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些惊叹，随后移开了目光，皱着眉沉思。
章灵却恍若雷击，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
这句话一度是章灵的噩梦，让他想起便恐惧的难以入睡。在他的前世，顾桓也对他这么说过。
说起来，章灵虽然是顾桓名义上的下属，但是他和顾桓面对面接触，却只有过一次。
就是在顾桓为他治疗时。
其实章灵自己也不懂，他为什么会那么恐惧顾桓。
在一开始的时候，顾桓的疯狂并没有暴露，在帝国是相当受欢迎有名望的大师，不过他深居简出，替他经营的都是陈天平，而顾桓只需要偶尔露面，公布一下自己的研究即可。那样的顾桓看上去并没有一丝恶意流露，可是，章灵就是怕他。
很怕很怕，从第一次看到顾桓的虚拟形象时，便心生恐惧。假如…章灵不需要为章琛报仇，他一辈子也不敢凑到陈天平身边，成为这个魔王的下属。
他第一次正面接触顾桓时，吓得血液仿佛都被冰冻，顾桓高高在上看着他，对着他那丑陋到令人作呕的面颊，却夸赞：“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章灵只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一般，在那之后，再也不敢凑到顾桓跟前，好在顾桓对他这个小喽喽也根本不敢兴趣，治好了他以后，就直接丢给了陈天平。
章灵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再次遇到顾桓，明明是上一世的顾桓，以他和陈天平的关系，都过了近两年才被召见，可这一世，他却跟着白锦月一起来了他家！
对…白锦月！
他怎么忘了，一开始，要接顾桓出来的就不是陈天平而是白锦月啊。假如白锦月没有出事，顾桓肯定会十分顺利被领出来，而白锦月收藏的资料也不会被公布，陈天平也不会放任顾桓做出后面那些灭绝人性的事……
章灵轻轻地喘着气，抬起眼睛，和白锦月对视。白锦月看了他一眼，就绕开了他，走过去和顾桓一起开始配置药剂，顾桓轻轻瞥了他一眼，大概了解了他的情况后，就没再睬他，章灵后知后觉地发现，顾桓好像和前世的那个人不太一样。
他现在在看到他，哪怕是面对面，也感受不到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了。
章灵歪过头看了眼两人轻声讨论的和谐背影，意识到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犹豫了片刻，移到了章琛那里，轻轻依偎着他。
没事的，只要哥哥在，就什么都不用怕，顾桓是要做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哪怕顾桓有一天真的灭世了--这一次他也会哥哥一起相拥而死。
顾桓可不知道自己在章灵那里保存了一个灭世魔王级的模板。章灵的情况说严重也就那样，但也绝对不简单。
不过顾桓和白锦月是靠研究星月石和云母石起家的，要是其他原因造成的损害，说不定还要观察一段时间讨论下方案，星月石的话，两人当场就依靠准备好的原材料配出了药剂。
顾桓将配好的药液放进振荡器里，把桌上多余的东西拿走，随后将振荡器移到最中央，按下了开关，振荡器开始了工作。
顾桓和白锦月一同坐下，从箱子的底层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到了章灵面前。
章灵不解，困惑地把盒子打开，发现居然是一盒颜料。章琛清了清嗓子，将顾桓的目的告诉了他。唉，他本来打算把弟弟治好后在和他说的，没想到顾大师那么急。
章灵呆呆地，似乎没有理解，顾桓直接放出了照片，说道：“你给我画上这个就可以了。”
章灵仔细地看了眼图片，半晌，终于确认了这个图片里的男子就是顾桓，不由惊讶。只是一个绣纹而已，差距居然这么明显吗？
不过，顾桓的人设不该是一心专研学术的大魔王吗，为什么突然想起给自己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桓见他发呆，神色变了，该不会陈叔是骗他的，眼前这小孩根本不会画画吧？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有些危险。顾桓接受不了别人骗他，人情帮助是一方面，但既然说好了是互帮互换，再临时变卦，他就接受不了了。
好在章灵的危险雷达相当机敏，立刻警觉道：“当然可以，顾先生，你要现在就画吗？”
