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那就是有目标了呗。”梁冰随口一说。
“不告诉你。”
梁冰也不是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剜门盗洞搞八卦的人。站起来拍拍简风扬的肩膀。“走，咱们消消食儿去。”
简风扬以为梁冰要带他去哪儿，结果就是把车扔下，在冬天的晚上逛大街。京城这天还真给面儿，难得的透亮天，天上有两颗星在闪，连寒冷的空气都仿佛带了点甜。简风扬把连帽衫的帽子扣在脑袋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不知不觉两个人沿着长街走了很久，街上的人匆匆而过。他们走在路灯的阴影下，没有被人认出来，有一种隐秘的快乐。
“累了吗？”梁冰突然停下来问。
“还行。”其实简风扬有点累了，梁冰太能走了，他深深怀疑梁冰以前都是靠11路执勤的。
“你累了咱就改骑车。”
“哪有车？”简风扬懵逼，总不能现买一辆公路车吧，再说这也没有专卖店啊。
“共享单车。”梁冰指着前面一排小蓝车，正是共享单车的存车处。
简风扬人生第一次骑共享单车。别说还挺爽的。临近午夜，人行道空无一人，两个人也就起了速，车速带起的风刮着脸，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好像回到了高中，下了晚自习，住的近的小伙伴，结伴回家。
两个人漫无目的骑行，骑了好几公里。梁冰才想起来问：“你去哪儿？”
“去你家打游戏吧。”简风扬说。黑夜掩盖住了他微微发红的脸。
两个人到了梁冰家，还差5分钟12点。
简风扬没打游戏，而是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递给梁冰。“给，礼物。”简风扬该正经说话的时候，又开始语死早了。
梁冰打开一看笑了，简风扬的礼物是卡地亚玫瑰金满钻钉子镯。
“笑什么，不喜欢？”简风扬竟然有点紧张，好不容易才压住了话语中的颤抖。
“不是，我就说这事怎么这么寸。”梁冰把盒子放在茶几上，转身去屋里。回来的时候手上也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红盒子。“给你的圣诞礼物。”
简风扬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模一样的满钻钉子镯，只不过是白金款。这一不小心，竟然就凑成一对了。“梁子咱还是这么有默契。”
“傻气吧。”梁冰笑着说。他从简风扬这个各种闪的镯子是觉得简风扬和自己不一样，人家是出过专辑的，总有机会上台唱歌，带点带闪的没毛病。但是简风扬竟然送自己同款？他怎么也没想到，关键他用不上啊。
“这是圣诞礼物，我还一生日礼物得给你。”
简风扬再次像哆啦A梦似的翻包，梁冰赶紧按住他、“不用不用，一个就行了。也不能又过生日又过圣诞，过一个得了。”
不知道简风扬是进步了还是怎么的，竟然破了梁冰的擒拿手，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红盒子。这哥们是有多喜欢卡地亚，京城地区销量不会都是咱俩刷上去的吧。
这次简风扬没有把礼物给梁冰，而是自己打开盒子，把黑色的护身符项链拿在手里。
“这个是护身符，保佑你以后平安的。”简风扬说。
“我还用护身符保佑，我本身就是平安帝都的一员。”甭管什么时候，梁冰总记得自己是警察。
“你只是梁冰，你不用保护任何人。”简风扬看着梁冰的眼睛，认真的说。然后给他戴上项链，两个人脑袋交错的一刻，简风扬恍惚觉得这是一个拥抱。
简风扬不愿意再看到梁冰为了保护别人而受伤，哪怕那个别人是自己。
“好。”梁冰也回以认真。但是他一直没戴过什么首饰，总觉得脖子上套个东西有点别扭。“男的戴项链不会奇怪吗？”
“男的打伞奇怪，化妆奇怪，怎么男的干嘛都奇怪啊。”简风扬忍不住吐槽。
“是哈，那不奇怪我就戴着。”梁冰伸手摸了摸项链坠子，也看着简风扬特别正经的说了一句谢谢。
客厅里的西式座钟，指向十二点整。12月24日，梁冰的生日到了。
第43章 读条
简风扬掐着准点想跟梁冰说生日快乐。时间到了，他刚想开口，梁冰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准时的仿佛一个闹钟。
“简单我先接个电话。”梁冰拿起电话，一看是陈浮，嘴角不自觉的挂上笑容，走远一些，才接起电话。
“喂”
“生日快乐。”
“谢谢哥，你是第一个在0点祝我生日快乐的人。”
“哪有这么夸张。你现在刷一下微薄，也许有几万人同时祝你生日快乐。”陈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就是抽着烟掐着表，等着祝他生日快乐，却总是想要遮掩对他的在乎。
