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浚生反应过来,连忙关了吹风机。岑晚站起来,当着他的面把浴袍往肩上拢了一下,故意说:“我没带换洗的衣服,能借你几件吗?”
他的攻势很有效。唐浚生的脸色明显红了,别开了目光说:“你等一下。”
他去拿了件衬衣和一条运动长裤。岑晚在自己房间里等着他,接过衣服说:“谢了。”
他扯开腰带,缓缓拉开浴袍,准备换衣服。唐浚生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岑晚的动作虽然从容,其实心里特别紧张,手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忍不住想要是他过来抱住自己该怎么办?
他心跳的有点快,能感觉到唐浚生灼热的目光在注视自己。岑晚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觉得要是那样的话,就顺其自然好了。
唐浚生对着他发了片刻的呆,忽然清醒过来似的别开眼,说:“你……换衣服不避人的吗?”
岑晚说:“这是我的房间,还能避到哪里去?”
唐浚生觉得也是,有点无语,但总觉得他神经这么粗很危险。唐浚生转身走开了。岑晚没想到他还是个柳下惠,被撂在原地,一时间诧异了。
唐浚生躲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一副短时间内不打算再接受考验的模样。岑晚对他的反应不太满意,然而自己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也没法更直接了。
他这次来就是想跟他确立关系。然而唐浚生却扬言要跟他做普通朋友,绝对不越过雷池一步,而且时刻以此自省,身体力行地贯彻自己的誓言。
岑晚觉得事态完全朝着他期待的反方向发展,一想起来就无比闹心。
他换上了衣服,唐浚生比他的体格高大一圈,穿上他的衣服颇有over size的风格。岑晚把袖子和裤腿挽上去,从屋里出来,想去道谢。
唐浚生的房门半掩着,他正坐在床边发呆。岑晚慵懒的模样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形,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绮念顿生。他压抑了片刻,忽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岑晚:“……”
唐浚生抬起头来,见岑晚站在门口,觉得十分尴尬。
岑晚觉得简直有毒,又没有人逼他,为什么非得这么对抗自己呢?
他说:“你打自己干什么?”
唐浚生的目光有些闪烁,勉强道:“没有,那个……屋里有蚊子。”
岑晚笑了,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他走到唐浚生跟前,单刀直入地说:“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吧?”
唐浚生知道瞒不过他,垂下了眼,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
岑晚听他到现在居然还这么说,简直像一根筋似的。他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你说什么呢,逗我啊?”
唐浚生这回倒是挺真诚的,情绪里掺杂着苦闷,说:“我是认真的,我想跟你做朋友,没有乱七八糟东西的那种。”
岑晚被他气笑了,一手扯开衬衣领子,说:“你是眼瞎还是心瞎,从刚才到现在我在干什么?你看不出来我在勾引你啊?都这样了你还要跟我做朋友,你觉得可能吗?”
唐浚生没说话,他的沉默排山倒海地弥漫在两人之间,完全是拒绝交流的态度。
岑晚看出来了,唐浚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当个规矩的直男,哪怕担上始乱终弃的罪名,他也要跟这个世界的正轨融为一体。
岑晚觉得自己的身体和感情都被他玩弄了,气得失去了理智,终于爆发了。
他实打实地捶了唐浚生几拳,然后一把揪起了他的领子,质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唐浚生固执地守着他的阵地,哑声说:“知道。因为我对你有想法,我是个死变态。”
要是搁在以前,谁骂唐浚生是死变态,他保准跟人急。然而现在连他自己也这么骂,可见他已经自暴自弃了。
岑晚简直绝望了,满腔的愤怒无法说出口。他心里想:“谁要跟你当兄弟?我要你亲我、抱我!你这个蠢货!”
然而这些话他只能在脑海里想一想,根本没办法说出来。唐浚生也一副对自己的本能无计可施的模样,神色里透着疲惫。
岑晚歇斯底里地骂道:“对……我就是因为你龌龊的想法揍你!你以为你是直男?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死变态!我揍死你!”
