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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曲 (花一栗ya)


  他会跑哪里去呢?
  钟麓对着客厅柱子愣了许久。
  久到程临初开车到了林家,等四周人错愕地发了声,钟麓抬头才发现,方黎裕竟然也来了。
  “……”
  总觉得莫名其妙就被塞了口狗粮。
  “所以,小许他跑哪儿去了?”
  面面相觑,无人应声。
  此时已经接近夜里十点半了,许稔还是一点消息没有。
  钟麓眼里从浑浊到清明,心里那池潭里碎了的月光也渐渐拼凑起,归回原貌。
  他无所谓别人怎么想,他只要许稔好。
  所以就算之后许稔如何待他,他都不会后悔三月的重逢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畏接近。
  钟麓想起前不久第一次送许稔回家时候男孩儿蹙着眉说着谎话,说不会再弹钢琴的时候,眼底没由来莫大的委屈,生怕人看不出似的偏着头。
  那会儿的他,是有多难过呢?
  “我要去找他。”钟麓转了身,眉目淡然,眼光坚定。
  “我会找到他。”
  雨连一夜,暗光微熄。
  许稔从昏暗烂破的旧式钢琴上起来,手肘压到琴键发出一连串喑哑了的嘈杂琴声。他揉了揉眼睛环视四周,迷茫地发现他跑来这儿后居然累得睡了过去。
  这个废弃了的琴房位于埠安东区小学的角落旮旯。学校重建后有了新的教学大楼,只不过这儿的琴可能太过破烂,房也懒得修,反而被留了下来。恰巧今天小学放假,他翻了外边那矮墙,几乎已经在这儿待了半晚上。
  钟麓会来找自己吗。
  许稔摇了摇头拼命把这个想法赶出脑袋。他藏不了多久,他甚至不能去想今后该怎么面对他喜欢的人。
  在他灰暗破败无望不堪的过去□□裸曝光在钟麓眼前之后。
  他最不想让人看到的那个为了自己利益而毁了整个破晓的自己,那个自私自利到他想尽办法隐藏的阴暗面,最终还是被钟麓所瞧见。
  钟麓会怎么想?他已经不想去追究那封信了,那个或许在钟麓看来乏味至极的赌约,在一年多后明明就要接近实现。
  却又是白日梦一场。
  许稔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却还是没忍住湿润了身上皱巴巴的衬衣。
  梦要醒了。他想。
  他逃到这里只是一昧地想时间停留,时间的滴答声是场审判,每过去的煎熬的一秒,都是一场痛苦的凌迟。他不想听到钟麓的最后回答。
  雨声淅沥,许稔抬头望了眼手边的钢琴。回忆潮涌着在他脑海翻滚。
  “secrets?我也喜欢这首,以后教我啊?”肩并肩看完了电影后的琴房,那个少年明晃晃笑着凑他眼前。
  “好啊,以后。”他小心翼翼回答,生怕惊扰了这个有他在身边的夏天。
  遇到他就像是绝处逢生的夏季。
  如果已经没有机会,他也想,最后一次独自弹一曲secrets。
  就像回到那个还没有太阳没有光,踽踽独行走过荆棘,没遇见他的仲夏。
  “钟麓啊。”他低了声甜蜜又心酸地自言自语了最后一句。
  我喜欢的人。
  “‘能遇到你,我就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
  “可是,”熟悉的声音喘着气却没忘记笑着从身后传来,“你还记得最重要的那句是什么吗?”
  许稔惊讶着回头望,不知何时到来的少年正虔诚又坚定地望向他,眼底像盛满了刚开的蔷薇,热烈又笃定。
  “‘不管我们能不能见面,不管你会不会忘了我,我只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一刹那笑开,缓步走了前,低下头在诧异到不敢动的许稔唇边侧了侧脸颊凑了前,轻柔得像在蛋糕上铺了层甜津津的糖霜。
  那是契合了梦境里无数次的,会让他奉若神明恍如虚幻,宛如热雪融化在双唇上的。
  软糯又惴惴,坚定又虔诚。
  那是个吻。
  或许不需用太多遣词造句去修辞形容,那是个无法比拟的瞬间。霎时热夏降临,雨雪消逝,许稔没有出声,却觉得呼吸罅隙间都变得惊天动地。
  他最终开了口。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啵啵 耶
明天开始就是回忆杀了 大概会有四五章的样子 讲小时候认识的事情
补充:给忘了个最重要的 章末有单引号的几句来自电影《不能说的秘密》台词 跟相识的剧情有关
除了最后一句“我爱你” 原本也是电影里台词 但在这里并没有用引号去表示 因为这句是麓麓真实心声

