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仇:“写了啊,我有个兄弟以前刻过石头的,还给你闺女弄了个镂空纸雕贺卡,你闺女拿到后特别激动,大概明天她就是全班最靓的仔了!”
胡堇然不太敢相信:“不会吧?什么作业啊。”
章仇没好气地又给他一巴掌:“一个贺卡,家长跟孩子一起制作的那种。”
第二天幼儿园里,果真如章仇所料。老师看着胡倩倩的作业陷入了沉思:“这是你家里人跟你一起做的吗?”
胡倩倩点头:“嗯!我叔叔跟我做的!叔叔那还有照片的!”
老师举着胡倩倩的作业展示给大家看,原来兄弟做的贺卡打开是三个立体的爱心,看起来极具效果。很讨厌胡倩倩的那个女孩子不服:“明明我的贺卡才是最好看的嘛!”
她美滋滋地拿出自己爸爸昨天给她买的贺卡,据说上面撒了金粉,还镶了珍珠,不要太富丽堂皇。马上就被边上的同学给拆穿了:“这个我看过!百货大楼里有卖的!”
大家开始吵闹了,都是要家长跟孩子一起完成的,怎么她可以买!
女孩子很生气:“怎么不可以!我爸爸买了我写了,我们就是一起完成的!”
胡倩倩哼了一声,不回她。
等放学时候章仇给她拿小书包,她有些不开心地把这个事说了,章仇揉揉今天给她扎的丸子头:“你很讨厌那个同学吗?”
胡倩倩想了想:“我不讨厌,但是她总觉得我把她东西抢了一样!我做什么事情她都要出来说话!”
章仇:“他们家做什么的啊,你知道吗?我让你爸去问问?”
胡倩倩摇头:“不知道啊。”
章仇把这个事给胡堇然说了,胡堇然还搞不太懂,晚上两个人躺被窝里又想起这个事。
章仇:“我听你闺女语气,不太对劲啊。”
胡堇然伸了伸胳膊:“现在幼儿园小班的孩子都这么戏多的吗?那个孩子我知道,她爸卖房的,不过这几年房产不景气,勉强够过,拿块地下来都要伤筋动骨的。”
章仇感叹:“还好我老板目光准啊,早看出来做房产不长久。说起来那个孩子会不会伤害我们倩倩啊!就类似于那种偷偷摸摸拿热牛奶泼脸的?”
胡堇然被那声“我们倩倩”搞得有些飘飘然:“要不弄个什么饭局,坐下来吃吃饭?不然我也不知道搞什么事。可能那个孩子之前在班级里优越惯了,来了新同学会有敌意也是正常的,长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章仇忧心忡忡:“你没经历过校园霸凌吧?”
胡堇然很坦然:“没有,我从小条件也还过得去,成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两头都不得罪。怎么,你被霸凌过?”
章仇点点头缩了缩脖子:“家穷人丑,读书还勉强过得去,也就我妈把我当个宝了,一直想着我好好读书。”
胡堇然没忍住搂了搂他:“难怪你这么黏你妈,不早了赶紧睡。”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一帆风顺,胡堇然都怀疑财神爷是不是睡太死了,怎么把他给忘了。章仇晚上抽空跟妈妈打个视频电话,胡倩倩就很好奇凑过来想看,章妈妈看着小姑娘趴在他肩上,笑笑跟她打招呼。
胡倩倩问章仇:“这是谁啊?”
章仇拍拍她脑袋:“我妈妈呢。”
胡倩倩哦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脑袋:“会长不高的!那我要喊奶奶吗?”
她犹豫了一下:“奶奶好!”
真正要喊奶奶的人现在已经在土堆里了,爸爸也没怎么要求她去见,她已经很陌生了。
章妈妈还有些激动,说了好几声“你好”,三个人坐那聊得还挺开心的,直到胡堇然回来。
胡堇然一关门,章仇说了一声,就把视频挂了,胡倩倩挂在他手上:“爸爸回来就不能跟奶奶说话了吗?”
章仇摇摇头:“这事说不清楚。”
摄像头关了以后,妈妈这边叹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身子越来越虚了,跟仇小秋呆久了以后,可能自己也快要变成鬼了。
刚刚视频的时候仇小秋一直躲在角落里,妈妈就把声音外放,让她也能听到。仇小秋沉默了一下:“那孩子现在应该也挺好的了吧。”
妈妈点点头:“是啊,我也没有什么好放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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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这边胡堇然走过来还挺奇怪:“我刚进门还听到你跟人说话的声呢,怎么没了?”
章仇把电脑一关:“我跟我妈视频呢,怎么的还不准啊?”
胡堇然觉得章仇有点拘束:“你妈不是不介意你跟男的在一块吗?”