顾桓看看他默默地给了他张纸，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说道：“你先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呃，看来并不信任他。章灵默默起身拿来他的工具，随手就在纸上勾勒出了美丽的图案。
顾桓满意的看了眼，说道：“给我画吧。”
章琛不确定道：“顾先生现在就开始？”
顾桓说道：“对的，快点，画完了正好你就把药剂涂了。”
闻言，章灵也不耽搁，虽然顾桓好像变得好说话了，章灵还是有些怂。
他这里有没用过的毛笔，细细挑选后，选了支细尖的笔头接上，估摸了下顾桓给的药液量，立刻描绘了起来。
章灵的技术比陈天平夸赞的还要好，如今他的笔力可不是幼时缩在家里的他可比。作为章琛和他共同学习参与的爱好，绘画里充满了他和哥哥的幸福回忆，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这个爱好。所以，哪怕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那个有些陌生的身体，他对绘画的掌握也没有消退。
章灵看到冷漠的顾桓就很害怕，在绣纹上做了些细微的改动。
顾桓给的颜料不知道怎么弄得，在画好那一瞬，便干涸在皮肤上，没有一点点残夜滴下破坏美感，已经渗入肌肤，他原本脸上便有这些绣纹一样。
顾桓见他收手，立刻找了个反光面随意看了眼，确定没有歪后，立刻转身期待的和白锦月对视。
白锦月凑近了看，好像都要趴到他身上一样，半晌说道：“桓哥，你这样真好看。”
好奇怪的感觉。章灵不自在地想到。
顾桓脸立刻红了，眼睛紧紧的看着白锦月，抿着嘴唇轻轻地笑，眼中溢满了欢喜和莫名情意，哪里有半丝冷漠呢。
第30章 第 30 章
白锦月欣赏了很久，半晌放下捧着顾桓脸的手，眼中光波流转。
眼看着白锦月和顾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章灵又因为恐惧不敢出言。不知何时，身后桌子上的震荡机也停止可运行，章琛说道：“顾先生，我弟弟他……”
欲言又止地模样，使顾桓收回了注意力，顾桓抬抬眼，冷淡的看了眼他，诡异的花纹和冷漠的气质使章琛神色很不自在，移开了目光。
顾桓对脸上的花纹十分满意，白锦月惊叹的目光也让他很受用，对章灵的情况也上了心。
顾桓和白锦月说道：“我刚才看的不算仔细，他的皮肤表面虽然覆满了伤痕，但是却并不妨碍他用力，没章琛说的那么严重。”
白锦月说道：“可能是视觉冲击太大，加深了印象，下意识将危害程度夸大了。”
顾桓眼睛在宽袍穿戴整齐，神色拘谨地章灵身上绕了一圈，起身看了看，说道：“进房间吧，你把衣服都脱了，我和锦月检查看看。”
章灵犹豫，白锦月催促道：“快点，随便找个房间躺下，不要磨蹭。”
章琛速度飞快，直接把自己的房间打开，他可能不常回来，屋子看上去简单又无趣，床单洁白。
顾桓拿了一副质地陌生的手套带上，又给了白锦月一副，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封闭瓶装喷雾的喷雾给自己和白锦月的手喷上，喷雾洒到手套的瞬间，手套瞬间融化，好像消失了，同时吩咐道：“衣服脱了，躺床上。”
司晨自觉的出去，章琛想旁观，顾桓也没赶走他，章灵呆了呆，将身上的衣服脱下，在黑袍下还穿着一件样式诡异的贴身制服。
章灵将身上的灰褐色制服脱掉，露出一身坑坑洼洼的被、覆满疮盖的皮肤。
白锦月看他内、裤没有脱，皱了下眉，上前走到床旁，章灵躺在床上，和白锦月的视线对到一起，看到他冰冷黝黑的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突然一阵反胃，挣扎起来。
时间太久了，他已经忘了他当初是什么模样，如今突然再次看到，原来……这么恶心！
白锦月把他按住，目光在他身上快速转了一圈，选定了后脊背一个还算完整的位置，重重地拍了上去。
章灵一个打挺，便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章琛心脏一下跳到了喉咙处，紧张的看着白锦月。
白锦月手一翻，把指缝间的细针扔到了顾桓递过来的垃圾桶里。
章琛这才注意到细针，意识到可能是两位大师给小灵注射了药剂，才放下了心。
顾桓正摆弄着一个小盒子，手指在盒子里慢慢搅拌，对章琛说道：“把他的衣服全脱了。”
章琛忙上前把章灵的最后一件衣服也脱掉，顾桓上前，觉得章琛似乎有些碍事，语气怪怪地说道：“站那边去，不准过来，否则我可不保证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