  ☆、第二十六章 仲夏

  六月伊始。
  树上蝉鸣在片刻不停叫唤,晨露消逝地比以往更早,叶儿蔫儿干地垂下,连飞鸟都不屑分一点儿目光给还未清醒的整个埠安,只是扑簌着翅膀,加速飞过这片灰败的小城。
  也试图飞过这个热夏。
  “五瓶波子汽水儿!”
  “好嘞。”
  忙碌的杂货店老板娘忙完眼前一批刚放学的初中小孩儿,刚想转头给自己家小姑娘递过支糖葫芦,撇了头才看见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钟麓。
  “来了?”老板娘和善笑了笑,“和以往一样?”
  钟麓点点头,杂货铺里最后一瓶橘子汽水儿最终到了他手上。
  正是黄昏,街头街尾都没多少人。盛夏的烈日把地上墙上碎石板砖都晒得滚烫难耐,黑瓦罅隙间都要热得冒出气儿来。那几个初中的黄毛小子几脚把砖石踩得窸窣作响,随意有把眼光瞟到一旁安静了喝橘子汽水儿的男孩身上。
  “真是可怜。”有谁突然这么小声嘟囔一句。
  “可不是,还听说以前是个有钱人家孩子呢,结果爹妈死了,现在还沦落到埠安这个穷乡僻壤......”
  “别,不一定啊,你看着小子拽样儿,指不定他爹妈遗产还挺丰厚呢......”
  “够了啊!”老板娘突然喊了声,“怎么讲起八卦来跟长舌妇一样。要讲回自家门口讲去,别耽误我做生意啊。”
  那几人撇撇嘴,没带多少好意地又斜眼瞟了瞟没什么反应的钟麓,推推搡搡地离开这条街。
  钟麓全程都充耳未闻。抬着头看好像伸手就能触及的落日。这会儿暮色刚刚洒满这片落魄又寂静的小县城,鹅黄色的红霞在一点一点向灰紫色被吞噬过度,天边的金光随云和风在闪,明晃晃得把他眼睛照得生疼。
  疼到没精力去理会身后老板娘眼里明显又无奈的怜悯可惜。
  那是他不需要的东西。
  喝光汽水后的下一秒,街角刚刚好走来个步履匆忙的年轻女子。手里提着的估计是他们今晚的晚餐。钟麓手还拿着汽水空瓶,急急忙忙起身就去帮他姐姐提东西。犹豫了半晌,还是回头冲老板娘挥挥手。
  直到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下。
  “又是新搬来的那小孩儿?”
  杂货铺后门这会儿钻进个二十来岁打着哈欠的姑娘,抱起她在睡椅上安然躺着的小女儿,随意问了句,“跟老许家那个一样可怜。”
  “谁说不是呢。”
  “都是命吧。”
  墙头杂树头上起了声凄厉尖锐的蝉鸣,为这段精辟认命的总结作了最后结尾。
  “今天没去哪儿吧?”
  “没有。”
  “乖。”钟纾没有侧头就应,也没能看到她身旁男孩儿抿紧了的嘴,和愈发黯淡的眼。
  眼里只盛有无边际的虚空。
  他们搬来埠安半个余月了。父母事发时候钟麓已经停学了一阵,却在那个周日浑浑噩噩醒来后被重复又无情地告知,自己怕是,又一次失去了一切。
  他舅舅那个笑脸狐狸在他父母出事故后不但直接用那份不知谁编出来的假遗嘱霸占了他和姐姐所拥有的最后一切。那时候这个刚刚15的男孩儿甚至没有一丝力量去抵挡那些阴暗面,与钟纾实在力不敌众,被对方几家合伙赶出了榕城。
  说出来怕是谁都不会信,他和钟纾从九重天的幸世落至十八层地狱,不过一个月时间。
  那之后钟纾带着她私藏的些微财产和钟麓只身来到这个榕城边的溃败小镇,艰辛过活同时钟纾才有些精力分出来去寻找以前线索。从一个原本过着快活大学生活的女孩儿,不得不开始学着以前从未接触的事务,去拉下脸皮求那些或许肯为他们出把力的人。
  钟麓也是如此。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钟麓已经太过习惯了周遭人一个一个远离他们,恨不得从未接触似的。从腆着脸靠上前称兄道弟,到换上疏离笑容转身疾步走远。
  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劣根性和阴暗面。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不是吗。
  他刚来埠安时候还不是特别习惯,长久的奔波劳累更让他在初来乍到之时就生了场大病,到最近才刚刚痊愈。而钟纾每日还要出外办事,只好把钟麓暂时放在家,约好了等下了班再回杂货店那儿来接他。
  “你是不是又跟那几个小孩儿起冲突?”钟纾想了想刚才的画面,皱起了秀眉,絮絮叨叨道,“你身体才好,可千万别……”
  “没有。”钟麓回答,“我没理他们。”
  话说着他们已经到了临时租屋楼下。这片都是租房地带,但大部分都已经搬了出去。虽然一片都是矮乱拥挤的楼房,两栋楼窗户之间间隔了大概仅仅半米,探个头就容易看到对方房里一切。但碰巧他们楼层只住了一户,人少清净,也是钟纾选择这里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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