬即逝的毒素虽不致死,却能让她生不如死。
朽木家从外面看起来一如往常,两盏椭圆的大灯笼挂在大门两侧,乳白色灯笼纸里透出的光照在门口的石阶上,静谧又带着几分冰冷。
我沿着墙绕到白哉院子的位置,收敛灵压翻了进去,天一黑这里的人都规矩地像是躲进了地下,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白哉书房的窗台上点了盏很小的灯,与其说照明用倒不如是某种信号,说明他并不在屋内的信号。
我从窗口跳进去,落在地板上时没发出一点儿声音,可是还是被发现了。
“市丸银。”白哉从灯光找不到的一角走出来,声音低低沉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可当他能被微弱的光勉强照到时,脸上那种掩盖不住的疲惫突然让我脑袋空白了一下。
我想扫清那些看着碍眼的障碍,想让白哉毫无依靠直到他只能找到我一个人,甚至想过某些办法一步步逼得他不得不抛掉一切束缚,让他只属于我……那么多的计划终究是纸上谈兵,原来我根本承受不住他这种纯粹的疲惫。
我突然像被蛊惑了一样,手绕到他背后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按在怀里狠狠抱着。力道没有把持好,我觉得锁骨被他的额头撞得很疼,可没能抵过那份心疼。
白哉只很轻地闷闷地哼了一声,他任我抱着,把头缩在我肩膀上,全身的重量差不多都压了过来。然后慢慢地,他抬起手臂,抓住我背后的衣服,越来越紧。
我把手臂向后甩了一下,宽大的袖子带出的风熄灭了窗口微弱的火苗,屋里一下子漆黑一片,好像跟着变得更安静了,我只能听见自己重重的心跳声。
也许黑暗能带来某种勇气,白哉抬起头,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有微弱的光在他眼睛里折射出来,随后熟悉的气息开始靠近,吻沿着我的下巴一路上来,直到嘴唇碰在一起,我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白哉主动送上的。
吻逐渐加深,白哉的温度也不像平日里那般凉凉的,他的皮肤有股温热,急促的呼吸从交错的唇齿间挤出来,慢慢把温热烧成了滚烫。
这次不同,被烧断了理智的人不是我,而是白哉。
这小子不知是不是把鸡血当成晚餐喝了,力气越来越大,勒在我腰上的手臂紧得似乎要让我窒息,头也拼命压过来,好几次彼此的牙齿不小心擦过,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我一点点往后退着,承担着某人并不轻巧的体重,直到后背抵到了墙上。
“白……嗯……”
这小子受到的刺激肯定不小,我两手捧着他的脑袋生硬地推开,分开一点距离后,依旧灼热的呼吸频率很快地洒在我的脸上。
“看见你这么热情我是很高兴,希望也是能让我高兴的理由。”我缓了下呼吸,用拇指揉了揉白哉的嘴唇。滚烫的,还带了一丝莫名的细微颤抖。
我的眼睛适应了这种黑暗,能勉强看见白哉向下垂着的眼睛被睫毛遮住,不知为什么,即使模糊却依旧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
“白哉,”我觉得喉咙有些干,刚被亲过的嘴唇紧绷绷地发烫,白哉这回慢慢地靠了过来,额头跟我轻触在一起,由于身高差不多,修长的睫毛能擦到我的,一阵酥/痒的感觉电流一样迅速遍及全身,我深吸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了你,不过……也足够了。”
我叹息一样的声音,让白哉蓦地震动了一下,紧贴着的鼻尖动了动,他的嗓音也有些哑:“绯真她……”
这名字实在让我头大,我的手从后面捏住白哉的脖子,声音带了几丝危险的味道:“朽木白哉,这种状况下你还说得出那女人的名字,就不怕我忍不住掐死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