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感同身受般,跨前一步,要对教练鞠躬致谢,没想到这一步跨出,又是一团迷蒙的雾,这次的雾散之后,他又看到了独自在那个体育馆练习的自己,一直一直……一天一天……不知道坚持了多久,突然有一天:“呜哇啊……!”
“那个,请问你是哪位?”正在专心练习的黑子忽然听到这么一声,诧异的寻声望去,发现一个略黑的同学抱头蹲在大门不远处,正在发出恐惧的悲鸣声,有些困扰的问完,见那眼角带泪的同学侧头看过来来时,立刻想起了他:“啊!青峰君?”
“你认识我?”青峰发现不是幽灵后,立刻壮起胆子,站起身走到黑子面前。
黑子点点头:“身为篮球部的部员,记住正选的脸和名字是常识!”
“哎!你也是篮球部的,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你?”青峰还有些后怕的道:“害我以为真是幽灵,吓死了。”
“幽灵?”黑子疑惑的问。
青峰一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了起来…………
两个人互相说了阵,大概把幽灵和练习的问题解释完后,青峰看着黑子佩服的道:“耶!所以你才会为了升格,每天留下来练习啊!很厉害嘛!就连一军都没有多少能够做到这地步的人哦!好!我决定了。”
“咦?”黑子疑问的望着青峰,不知道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年是什么意思。
青峰第一次对黑子伸出拳头:“今天开始,我们每天在这里一起练习,然后总有一天,一起上场打比赛。”
“真的……可以吗?”黑子迟疑不安的问,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因为青峰君可是以一年生就进入首发正选队伍里的天才啊!
青峰仍然举着拳头:“笨蛋,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不是说过吗?喜欢篮球的家伙都不是坏家伙。”
从进入帝光篮球部后,黑子第一次露出笑容来,尽管这个笑容只是弯了弯唇,他也是第一次伸出拳头,跟青峰君的拳头碰在了一起……然后每一天每一天跟青峰君一起练习,一直努力着……
但是,到了秋季升格测试时,他依然没有升入二军,教练甚至对他进行了劝退,这对当时的他来说是个最沉重的打击,回家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朋友跟他约定的信,青峰君跟他约定一起上场打比赛的灿烂笑容,每天陪着他进行枯燥练习,却从不抱怨,也不嫌弃他弱小的情景……
“对不起……”许多许多记忆,让因一直没有朋友的黑子格外珍惜同朋友间的友情……终于两个约定和教练的话把感情淡漠的黑子压垮了,让他跪倒在路灯下,哭泣的说出:“但是,究竟要怎么做才好,我不知道啊!究竟要怎么做……?”
第二天跟青峰一起练习前,经过哭泣、一整晚思考的黑子又恢复了平日的平静淡漠,告诉了青峰他决定退出篮球部的事实……
“哈啊!为什么啊?”粗心大意,没有注意到黑子眼睛因哭泣产生变化的青峰不解又生气的问。
黑子平静坦然的回答道:“我很喜欢篮球,但是,我入部已经半年了,每天也都坚持练习了,甚至比其他人的训练量增加了一倍多,可昨天的升格考试,我依然没有通过,果然,做不到的事情,就是没办法做到。”
“阿哲!”青峰吃惊的望着黑子。
黑子接着平静又理智的说道:“更何况这里是以赢就是一切的帝光中学,对于球队来说,我大概派不上任何用场吧!”
“球队不可能有不需要的球员,就算不能参加比赛,你还是比一军的人,比任何人都练习到更晚,我无法忍受像你这样的人,反而派不上一点用场这种话。”面对灰心丧气,自我否定的黑子,一直表现很粗心的青峰却坚定的说出这番话。
黑子黯淡无神的眼睛因他的话亮了起来,面对这样的黑子,青峰接着真诚说道:“至少我一直很尊敬那样努力的你,看见你,就觉得自己还要继续加油,我不会说只要不放弃就一定能做到的话,但是啊!放弃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哭泣之后,一整晚冷静思考所下的,黑子认为理性又正确的决断因青峰的话动摇了,面对青峰坚定的眼神,黑子发现他无法反驳,因为……正像青峰君说的那样,放弃的话,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跟朋友的约定、跟青峰君的约定,还有自己喜欢篮球的心情……
就在这时,体育馆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头枚红短发的赤司走了进来,温和的道:“大辉,还说最近怎么看不到你,原来你在这种地方啊!”
