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感觉寒冷,南宫灵抿嘴,对于楚留香把自己当成软弱女人般对待的态度有些不满,便咧嘴笑了笑说道:“楚留香,你把我当成水晶了吗?我记得一年半前还来过一次沙漠,那时候比现在惨烈多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往南宫灵那边靠了靠,将身上的毛毯裹得更紧些,低声道:“你来过沙漠?你从未跟我讲过你的事。”暗沉的男音中却让人听出一丝委屈的意味。
南宫灵很淡然的感受着温暖的躯体覆上自己的身侧,淡淡的应了声,随后说道:“你想知道什么?如果你觉得我是可以有问必答的,你大可以问任何的问题,如果我不高兴刺到你,你可别生气。”
楚留香的眼睛一亮,笑道:“我想自己也算是够善解人意的,不如你随便讲讲小时候的趣事,反正现在闲得很。”相遇相知相爱,谁都想要了解一下心上人的。
南宫灵眼神晦暗,但在这空旷的黑暗环境里谁也看不清,他又有什么可讲,眼底闪过一丝丝嘲讽,从四岁开始到十二岁都是在家族的炼狱里呆着,除了被愚民般的教育,也只不过像猎狗似得被□罢了,十三岁因为出色而被看重,顶着家族子弟的富二代身份出来上高中、大学,直到十七岁的整段日子里家族命令就是他的所有人生。
可原来这具身体南宫灵小时候的趣事是不少的,跟着丐帮弟子习武,被任慈收为养子,孩童时期的欢快故事,少年时期的雄姿英发,他的历程像是一张白纸般,除了石观音到来后的一段阴暗往事,他都是光明快乐的成长。
以南宫灵的幼年成长为主线,自己的各种群架为辅,他便随便讲讲偷鸡摸狗,打群架的故事给敏锐细心的楚留香听,期间粗话不断。
声音里明晃晃的自我嘲讽楚留香怎么可能不察觉出什么异样来,亲近的凑近了些许,温暖的大手搭在南宫灵肩上,“来喝口水吧,小灵?”不由分说的给南宫灵手里塞了水壶。
像是念话本似得南宫灵立马住了嘴,细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眼底的不悦却是明显的很,灌了口清水,扯嘴道:“我就是个混混,你不喜欢听也没办法,我总不能像盗帅似得有一大把的风流韵事,后宫佳丽三千人。”
楚留香欲言又止,感觉到心疼的同时一种无奈和头疼涌上心头,他挂在头顶风流满天下的光环让他预感到以后追‘妻’的慢慢长途路,憋闷的表情让南宫灵有些愉悦了。
南宫灵很快的带着淡淡笑意的说道:“我早过告诉过你,是你自己不听的,既然都生气了,不如玩个游戏活跃活跃气氛?”少年清亮的声音落进有心人耳力,充满诱惑力。
想起刚开始南宫灵询问姬冰雁有关娱乐的问题,楚留香略微扬眉,缓声道:“玩什么?”
“诚实大胆,我先给你讲一讲规则。”南宫灵语速加快,“我们拿筷子抽签,一个断一个长,拿到长的的让拿到短的的选择诚实或者大胆,选择诚实便是回答一个问题,选择大胆的便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一件事,当然不可以有悖道德什么一大堆东西。怎么样,大家一起来?”
不喘一口气,南宫灵笑眯眯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到跟前的姬冰雁和胡铁花。
“到是可以消磨时间。”姬冰雁淡淡的笑着坐下,叫小潘拿了竹筒和筷子过来,随手一折将其中一根弄断,又把另外两根折弄成一样长短。
胡铁花嘿嘿一笑,“有点意思,看我不把你们老底都揭出来。”
竹筒向下,筷子平面放在一端,便是谁也看不出长短来了。
南宫灵微微一笑,现行抽了一根出来,微微挑眉,运气不错,第一次拿到了中等的,算是打酱油旁观者。
“就玩三局吧。”看着胡铁花跃跃欲试的样子,楚留香无奈的叹了口气,从竹筒里抽出一根来,是短的,“我运气近日里怎么这么不好了。”
胡铁花眼睛一亮,瞅了眼姬冰雁,抢在他前面笑呵呵的从竹筒里拿出一根筷子来,欢呼的喊道:“哈哈,老臭虫,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魔掌!”
第4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NO.40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家不约而同的默认了楚留香说的只玩三局的建议,毕竟明天还要赶路还是早点睡以便于明天有精力在这地狱里行走。
胡铁花似猫瞳的双眸在黑夜里亮的出奇,他眯着眼睛嘿嘿笑着,舔着唇瓣,笑道:“可算被我逮住了,我得好好想一想要问你什么。”是问他最后一次尿床,还是哭得最肝肠寸断是哪一次好呢?
