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脱身吗?“小灵。”楚留香声音低不可闻的唤着,完全就是自言自语,南宫灵没听清楚,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了?你说什么?”
“抱歉。”楚留香忽然说道,然后看着南宫灵少有愣住的样子,却不禁微微笑了起来,虽然有些苦涩,“这个沙漠很危险,超出了我的意料,你不能再一个人单独行动了,必须跟着我。”
南宫灵扬起眉头,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温和的神色,但很快就勾起嘴角,调笑道:“那你还不如天天把我揣在怀里,免得弄丢了?或者放到裤裆上拴着,整的你到处找我。”
真是个傻子,真不知道楚留香知道自己和无花、石观音竟然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会不会恨他,不愿意再看到他,毕竟一步步踏入生死绝境而冷眼旁观甚至是乐见其成的正是他——楚留香一直相信、喜欢的人。
“小灵。”楚留香脸上竟然闪过一丝窘迫,耳后根红了起来,无可奈何的轻骂道:“嘁,拴着你你也能挣开。”
“不挣开,不挣开。”眉眼弯弯的勾勾唇角,南宫灵摊着手放到楚留香膝上的手,为冰凉的触感挑眉,“不早了,回去睡吧。”
“再等等。”楚留香反手握住南宫灵同样冰凉的手,低沉而富有煽动力的嗓音响起,从吼间透出来的笑意,“我还不怎么困,不想睡,你坐这儿。”
南宫灵偏着头扬了扬下巴,咂着舌微带笑意的点了点头,动作流畅的转身在楚留香旁边紧挨着坐下,“楚留香,你觉得......折腾一晚上我不累吗?”
“那你睡。”楚留香眨了眨眼睛,把肩膀往南宫灵那边蹭了蹭,温柔的侧脸看上去非常顺眼,他嘴角上扬,经脉中内力到处流转,身体变得温热隐隐散发热度,“我不会吵你。”
南宫灵转头看了楚留香一眼又转回来,闷声笑了笑,一只手掌还被对方抓着,所以便用另一支手掌扣住楚留香的肩膀,把他抓着往自己胸膛贴近,然后往怀里压,笑道:“躺好了,让我抱着。”
楚留香空着的手只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就被顺势着压着躺进南宫灵怀里,翻个身平躺着,眼带笑意仰视着不过几尺距离的俊美面容,这种贴近亲昵的感觉让他有些昏眩了,喃喃道:“本来我还很害怕呢。”
“害怕什么?石观音?”南宫灵微微低下头,一只手从上面环抱住楚留香的腰。
“不,不是。”楚留香舍不得眨眼睛,直盯着南宫灵,充满男人魅力的脸上露出这一生来最满足的笑容,“没什么。”这个一直风流倜傥、名满天下并在叱咤江湖十几年了的楚盗帅这个时候竟干净纯粹的像个孩子。
“别担心。”看着他的眸光闪了闪,南宫灵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隔着柔软浓密的发丝,又勾了勾嘴角,“你只要关注当下就好。”
反正明天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永远都是一个未知数,似乎是想通什么南宫灵眼中的笑意愈发深,既然这个人这么想要贴着他,这么契合他的灵魂,不由有些恣意的裂开嘴,这种期待和愉悦的感觉倒不如放开手去沉浸......
“对,你只要关注我就好。”一直的只要关注他,看着他......就可以了。
楚留香愣了愣,看着南宫灵的笑容,双眸亮的比天上繁星更让人晕眩,这种表情、这个人让他招架不得、无法抗拒,也许是怔忪犹豫的一瞬间,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唇就自然而然的碰在了一起。
开始的时候如温泉浸润心河填满每一道缝隙,慢慢变得如岩浆滚滚的炙热烘烤每一片灵魂,像是热恋中的情人,缠绵难以自抑,那种无法言喻的情愫在唇瓣上刻下印记,如守卫领域的蛇王,如侵占领土的雄狮,这个时候,灼烧的吐息融汇在一起,纠缠得无法分离.....
能在这样水资源贫瘠的地方打水洗漱这简直太奢侈不过了,所以看着水盆里的清水就是再怎么不拘小节的汉子也会细心的捧水洗面。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呼了一口气,楚留香一抓旁边的干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随口问着旁边坐的姬冰雁,脸色
洋溢着的微笑显出他愉悦的好心情。
姬冰雁同样贫瘠的面部表情中增加了一个,那就是牙痒痒的样子,他扯嘴道:“看看你魂是丢了多少。,还找的回来不。”
楚留香忍不住笑了起来,把干毛巾丢回到架子上,伸个懒腰,笑道:“真舒服啊。”
眼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了抽,姬冰雁无语道:“ 在墙角睡了一晚上,还舒服。 也就胡铁花傻得看不出来什么,你也不擦擦!”说着,咬牙切齿道:“你真打算就这么出去?”
