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丁捏肩的力道加大了些:“陆总你怎么了?今天把眼镜也戴起来了,眼睛又疼了?哎,你一晚上也没吃东西,多少得吃点,要不我去给你盛碗面过来?你说我要是没照顾好你,知乐姐那高跟鞋非得糊我脸上了。”
呼啦一阵阴风从后背窜上来,钱小丁暗呼:“不好!”
“钱小丁,黑灯瞎火说人坏话小心招黑!”陆知乐一把提起裙子,脱下高跟鞋敲了下钱小丁脑袋:“滚后面去!”
陆知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被钱小丁额前“嘣”的一声吓得一个激灵。
陆知乐把钱小丁赶去后座,自己坐上了副驾,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扔在陆知遥腿上:“这是南柯大酒店的账目,我查过了,有一部分收益转去了施华亿境外的公司,做得非常隐蔽,所以前两年连我都没发现,南柯的一部分账目可能涉及帮施华林和卢荃洗钱,都在这里了,让川宁他们去查吧。”
陆知遥接过文件袋,捏了下鼻翼两侧,一直没说话。
“你怎么了?一脸疲惫,刚听钱小丁说你还没吃饭?周川宁这个混蛋,把你当编外使嘛!编外劳工也有最低福利待遇标准的好嘛!”
呼啦又一阵阴风从后背窜上来,陆知乐暗呼:“不好!”
“知乐姐,说我坏话比欺负钱秘书还要高频高密!”许久拉开车门冲后座扬了下头。
陆知乐被赶去了后座,迎上钱小丁摇着尾巴欢乐的笑容。
许久递给陆知遥一个饭盒,滚烫的牛肉汤隔着塑料盒烫红了许久的手,他摸了下陆知遥的头发,温柔的声音能掐出水来:“自己叫来的面都不吃一口吗?怎么了,眼睛又疼了?”
陆知遥伸了个懒腰,右手顺势揽了下许久的后脖颈,懒懒“嗯”了一声:“这就吃。”
钱小丁震惊地看着陆知遥,又看了看陆知乐:“卧槽,我刚说了差不多的话!为啥差距这么大!”
许久拿过文件袋,冲后座点了点头:“谢了知乐姐!都跟你这么配合,我们起码能把法定节假日休完整了。”
许久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许冬梅。
“老久啊,那个,小曹拉了一整天肚子了,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我晚上带去看过医生了,就跟你说一声。”
“小曹?哪个小曹?”许久疑惑地看了一眼陆知遥。
陆知遥眼皮直跳,想起了他的圣弗朗西斯科卡卡,抹了把脸说:“曹你妹!”
“艾玛,卧槽,”许久揉了下后槽牙位置,“哎,好我知道了,你别给他喂太多。今天早点睡吧,我在轻水,今天回不来……嗯,好,就这样。”
忽然,许久脑海中想起了什么事:“妈,等等,问你个事——李肖,有跟你提过为什么一直穿女装吗?我在李辛夷家里搜到过不少女装,甚至还有小女孩的衣服。”
许冬梅停滞了一会儿,慢慢回忆道:“好像提过说李辛夷喜欢他穿女装,一直把他当洋娃娃打扮,所以他从小习惯了穿女装,具体为什么他也没多提了——老久,你是,有他消息了吗?”
陆知遥靠得比较近,听到许冬梅的话后,他第一时间感受到许久不易察觉的一星点心跳加速,他一把抓住了许久的手,隔着护目镜的眼神温柔望向他。
许久反手握住陆知遥,跟他十指紧扣,语气假装轻松地回答许冬梅:“嗯,你别太担心了——妈,我如果亲手抓了他,你会怪我吗?”
许冬梅的嗓音有些微微颤抖,却硬憋着不想让许久察觉,低声说:“不是‘如果’,你一定会去抓他的是吗?悲伤难过什么的留给以后再说吧,哎,小曹又叫我了,我先挂了,你自己小心点。”
许久听到许冬梅的尾音已经掩饰不住带着一丝哽咽,还来不及说什么电话里就一阵冰冷的挂断声。
许久其实想过很多次,许冬梅和李肖是骨肉血亲,血浓于水,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但许冬梅的感情一定是复杂的,愧疚、无奈、怨恨、焦急还是带着一丝丝的侥幸,希望许久能放他一马,但明知这又是不可能的。无论哪一种情绪,许久都无法帮助她缓解半分。二十多年的空白,许冬梅把本该给李肖的爱给了许久,许久忽然萌生出一阵疑惑,如果李肖因为被遗弃而想要报复,为什么报复的对象不是自己?
不知为何,许久耳畔又响起在区局门口李肖驾车撞来时急促的刹车声,尖锐刺耳的车胎摩擦声在虚幻中轰然震动,这阵刹车声有些违和的不合理感。
许久的电话铃又响了起来。
“许队!轻水区人民医院报警,说有人打电话要求派护士带上胰岛素到指定位置,那人说自己就是李肖!”