“那不一样……你是不一样的。”梁冰的声音有点轻，像是不想打扰这安静的午夜。
陈浮的心像被羽毛搔了一下，痒得猛跳两下，接着若无其事的笑着说：“是，我比那帮迷妹老多了。”
“你一点都不老。”
“最近怎么成天拍我马屁？我真得琢磨琢磨给你涨分成的事了。”明明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同，却不敢轻易相信。
“不用涨分成，明天……不，已经是今天了。今天晚上和我吃顿饭就行。”
“行啊，想要什么礼物。”他竟然把正日子留给自己。陈浮原本以为梁冰会回去找他们队长吃饭呢。
“我不要礼物，你人来就行。”梁冰一瞬间冒出的想法是“你自己就是礼物”，还差点脱口而出，多亏及时刹车了。
简风扬坐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边的梁冰出神。他听不见梁冰和陈浮说什么，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几步就能跨越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远，远道遥不可及。
“对不起，我好像说太久了。”梁冰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对简风扬抱歉的笑笑。
“不久，才一分钟。”简风扬倒是不介意，但是不能再零点第一个祝他生日快乐，到底让他有些失落。
“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简风扬低着头插着兜，然后又抬起头笑着说，“就是祝你生日快乐。”也许不止这一句，远远不止。
“谢谢。”
“你今天可说了好几遍谢谢了，我都听烦了。”简风扬伸出小指挖了挖耳朵，掩饰着自己的内心。
“简单，问你个事儿。”
“搞这么正式干嘛，说就完了。”听见梁冰这么郑重其事，简风扬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说如果刚开始喜欢一个人，要跟他说吗？”说了，怕对方觉得喜欢得不够被拒绝；不说，又怕遇到对手被截胡。总之俩字，纠结。
简风扬一听差点傻了，这不是自己现在的状态吗？难道自己和梁冰又默契了？刚开始互相喜欢？这是哪位善良的丘比特，把他俩的心串在一起了？
“说吧，我想他不会拒绝的。”简风扬看着梁冰的眼睛，目光里有鼓励，有期待，更有爱意。他仿佛已经听见梁冰用好听的声音说，“我喜欢你。”
“真的？”梁冰的眼睛亮了起来，像小孩子般的雀跃。“那我明天就跟他说了。省得夜长梦多。”
明天？他？难道梁冰喜欢的人不是自己。简风扬懵逼了，怔怔的说：“你喜欢的人是……”
“陈哥。”是什么时候对陈哥动心的呢？梁冰仔细回忆过，大概是那天陈浮醉酒的晚上。他去接他送他回家，他从没想过那个一贯沉稳佛系的男人，醉态竟然那么性感迷人。后来他坐直升机飞跃几百公里来到自己面前，那种震撼和感动如同电流一样瞬间击穿他的心脏。还有在台北的那个晚上，他们从夜店走回酒店，路不长，他却希望可以永远走下去。那一晚他知道那是喜欢，不同于对偶像的崇拜和对皮囊的痴迷。他喜欢他的灵魂和他的心。
“你倒实在，这也跟我说。”简风扬没想到梁冰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陈浮，而且他竟然就这么干脆的说了出来。“不怕我卖给营销号黑你吗？说你和老板……”
“你不是那种人。”梁冰看着简风扬笃定的说。
“咳。”简风扬不好意思的笑了。果然就算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也无法生他的气，无法不喜欢他。“喜欢你就去说，别像我一样刚开始读条就被打断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喜欢谁？”
简风扬觉得既然梁冰都这么实在了，他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你。”
“……”简风扬说话是比较绝，但是梁冰从来都有话接。这样的词穷还是第一次。
“你甭这么当回事。”一贯高冷的简风扬难得大笑，“我这才开始读条，才1%。打断也不会费我多少蓝，也掉不了多少血。”
“真的？”梁冰本来就是想和简风扬商量和陈浮表白的事，却不想无意间挫伤他。如果会伤到他，他肯定现在立刻马上闭嘴。
“真的。”简风扬拍拍他的肩膀说，“其实我也没多喜欢你。就1%。”
“这一点点喜欢，得不到回应，自己就散了。”简风扬接着说，“所以你也得快点说，如果拖太久即使没人打断，你自己的喜欢也散了。”
“谢……”
“别再说谢谢了，是哥们就别见外了。”简风扬打断了梁冰还没说完的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