本来是这么打算没错,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手指碰触着红肿的唇瓣,嘴角压不下上扬的弧度,嘴里嘟哝道:“这怎么擦,擦了也没用啊。”
嫌恶的瞧着楚留香春心荡漾的样子,姬冰雁微微偏头,用余光扫了眼不知道正在嘀咕什么的胡铁花和南宫灵两个人,其嘴唇上红肿水亮,“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家门。”
低低的话没有近到楚留香耳朵里,他擦干了脸见姬冰雁不欲再说什么便打算离去。
“楚留香,我不打算怀疑你是否想好了。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姬冰雁眼中深意流露出来,“你跟他都是极为出色的......而且南宫灵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秘密太多了。”
是的,两个出色的凤毛麟角的男人或许可以是知己或许能成为一辈子的对手,可是现在却因缘成为恋人,但是这条路能走多久他们自己也保证不了,最重要的,南宫灵太不简单.....
迈出的脚步似乎没有任何停顿和迟疑,除了他的主人心里清楚那一瞬间的空白,低沉暗哑的语声,“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走过去就能听见床上捂着头顶不断摇头抱怨的胡铁花,“这种帽子怎么戴我不戴死都不戴!”
“随随便便就把这个字挂在嘴边,今天是你的吉日知道吗,不准在乱说!”楚留香佯装生气,沉着脸对胡铁花说道:“马上就要到时候了,你还不快点要公主等你吗?”
南宫灵手旁边放着高冠吉服与中原的样式不同但也喜庆贵气,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楚留香,轻轻开口道:“新郎是害羞了吗?还是后悔了准备逃婚?”
“我没有!”胡铁花立马反驳,手抓着吉服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然后又一脸纠结的盯着高高的帽冠。
“大好的日子,花疯子可别愣傻了,赶紧换衣服。”楚留香抿嘴忍住笑意,摆了摆手对胡铁花笑道:“我们先出去吧了,你最后快点。”与南宫灵对视一笑,两个人走出去。
外面沙漠里寒风如刀刃,在这里生存的人都会随身带着几瓶烧刀子用来暖身,驸马和公主都一身吉庆的华服在富丽堂皇的帐篷里举行婚礼。
因为鬼滋国的习俗,在婚礼上是不允许有女客的,所以不见倾国倾城的王妃也顺理成章的没见国色天香的琵琶公主,新娘子匆匆行完礼就被送进新房里。
南宫灵弯弯眼睛,看着偷偷瞧自己公主的胡铁花不知道是该幸灾乐祸的还是为他提心吊胆的好,和石观音露水姻缘什么的,胡思乱想着被楚留香握住手腕。
“发什么神呢?快点走,他们都出去喝酒了。”楚留香微微笑笑,拉着南宫灵出去。
新郎早被这一大群好酒的汉子拉出去灌酒胡铁花笑呵呵的来者不拒,先不说他好酒再说这是他娶亲的好日子,所以红光满面的。
帐外其乐融融,各种各样的鬼滋国结婚习俗让人大开眼界,只见四条精赤着上身的大汉,抬着条香喷喷的烤骆驼进来,龟兹国国王王手持银刀,割开了骆驼肚子。
骆驼肚子里竟还有条烤羊。羊肚子里又有只烤鸡。这正是大漠之上,最为隆重丰富皇宫的盛宴,让楚留香他们不禁赞叹连连。
龟兹王剖开鸡腹,以银刀挑出个已被油脂浸透了鸡蛋,捋须大笑道:"此蛋最是吉祥,从来都只有贵客才得到它,从此大吉大利,马上就能成为下一个新郎。”说着在南宫灵有些惊讶的目光中塞给了他。
难道是因为他女儿琵琶公主对自己有意思所以才把这枚蛋给了他还说了这样的话?
余光瞥了眼在火光下有些发黑的银刀刀刃尖端,南宫灵仍然如常的笑着和龟滋国国王一同与他的子民举杯,随后趁个空荡不被人察觉的时候把那枚蛋藏了起来。
当然这个不易察觉并不包括一直关注他的楚留香和姬冰雁,两个人走过来,在南宫灵面前倒是帮他了一些敬酒的人。
楚留香虽然笑着却可以观察到他有些皱起的眉头,端着酒杯和南宫灵碰了一下,笑道:“大吉大利。”
悄悄将一张纸团塞入了南宫灵手心,就是不看南宫灵也能猜出这里面写的什么,他抿了口酒,装模作样擦拭嘴角的时候悄悄地瞥了眼满是油腻的纸条,撇嘴道:“这是你的风格,这人写的时候是想着你写的,他暗恋你?”其实一点红是暗恋楚留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