随着他的声音,紫原、绿间也走了进来,看到突然过来的三人,青峰有些慌乱的解释道:“啊!那边的体育馆人太多了。”
“恩!你要在哪里练习倒是无所谓,他是?”赤司和气的说道,枚红眼睛感兴趣的看着黑子。
青峰感觉有些不妙的道:“啊……他是经常跟我一起练习的……”
“啊咧!队里有这样的人吗?”不等青峰说完,一旁紫原就奇怪的问了句。
绿间冷静的道:“他不是一军的。”
“啊!什么……嘛!”紫原一听说不是一军的,立刻兴趣全无的道:“喂!我们走了啦!”
“不!”赤司笑了笑:“我对他有些在意,真是有趣,这种类型我是第一次见到,说不定他的身上,隐藏着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才能。”
听到赤司的话,其他人只觉得莫名其妙,黑子也不理解,只有绿间瞬间瞪了下眼睛,面露吃惊之色,显然,只有他明白了赤司话中的意思:“该不会,你说的就是他吧?”
“抱歉,你们可以先回去吗?我想跟他谈一谈。”赤司并没有回答绿间的话,反而遣散其他人,单独留下黑子在体育馆。
等其他人离开后,赤司温和有礼的问道:“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黑子面带惊色的点点头,即使第一次跟赤司对话,他也知道赤司如今在篮球部的地位,连教练都对他言听计从……在得到黑子的同意后,赤司对他的训练状况,和训练后各种反应、数据,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询问起来……
直到得到想要的答案后,赤司才意味不明的道:“原来如此,果然有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这么认真的苦练篮球,却得不到相应成果的人。”
“对不起,我现在好象还不是能接受这句话的精神状态。”听到赤司这么说,黑子眼中闪过委屈失落之色,整个人的气息都黯淡下来,淡定又坦率的说出自身的感受。
☆、第 43 章
少年的反应让赤司忽然觉得这么直接,不够婉转的说法有点欺负了这个可爱同学似的,有些无措的道:“啊!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感到佩服罢了,虽然运动能力低下,运动神经却并不坏,脑袋也不坏,应该说你的运动IQ水平还算是高的。”
黑子因赤司的话疑惑起来。
“球龄和练习量也相当丰富了,然而我对你却没有任何感觉,这种现象是极为特殊的,一般来说,无论什么人,只要练习某种运动到一定程度,就会发出或强或弱的经验者特有的气息,那是一种会自然发生的东西。”
“说白了,你除了日常生活之外,连作为一个体育选手的存在感都近似与无,我再说一次,这种现象相当特殊,但这并不是缺点,反而是你的优势,如果能够活用的话一定会成为你的武器。”赤司若有所指的说道。
黑子震惊的问:“要我活用无存在感?这种事情可以做的到吗?”
“抱歉,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赤司看起来很诚恳的道:“因为,我刚才说的这些,并不是在教你篮球中既有的技术,而是让你创造出完全崭新的形态,为此你必须自己不断反复实验,坚持前所未有的新型打法是需要信念的。”
“就算我能教你,你自己半信半疑的话,很快也会半途夭折,而且我自己还有练习和部长的工作,不管怎么说,我都没有时间去手把手的教你。”赤司边说边拎起自己的书包:“不过,我是真的期待你,所以给你提示吧!”
赤司君的话非常有道理,奇怪,明明处于绝望之中,听了他一席话后,黑子就觉得也许真的可以,虽然像什么运动员气息、他什么都没有的气息、活用无存在感等,都是像非科学似的说法,但黑子相信这个以一年新生的身份领导整个篮球部,并获得夏季全中冠军的人,他认真,甚至虔诚的听着对方的提示。
“第一、想做新的事情,就要舍弃固有观念,第二、虽然有这样的优点,但你自身的条件却相当薄弱,活用这项能力,不是为了你自己,而是为了球队。”赤司说完背着书包,打开门后微一侧头,意味不明的道:“啊!还有一点,这个不是提示。”
“就算你找到了答案,恐怕至今为止的测试也无法测量它的实用□!成功的话就来找我,我会向教练推荐用别的方法来进行测试。”赤司说完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留下黑子一个人站在篮球馆内……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黑子的眼神喜伤难辩,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这些记忆都变的模糊起来,只记的青峰君是陪他这个三军小透明一起练习的人,是他最初最在乎的挚友,一起奔驰在篮球场上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