“你是不是把规则还没有搞清楚?”楚留香微微扬眉,食指在半空中空画个旋,笑着陈述道:“我还没有选择到底是诚实还是大胆呢。”
胡铁花眨了眨眼睛,努努嘴道:“老臭虫不是要选择大胆吧?能不能不要这么没种,选诚实呗。”脑子里模糊的思绪着有关于大胆的要求。
“我还就选大胆了。”楚留香笑了笑。
“比起诚实来大胆不是更有意思嘛。”南宫灵眯眼睛笑了起来,“如果你想要让他在这里抓五十五只蚂蚁,或者跳一段印度舞蹈,又或者翻几百个跟头。”语气大有唯恐天下不乱的煽风点火的感觉。
胡铁花的眼睛越来越亮,嘴角咧得更开了,但楚留香的脸色随着南宫灵的话变得古怪到难看到僵硬了,眼睛紧紧盯着胡铁花全身上下的肌肉紧绷着,就像是只要他一开口就会立马扑上去堵住他的嘴。
姬冰雁眯起眼睛一笑,忽然开口说道:“明天还要赶路,这些体力活就算了,让老臭虫用女音给我们唱支山歌,你觉得如何?”
“这个有点意思!”胡铁花哈哈大笑的一拍手,“来吧来吧,你可别扭捏的跟姑娘似得哦。”
南宫灵懒洋洋的伸腿坐直,一手枕在颈后,一手向前伸出充满男性魅力的眨眼笑着,清嗓子高唱道:“唱支山歌分妹听,上个好比春江水,只要阿妹有心意,这山唱来那山回。”清亮的嗓音转了好几个弯,声调此起彼折。
都有人向自己对歌了,楚留香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唱支山歌分哥听.....”一出口真真切切的女音,“歌声赛过百灵音。只要阿哥有本事,那山唱来着山听。”娇滴滴的做作的声音一下子把胡铁花笑得直觉得肚子痛,姬冰雁脸上也洋溢出愉快的笑容。
南宫灵笑着啐道:“这唱的可真够动听的,再来下一局。”低沉的暗哑嗓子想要唱出好听的女声来可不怎么容易,在着楚留香明显是破罐子破摔唱的矫揉做作得很。
姬冰雁笑道:“我还记得十年前在大理那段日子,楚留香可是天天被人追着唱情歌呢,果然是记着呢。”
楚留香无语的侧过脸去瞪了眼姬冰雁,手往前拿着竹筒再拿出一根筷子来,“幸运女神这个时候驾临了?”他一抬手就揪出一根长筷子来。
“呀哈,不知道这一次谁中枪了?”南宫灵眨眼睛瞧着眼前的中等长度的筷子,似笑非笑的点了点面前的竹筒。
姬冰雁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自己手上不足一根手指长度的筷子,“是我。”声音平淡,眼神平静的瞧向楚留香。
胡铁花无趣的咧嘴,又感觉高兴等着姬冰雁出丑了,“老臭虫想好怎么糗他了没?死公鸡你选择诚实啊还是大胆啊?”
“我选择诚实。”姬冰雁可不愿意用肢体来让自己难堪,精明的选择了诚实。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想从这家伙嘴里撬出什么可不容易,这种文字游戏玩起来可是让人脑袋发胀,“姬冰雁......这个世界上得罪你获得最惨的下场是什么?”
姬冰雁一挑眉,手往额头一按,淡淡的说道:“除了丢了性命、身价全无之外,最惨的就是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罪我就被我一辈子扔到最贫苦的岛上挖矿去了。”
”这有什么惨的。“胡铁花完全按照表面意思理解,不赞同的咧嘴道:“比起世世代代为奴为婢,还可以嘛!”
“恩。”南宫灵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那他要是没后呢,所以让一个人悲惨的过日子,生不如死更痛苦吧。”
“在快意恩仇的江湖上行走,天天过着没有明天的生活,还提什么后人。”楚留香摇头道:“只盼今朝......”
所以这家伙就是一个不怎么考虑未来,及时享乐的代表人物,南宫灵和姬冰雁同时翻了个白眼,胡铁花则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让人不远的地方让人胃口大开的香浓肉汤弥散诱人非香味,小潘拿起一个大铁勺,手脚灵活的舀出六碗热呼呼咕噜噜做响的碗汤。
“行了,肉汤也熟了,我们喝了汤玩玩最后一局就早点睡吧。”楚留香微微一笑,接过木碗。
南宫灵慢悠悠的拿着小勺子在碗的边沿划过,瞧着袅袅升起的白色气体,意味不明的扯嘴笑道:“准备让我做什么?”空着的另一个手,手指间夹着一根短短的木筷孑。
这是明确的选择大胆了,胡铁花一抹嘴角的汤渍不加思索的就要脱口而出对南宫灵的要求,可这时候南宫灵却单手端碗放至唇边喝了起来,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手指飞快的上下舞动,筷子旋转在指间画出花哨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