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药开始起作用,褚蓝抱着最后这个念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褚蓝看着来电显示上聂一两个字,犹豫了很久,决定还是找借口拒绝,可是他接通后刚叫了个聂一哥,后面的话就直接被对方打断:“我就在你家楼下,下来吧。”
褚蓝一惊,忙跑到窗口朝楼下望去,果然看见聂一站在楼下仰头往上看,一见他,聂一便笑着挥了挥手,同时他听见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原来你住三楼。”
没来由的心悸让褚蓝浑身一颤,强烈的预感让他开始后悔刚才一时吃惊而往楼下看的举动,他尴尬地回过身,生怕聂一突然上门,忙说:“我这就下去。”
十分钟后褚蓝下楼,聂一迎上他,挂在脸上的笑容一顿:“你的脸色不太好,哪里不舒服吗?”
褚蓝摇头:“没有,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聂一问:“是因为我吗?”
褚蓝:“……”
“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这么警惕。”聂一说:“能看见你像常人一样生活,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我知道那段日子对你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痛苦,可是它们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是那种喜欢揭人伤疤的人,难道你就不能摈弃过去,只把我当一个关心你的大哥相处吗?”
褚蓝沉默了,聂一说的没错,自己的确太过敏感,可是他没有亲身经历过自己的噩梦,又怎么会知道有些过去就像埋入体内的毒,非剜肉刮骨不能除。
聂一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你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吧。”
于是两人一起去吃饭,聂一点了一桌子菜,褚蓝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便不动筷子了,聂一说着浪费,但也没勉强,最后桌上大部分食物都是聂一吃的。
吃过饭后聂一提议去看电影。
电影是部恐怖片,剧情是什么褚蓝根本没看进去,大概真的很恐怖,他只感受到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刺激得他耳膜疼,连带着没休息好的大脑都跟着又疼了起来。
聂一倒是看得很认真,而且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淡淡的笑意,那种沉醉其中的样子,好像他看的根本不是恐怖电影而是爱情电影。
等从电影接近尾声的时候,褚蓝已经头疼到想吐了。
灯光亮起,聂一才发现褚蓝脸色白的不正常,忙扶住他:“被电影吓到了吗?”
褚蓝轻轻推开他:“偏头痛犯了。”
聂一皱着眉,不知是因为担心褚蓝的身体还是对他依旧排斥自己感到不悦:“那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我自己可以回去。”褚蓝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眼前突然一黑,身体晃了晃。
聂一伸手扶了他一把,等他站稳后却不撒手,反而愈发用力,掐的他手臂生疼,他凑近褚蓝,语气几乎冷到冰点:“我都那样跟你解释了,你却还对我这么疏离,真是让我感到十分心寒啊!”
“你捏疼我了!”褚蓝挣扎着抗议,表情因疼痛而微微扭曲。
可聂一就像没看见一样,拖着他走向电梯,语气不容反驳:“我送你回家。”
出了商场,聂一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后座车门,先把褚蓝推进去,自己才跟在后面坐到他旁边,面无表情地对司机说了个地址。
终于摆脱钳制的褚蓝低头看向被捏的手臂,上面清晰地留下了五个泛青的指印,可想而知聂一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不过这么一闹,褚蓝的偏头痛倒是缓解了不少,至少不再疼得双眼发花了。
褚蓝穿着短袖,皮肤又白,几个指印根本无处遁形,聂一很快也注意到了,他扳着的脸稍稍带上了些许心疼与自责:“疼吗?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见他神情稍有缓和,褚蓝也稍微放松了一点:“没关系,已经不疼了。”
“乖。”聂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样的动作和语气,自然而然地让褚蓝想到了许诺飞。
聂一见他原本无神的双眼突然焕发出柔和的光彩,还以为他开始接受自己了,就探手触碰他被捏青的手臂,褚蓝立马又朝后缩了缩。
聂一见状,稍霁的面色瞬间又阴沉了下来。
车厢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出殡,司机从后视镜偷偷打量了两人好几次,在到达目的地收过钱后,终于忍不住对后下车的聂一小声说:“女朋友生气了就好好哄一哄,用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聂一微微一笑:“我会好好哄他的,之前是我太冲动了。”
司机被他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激地打了个寒颤,瞬间有种自己是青蛙而对方是条盯着他吐信子的毒蛇般的错觉,干巴巴地呵呵两声,一脚油门逃也似的溜了。
聂一转身牵住褚蓝的手:“走吧,我送你上楼休息。”
褚蓝下意识把手往外抽,就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这让他胳膊上伤也跟着一抽抽地疼起来,只好放弃挣扎说:“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聂一强硬地拽着褚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走!”