章仇其实是怕妈知道自己拿着胡堇然的钱计划着给她开花店:“她是不介意,我介意呗。”
胡堇然把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你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又没……”
他看到胡倩倩在边上,差点脱口而出“我又没操你”,还好赶紧止住了:“我又没怎么你。”
章仇摆了摆手:“不说了,我去刷牙。”
胡堇然看了看表:“才晚上八点,倩倩平时看的动画片都还没上呢,你就赶着刷牙睡觉了?”
章仇揉着眼睛,感觉最近特别困:“累了不行啊?快到年底了bug多,我白天盯电脑,下午还得盯你姑娘,晚上回来再跟你打打架,一天天很忙的。”
胡堇然目送他往卫生间走,在外面耸耸肩:“行吧,你赶紧睡。”
父女俩看完了动画片后胡堇然伺候着胡倩倩刷了牙洗了脸,又哄着睡觉去了。他感觉章仇最近可能是真的累了,刚来没多久的时候精气神可足了,现在有气无力的。
他好几次想说“要不你辞职吧,我多弄点钱养你”,但是这话到嘴边怎么也吐不出来。偶尔晚上章仇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加班,耳机里放着英语录音,另一边在那写代码,他说自己起点低,注定是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
胡堇然站在床边,想关灯掀被子的时候,看了一眼章仇的脸,总感觉不太对劲,似乎冒着很淡的黑气。他伸手拍了拍章仇:“你醒醒。”
章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那团黑气就消失了:“怎么了?你干吗吵我!”
胡堇然把所有灯都开了,表情很严肃地看着他:“现在你穿衣服,跟我出去。”
章仇脑子里还是一团糨糊:“你他妈的干吗啊?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了!”
胡堇然犹豫了一下:“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团东西,不过很淡。”
章仇被这句话惊得一下醒了:“你说什么?”
胡堇然犹豫了一下:“我真的看到了,但是我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灯全开了以后就没了。”
章仇脸色很难看:“不会是我那个人渣爹吧?”
胡堇然开了衣柜在那换衣服:“谁知道呢,现在你换衣服,跟我出去找那个医生。”
章仇掀了被子突然想起来:“那倩倩怎么办?你让她一个人待家里?!”
胡堇然想都不想:“怎么可能!我肯定抱着她一起去!”
两个人进了胡倩倩的房间,她还没睡着,一脸懵逼地看着爸爸跟叔叔:“怎么啦?”
章仇注意到床头摆着的石敢当:“我记得白天的时候这东西是放桌上的。”
胡堇然把衣服拿出来套在闺女头上:“我刚给她放床边的,这样睡得安稳。”
章仇哦了一声,想拿起来看看,发现石敢当背后有一道浅浅的痕迹:“这怎么被人劈了一刀啊!”
胡堇然停下手凑过来:“我记得刚拿到的时候没有的……等等!”
他现在也有点怕了,不会是什么恶鬼作祟,本来想抢他闺女的,发现有石敢当守着,所以才决定去折腾章仇吧!
十分钟后三个人一起出了门,章仇包里还专门放了一个手电筒,胡倩倩被胡堇然抱着,小脸紧绷着,心里很是激动。
三个人到了医院,郑医生正好今晚值班,坐那打哈欠:“怎么了?”
胡堇然把自己看到了黑气然后黑气怎么消失的,以及石敢当上有痕迹的事都说了,还强调是今晚才注意到。
郑医生让章仇跟胡倩倩出去,顺便把门带上。章仇抱着胡倩倩坐在门口,没忍住问她:“你爸天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胡倩倩搂了搂他:“叔叔其实我刚刚也看到一个黑黑的东西……但是它很快就跑了。”
章仇表情很复杂:“唉,看医生怎么说吧。”
胡堇然站在那,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郑医生推了推眼镜:“你见过他爸吗?”
胡堇然搓了搓手:“之前在他单位的时候,我在地上看到过他有两个影子,今天是只见到一团黑气。”
郑医生笑笑:“那要说恭喜了,不出三月,这事就能解决了。”
胡堇然问他为什么,郑医生歪着头:“平日里恶鬼都不敢出来,因为你们两个都是男的阳气重,但是他现在扛着压力都要出来,说明他的期限要到了,再不抓紧就要魂飞魄散,自然想赶在期限前占了身子。”
胡堇然:“不用我再做什么吗?”
郑医生摇头:“你没多少事了,等着哪天财神发脾气吧,他要做出割舍的。”
胡堇然一愣:“怎么说?”
郑医生:“那个恶鬼,其实要索命的话,也是找他妈。他自己护母心切,当初不是有一个人给他一道符,让他回去给他妈喝吗?他妈要遭的罪,现在给他扛了。”
胡堇然顺着郑医生的眼神看向门口:“就没有挽救的办法吗?”
郑医生摇摇头:“他们母子同心,只能留一个的。”
胡堇然攥了攥拳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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