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再去买好了。”贺停云对这里的店面分布很熟悉，拔腿就要带路。
“我这是在暗示你，那件红的，你留着自己穿。”程璧没好气。
“别呀，你穿红色多好看！”贺停云回想着，说：“不然我干嘛让你撸起袖子？”
“我刚不知道啊。”贺大爷要求奇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程璧索性就没问，谁知道这人竟是坐那眯着眼睛想衬肤色这茬儿了。
“走走走，还要上楼买拖鞋。”贺停云拖着程璧继续往前。
“拖鞋就超市买买吧？”再往上一层就是奢侈品专区了，可拖鞋不就是超市二十块一双的事情么？
贺停云简直油盐不进，“进我家的东西，就得主人同意。”
“行吧…”程璧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贺停云想干嘛就干嘛吧。
贺停云最终心满意足地提着一手的袋子下楼了。程璧伸手接过了几个，越看越觉得贺停云像个刚得知明天要春游的小学生，莫名地兴奋过了头。
满满一层美食店的香气吸引了程璧，两个人穿梭在因为临近下班而逐渐变得拥挤的过道里，一路走一路吃，晚饭还没吃就被乱七八糟的东西填饱了肚子。
逛完了一整层的程璧吃开心了，提议再去个超市逛逛消消食。程璧走在前头把控着方向，贺停云推着车跟在后面。只看见程璧一转眼就往车子里扔了几盒酸奶，不一会儿膨化食品碳酸饮料就在推车里堆了起来。
程璧回头看了眼，忽然意识到自己东西拿顺手了，忘记这些都是要拿回贺停云家的，下手的速度不禁就慢了点。贺停云看程璧站在货柜前又把大包的薯片放了回去，有些奇怪地问：“干嘛又放回去了？”
“拿回去占地方，等我们这次回来了，我再买回家。反正我们明天就走了，也吃不到。”程璧说的没错，但贺停云听了就是不高兴了。
“你就先买啊，你家要买就下次，这些都先带我那儿去。”贺停云朝着程璧扬了扬下巴，让人继续往前走。
程璧拉着推车往前了，贺停云经过货架的时候把程璧放回去的东西又悉数抱进了推车，“我要吃坚果，正好买些回去。”
“我刚看到了，就在身后。”程璧带着路。
“多拿些，”贺停云趁机讨便宜，“开心果松子我都要，你回去给我剥。”
程璧把几包坚果砸进了贺停云怀里。
两人推着车去结账。结账的人正多，两个人扶着一辆推车站在过道排队。
突然，程璧戳了下贺停云，让人往前看。
贺停云：干嘛？
程璧再戳下贺停云，让人眼睛不要乱瞄，看前方。
贺停云：不就是安全套么？干嘛？
程璧压着嗓子说：“你家有么？没有的话买些回去吧？”
贺停云也压着嗓子，凑到程璧耳边说：“我不。要套子干嘛？”
大庭广众之下讨论这个，程璧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接下来的事情着想，程璧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清理起来方便啊！”
“我没嫌麻烦。”贺停云微笑着，凑到程璧耳边。
“那…有备无患吧？”程璧打定主意等下经过的时候自己就拿了！
贺停云想了想，勉强同意了一种情况：“你用嘴给我戴上的话也行。”
程璧老脸猛的一红，贺停云神色如常，身姿挺拔地站在拥挤的结账口，就好像只是在跟身边的人讨论晚餐吃什么一样。
轮到他们结账的时候，程璧把车子里东西都捧上了结账台，又随手拿了两盒早已研究好的安全套。贺停云站在程璧身后，默默地也拿了两样东西放上台子——两瓶润滑剂。
负责结账的收银员抬头看了人两眼，不过又立即低下头。程璧扯着塑料袋装东西的手有些微微发抖，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不断提醒自己淡定点，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直到贺停云付完钱才拉着人匆匆离开。
程璧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这才转头看着贺停云，眼睛眨了眨，表情既像是害羞又像是别扭。贺停云反手捏着程璧的腮帮子，把人的脸摇来晃去，“回神了？”
程璧口齿不清地回答：“开你的车去。”
贺停云嬉笑着凑上来在程璧嘴上啾了一口才发动车子。
进了家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新买的拖鞋摆在玄关。两双一模一样只是大小不同的拖鞋摆在一起，贺停云催促着程璧换上。
程璧一边换鞋一边感叹：“还真的只有一双拖鞋啊？我以为你又骗我。”