只是他们谁都没注意到在小区对面的路边,一辆红色的小跑上,有双眼睛从他们下车起就一直盯着他们,最后还掏出手机对着两人手牵手的侧脸和背影拍了好几张照片,朝一个号码发了过去。
果然不出一分钟,解南枝的手机铃声就火烧火燎地响了起来,他慢悠悠地接起电话:“喂。”
对面的那个声音掩饰不住焦灼:“什么情况?”
“你不是让我今天抽空来看看你的小美人么,结果我刚到这,车还没停稳就看见你的小美人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地下了出租,然后手牵手一起回家了。”解南枝说着,又换上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我早就跟你说要你先下手为强,你不听,非要小心翼翼地试探过来试探过去,现在好了吧,你前脚走小美人后脚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你啊……”
还没等解南枝叨叨完,对面就切断了通话。
“啧……”解南枝不爽地啧了啧舌,小声嘟囔道:“活该。”
挂断电话,许诺飞看着手机屏幕里牵着手一前一后的俩人,整张脸冷得就像挂了层霜。
他当然不相信褚蓝是那么随便的人,可屏幕里那个瘦高的男人许诺飞就不敢保证了。
分开的那十年已经足够他懊悔一生,如果在这时候他依旧不能保护好褚蓝,那他恐怕连下辈子都要活在自责里。
许诺飞想了想,抓起手机再次拨通了解南枝的电话:“帮我跟到楼上去看看。”
解南枝立马跃跃欲试道:“去捉奸吗?”
许诺飞:“……”
下一秒解南枝就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杀气从听筒里爬上了他的耳朵,他讪讪一笑,正经道:“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保护他的。”
“谢了。”许诺飞说。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章
第18章 Chapter 18
许诺飞应该还在工作,他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后,虽然他在看见褚蓝时表现出了明显的开心,但褚蓝还是能看见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不禁问道:“你那里还好吧?”
“没什么大事。”许诺飞笑着说:“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
虽然许诺飞是这样告诉褚蓝,但其实他现在面临的问题很麻烦。
一生珠宝原计划用来参加年末珠宝博览会的新品设计图被盗并且曝光,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大量劣质仿冒品。
不过最严重的并不是设计图被盗的问题,而是盗走设计图并把它们曝光的人是谁。
这个时候设计图被曝光,虽然比较可惜,但他们完全有时间可以从备用稿里选一份新的设计图,盗走设计图的人显然并不希望一生珠宝蒙受太大的损失,否则他应该把设计图卖给一生珠宝的竞争对手或在临近新品发布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被针对的人应该是自己。
许诺飞知道,自己年纪轻轻,半路天降,资历尚浅,人脉也不充足,能坐上董事长这个位置完全是靠着他父亲临死前为他搭的桥,何况这桥还没搭稳固,他父亲就去世了,于是站在这样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桥上的自己简直就像一只掉进狼窝的落单肥羊,董事会那群老家伙无一不在对他虎视眈眈,再加上他这几年基本都在M市,难免有人按耐不住想要对一生珠宝出手,企图把他这只肥羊吃干抹净,让一生珠宝从此改名换姓。
今天一下飞机就被董事会那群老家伙拉去狂轰滥炸将近四个小时,总结起来就是他们联合到一起控诉因为他的不作为,才导致出现这种局面。
许诺飞被他们吵得很头疼,但他并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褚蓝,他不想他为自己担心。
褚蓝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生硬道:“你也……照顾好自己。”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些琐碎的事,从飞机餐吃了些什么到褚蓝晚上上班时遇到的奇葩客人,一直聊到褚蓝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许诺飞才催促他去睡觉,自己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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