第52章 第 52 章
揽胜在夜色中撵过轻水区人民医院修葺平整的草坪,一下占了两个车位在急促的刹车声中停了下来,后面跟着两辆区局的警车。许久推开车门飞速奔往急诊大厅,医院已经聚集了先头赶来的派出所的人。
“接电话的办公室在哪?”许久风衣敞开裹着医院冷清的消毒水味,推开人群大步流星往里走,陆知遥、陆知乐和钱小丁走进医院大门一路跟在他身后。
“在急诊值班室。”
“没通过120转接,直接打到的值班室?”许久没停下脚步,疑惑着偏头问小警员。
“是的,许队,就在这间。”
许久推门进去,先行到达的技术队已经架起机器严阵以待,许久拍了下技术侦察支队副队高林月的肩膀:“老高,情况怎么样?”
高林月摘下耳机:“第一次电话的时候我们不在,通过来电显示追踪到电话号码是一个网络号,没法定位位置,根据医生的转述,那人很可能还要打来。”
许久转头大吼一声:“刚刚谁接的电话?”
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乱糟糟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我,我!”
“我是市局刑警队许久,把电话内容再复述一次,尽量一个字不要漏。”许久拿过笔录本对着先看了一遍。
“那个人说,让准备胰岛素注射的器具和药品,指派一个女护士,时间地点都没说。”年轻医生推了下眼镜,继续道:“哦,还说,报警也没关系,他会再打来的。”
许久刚到没多久,省、市、区政府派来跟踪情况的好几十号人也陆续密密麻麻地堆叠在值班室外。许久转头从人群里抓出省里一个陪同的人员:“卢荃病史知道吗?”
那人被许久的身形威吓到,有些颤颤巍巍地说:“卢,卢副省长有糖……糖尿病,但他没有严重到日常要打胰岛素的地步。”
许久脑海里飞快地转动,既然李肖要胰岛素,起码不是要卢荃的命。
许久:“今天值班的主治医师在哪?”
一个年纪略大的医生站了出来,许久冲他点头致意:“如果只是普通的不适症状,李肖不至于冒这个险,症状恐怕已经不太乐观了,最坏的预计人质可能已经昏迷!给我们分析下可能的情况。”
老医生斟酌了下,缓缓道:“考虑被绑架后的恶劣环境,感染、炎症、缺水等,可能是糖尿病急性并发症,急性感染、高血糖高渗状态都有可能,如果是这样,患者血糖和血浆渗透压会很高,很容易发生昏迷。”
缺水……许久低头喃喃琢磨着这两个字,随即抬头:“那你们就先按这个推论结果准备药品。”
十五分钟后,一个清亮的女声穿越黑压压的围观人群闪电般率先闯进值班室:“让让,让让!”今天值班的萧茜挤着小身板钻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补液、补钾、胰岛素的相关药品和注射、输液器材已经准备好了。”
“茜茜!”陆知遥在人群后面喊了她一声。
萧茜张望着脑袋寻找着声音来源,看到陆知遥后冲他直摆手:“知遥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呃,呵,一言难尽。”陆知遥扶了一把护目镜,靠在门框边看着挤在值班室乌泱泱的人群尴尬地笑了笑。
忽然,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在交头接耳的人群中骤然炸响!仿佛一种带着某些复杂意味的不祥钟声,几乎是瞬间让值班室里鸦雀无声,只剩刺耳的电话铃声尖锐地扎进耳膜里。
来电显示又是一个奇怪的网络号码。
高林月摆弄好机器示意许久别急,尔后微微抬手,示意他按下接通键。
许久镇定的声音穿过电话线顺着信号直传而出:“李肖吗?是我。”
“许哥,你终于来了。”李肖的声音偏软而中性,无论说什么都透露着无所畏也无所求的慵懒和淡定,仿佛刀斧加身他也能坐着不徐不慢地用来修剪指甲。
许久的呼吸声被自己故意地克制住,但陆知遥能感受到那微弱颤动的气流敲在他心上,许久的怒火已经在克制不住的边缘。
一边,高月林蹙紧眉头,朝许久轻轻摇了摇头。
许久继续道:“卢荃怎么样?绑架副省级官员是什么性质你应该心里清楚,你出不了轻水,千百人找你一个,不过是时间问题!”
李肖哈哈地笑起来,仿佛指甲修剪完轻柔地吹了吹甲灰般漫不经心:“我都杀了两个人了,还在乎这个?放心许哥,不会让你为难的,到时间了,你们自然会知道他在哪。”顷刻间他仿佛将锋利的爪子瞬间亮出,话语里隔着无垠长空也能传递出凌冽的寒意:“九点,让一个女护士带好药品和你的手机,自己开车到303国道清文路口的东南角,我只要看到一辆尾随的车,我要么就不取药品让姓卢的自生自灭,要么就上车要了护士的命,你们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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