他爆捶了唐浚生几下。唐浚生一脸丧气样,像个沙袋一样任他殴打。
他越丧,岑晚越生气,不只是生气,简直是怒不可遏。岑晚深感人生无望,觉得自己认真付出的感情打了水漂——这个死直男/根本不可能接受自己,他的直深入骨髓,简直是宁死不屈。
岑晚觉得自己是瞎了狗眼才会想跟他认真地谈恋爱。他回了房间,觉得忍不了了,再跟他待在一起自己非得气死不可。他这辈子就倒贴了这么一次,还落得这么惨痛的下场,简直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他的眼泪大颗地砸下来,仿佛下了一场大雨。岑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哭了,心里还在强硬地想:“我没哭,我没为了他哭……为什么要掉泪,我他妈怎么知道为什么掉泪!”
他胡乱擦去眼泪,迅速收拾了行李要走。
唐浚生去他房间门口,见他在收拾东西,岑晚愤怒地把衣服一股脑塞进包里,用力地拉上拉锁。
唐浚生没立场没阻拦他,回到客厅里,逃避问题似地低着头。良久他听见大门哐地一声响,岑晚跺着愤怒的脚步进了电梯。
唐浚生从低气压中解脱了出来,心里还是不好受。他走到落地窗前,片刻见岑晚背着包从公寓里跑出去,走了几步停下来,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唐浚生心里挺难过,没想到岑晚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他想:“他哭了?”
岑晚没有停留太久,撒腿跑出了大门,消失在了夜色里。
唐浚生想给他发个短信,憋了半天,也只发了个对不起。他把短信发送出去,片刻手机显示他的短信被拒收了。唐浚生看着手机,心有点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拉黑了。
他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觉得特别沮丧。
岑晚坐了当晚的高铁,连夜回了北京。他关起门来发泄了两天情绪,先是哭了一阵子,又砸了两个民国时期的大花瓶,骂跑了好几个无辜的家政服务员。
麦峥听说他回来了,便来找他。然而见了面,他发现岑晚眼睛肿着,看谁都是一脸怨恨的模样,状态比走之前还要差。
他觉得岑晚肯定是在唐浚生那里吃了瘪,十分同情,又暗搓搓地有点开心。他一直盼着岑晚能够看清姓唐的那小子虚伪无情的真面目,如今看这情形,他俩肯定闹绝交了。
麦峥关心地说:“你还好吗?”
岑晚已经过了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冷淡地说:“挺好的啊,你怎么这么问?”
麦峥说:“你眼底下有俩黑眼圈,没睡好吧?”
岑晚嗯了一声,没什么兴致聊天地换了个姿势,坐在藤椅上看着落地窗外的远景。
冬天的树木光秃秃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路边有几堆积雪,到处一片凄凉的景象。
麦峥端了点心和红茶过来,关上了窗户,说:“别吹凉风了,来吃点暖和的东西。”
岑晚回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兴趣。麦峥叼着块饼干说:“喝点热茶。”
岑晚不耐烦地说:“谁要喝茶,我要喝酒……对,跟我去酒吧,喝酒蹦迪!”
麦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觉得岑晚以前没有这种爱好,如今好像性情大变了似的。
他说:“这不好吧……阿姨不允许你去夜店的。”
岑晚说:“你听我的还是听我妈的?”
麦峥笑道:“都听。”
岑晚捡起外套穿在身上,说:“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要出门了,你爱来不来。”
麦峥不放心,只好跟了上去。
岑晚扬言要喝最烈的酒,蹦最狂野的迪,体验不一样的人生。麦峥觉得没必要,说:“我还是觉得你不适合去夜店,又不是那一挂的,没必要这么勉强自己吧。”
岑晚说:“你懂什么,这是个仪式,代表着我跟过去的生活决裂,包括从前遇到的人,就好比……那谁,让他在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麦峥知道他说的那谁就是唐浚生,觉得要真能通过这个仪式来把他从岑晚的人生中净化掉,那自己自然是乐于奉陪的。
麦峥开车带他去了三里屯的一间酒吧。岑晚家教严格,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有些紧张。周围的环境蓝幽幽的,一走进去就好像一头潜进了深海里。
晚上七点多,舞池里的人还不多。岑晚坐在吧台边上,打算喝点酒,再找个顺眼的男人代替唐浚生的位置。
麦峥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觉得自己必须得负起保护他的职责,对周围十分警惕。
两人喝了一杯酒的功夫,有人在他们旁边坐下了。那人长得特别瘦,模样也说不上好看。他跟岑晚搭讪,说:“我觉得咱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要是这话他跟别人说,那就是极其俗套的开场白。但跟岑晚这么说,还真是实话。毕竟岑晚的代言满天飞,再不追流行的人看他都会有点眼熟。
岑晚哦了一声,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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