贺停云提着东西往里走，“地暖开着光脚进来也不冷，但住在这里，还是要有双拖鞋才像话。”
餐厅的桌子上被几个袋子放得满满当当，贺停云把东西提进来已经完成了任务，剩下的就全部交给需要更熟悉这座房子的程璧来了。
贺停云指挥着程璧从壁柜里拖出一个杂物筐，程璧的膨化食品就待在这里了。然后再拉开抽屉拿出几个密封的罐子，这是贺停云爱吃的坚果要待的地方。其他的东西全部交给程璧自由发挥，贺大爷只管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前整理刚拿上来的文件。
程璧的性子，说好听点那叫稳重，但要贺停云来说，那就是拘谨。等他自己慢慢习惯，放下包袱自在地住下，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贺停云是急性子，他不喜欢这漫长的过程，所以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让程璧在这里变得更自在。
程璧抬头就能看到贺停云在那里对着摊开的一堆A4纸煞有介事地写写画画，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处理了一堆东西。等里里外外走了一通之后，贺停云早已经搬着装坚果的罐子等着他了。
“我想吃松子。”贺停云拿着写得一张密密麻麻的稿纸，抬眼对程璧说，“你坐这儿边剥壳儿边看电视，我看完这些就好。”
程璧又一次进了厨房，找出了一个小碟子。坐在沙发上开始剥松子。自己嘴里嚼一颗，手上再剥一颗。贺停云时不时地张嘴凑上来，程璧就跟喂小鸡一样，拿着勺子把碗里剥好的松子仁送进这大龄儿童的嘴里。
“宝哥哥你怎么那么好？”贺停云支着一条腿在沙发上，上半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了程璧身上，稀里哗啦抖着手上的纸，一边感叹。
程璧非常有默契地又往人嘴里送了一勺松子仁。贺停云欢快地嚼着，忽然把手上的东西一扔，翻身就附上了程璧的唇。
松子仁的香气萦绕在彼此的气息里，贺停云纠缠着，程璧回应着。
贺停云在程璧的耳畔轻声问：“你怎么都不骚扰我下，就这么让我在你眼皮子底下干活，嗯？”
吐出的热气在程璧的耳畔散开，程璧抓住了贺停云的后背，语气浓烈：“不要说话。”
吻越来越深，程璧喘着气努力推贺停云起身，“去…嗯…先去洗澡。”
贺停云身子离开了，留出了空隙解领带，气息却一直在程璧唇间流连。动作迅速地脱掉了彼此碍事的衣物，贺停云半推半抱地把人带进了浴室。
刚买的两盒套子，一盒放在床头醒目的位置，一盒放在浴室洗漱台上，塑封全部拆掉，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可惜了，一晚上都无人问津。
程璧被洗干净了带回床，僵着腰趴在床上。想了想，程璧还是拍了拍贺停云的大腿，让人去自己的行李箱里把上次买的药膏拿出来。刚才不觉得，冷静下来了，只觉得那处木木的，像是失去了知觉。
贺停云啪嗒啪嗒拿着药膏回来了，跪在床边帮程璧小心地上药。
“还好把这个带上了，小玉你怎么那么乖！”贺停云想不到别的形容词了，只觉得程璧出门不忘带药膏的行为可爱的很，让他觉得满心柔软，又让他蠢蠢欲动，想让小玉再次哭出来。
贺停云拍了两下程璧雪白的臀尖，看着软肉充满弹性地起伏了两下，这才满意地在上面亲了一口，帮人盖上被子。
“困了…”程璧拍开了贺停云作乱的手，半眯着眼在枕头堆里说话。
“我去把灯都关了，等会儿。”贺停云把灯都关了，书架的移门轻轻合上，偌大的空间里，只有贺停云的身边亮着一盏幽幽的灯。
“我总觉得背后漏风。”程璧面朝着贺停云躺着，略带不安地说着自己的睡觉感受。
“房间里的温度26，湿度60%，没有风，没有噪音。”贺停云隔着被子在程璧的腰间轻轻按摩着，“我在你旁边，你很安全。”
“嗯…”程璧低声应着，不再说话。
第54章 小骗子
窗帘很厚实，没有一丝阳光漏进来。
房间很安静，只有两个人起伏的呼吸声。
程璧知道自己在做梦，他在不停地开门，每一扇门后都是空白的虚无，而这一扇门后，他知道打开里面会有什么。程璧轻轻转动门把手，然后慢慢地从梦中清醒过来。胳膊刚一动，一股苏爽的麻意就涌了上来，怪不得一整晚都在做梦开门呢，原来是自己胳膊被贺停云牢牢地抱住了，果然梦境都是相反的。
贺停云无所察觉地继续睡着。程璧保持着胳膊被抱住的状态，仰面看起了天花板，又轻手轻脚地拿过了一旁的手机无聊地刷着。新闻看了一页又一页，程璧忽然就想起来，是谁昨天跟我说航班在上午的？这都几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