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阳木吐出嘴里的籽。
和寻哼了一声:“不干。”
阳木噗嗤笑了出来,“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呢?”
“想干你。”和寻把嘴里的核吐掉又捡了一颗丢嘴里。
“那你想吧。”阳木把碗塞他手里,从电视下面拿出一个握力器示威似的练了起来。
和寻躺沙发上,打开电视,缩着腿吃着碗里的车厘子。
“你比阳溪还小。”阳木看着电视里的蜡笔小新笑了笑。
“我就喜欢这个不行吗?”和寻耻高气昂的说。
“行,再给我吃一个。”阳木弯腰冲他张开嘴。
和寻侧头看电视随时捡了一颗举着。
阳木张嘴含住他半根手指。
和寻这才扭头看著他。
阳木扯着嘴角咬下半颗,殷红的嘴唇带着红紫色的汁水,又在剩下的半颗上唆了一下。
和寻心里真靠了一声,把剩下的半颗丢嘴里,嘴唇一翻籽吐了出来。
阳木接着练,还把衣袖撩上去漏出白皙性感的小臂。
和寻吃累了,把碗放茶几上躺在沙发上,抬头看着阳木:“撑着了。”
“起来动一动。”阳木把拉力器递给他。
和寻站起来接过拉力器,勉勉强强拉着,小脸受委屈般皱着。阳木便顺势坐在沙发上吃着车厘子,看着他的蜡笔小新。
“不练了,”和寻丢下拉力器,“我拿吉他去了。”
阳木看着他走出去,勾唇笑了笑。
楼下老爷子在练字,笔走龙蛇。和寻虽然看不懂,但他也知道很厉害。
“有兴趣吗?”老爷子问;
和寻摇了摇头,“小时候练字练怕了。”
老爷子笑了一下,“阳木以前也这样,一边哭一边写,还一边写一边嚎以后再也不写了。”
和寻拿起琴笑了一下:“我爸妈难得管我,他俩都忙。”
“那你爷爷奶奶呢?”老爷子又沾了点墨:“总有人管你吧。”
和寻摇了摇头,“从来没见过。外公外婆觉得我听话不用管。”
老爷子看着他:“你有你的过人之处,想要的东西你要说出来别人才知道,一直憋着对自己没好处。”
和寻愣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对阳木好一点。”老子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和寻一愣,低头腼腆一笑。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撑吗?”阳木问:“撑我给你找点健胃消食片,我奶也有这毛病。”
“不撑了,撒泡尿就好了。”和寻把吉他放好出门去撒尿。
阳木打开窗户看着窗外:“下雨了。”
和寻洗好手出来,进来看见他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外面淅淅沥沥飘着雨丝。他把门打了反锁,拿着吉他放在他旁边。
阳木手指张开,那条银项链握在他手心里。
“我给你戴上?”阳木说,“之前不戴是害羞吗?”
和寻点了点头,
阳木把链子分开看着他,和寻顺从的挨过去,
“好了。”阳木松手,温热的链子贴在他皮肤上,银拨片在卫衣领子外面荡了荡。
和寻捏起来看了一眼,把还温热的银拨片塞进衣领里,贴在自己的皮肤上。
“我都说给你听,你要听吗?”和寻坐上窗台,不高,下面还垫了一厚厚的垫子。
阳木看着他:“听。”
和寻把茶几上的火龙果拿起来,撕开皮咬了一大口,红色果肉被他吸进嘴里,他只觉得格外的甜,塞下半个就吃不下了。
阳木就一直看着他,“吃不下先放着。”
和寻放下,喝了口水,又拿着吉他弹了弹。阳木就这么看着他,他弹够了把吉他收进琴盒里,然后把琴盒放在床上,不嫌麻烦的又爬上窗台,打开窗户,缓缓的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好似带着清冽的味道,使人心底发寒。细细闻,又有一丝甜味,仿佛木香,又好像是奶奶的驱蚊香。和寻心底的勇气蓄满,阳木嘴角再往上勾一点,那点勇气便溢出来,然后瞬间泄掉。可现在阳木十分认真,能吸人魂魄的眸子仿佛能容下他所有不堪。
和寻以前有私心,他想把阳木拖进沼泽,可他太大度了,他带自己回家,惯着宠着自己,也爱自己。
善良的人有很多种性格,但他们的心一定是温柔的柔软的,温柔不是轻声细语而是能用最大的善意去体谅他人。
阳木是和寻命里的贵人,不关乎前程,不关乎命途,而是在他心里撒下了一把种子,原本的腐肉却滋养了小苗,长成一簇绚烂繁华的鲜花,他走到那儿便跟到那儿,带来一路醉人的馨香。
初二,十四岁的和寻和往常一样,背着包骑单车去学校。
单车不新不旧,骑了两年多,牌子是好牌子,所以质量很不错。另一辆差不多的却已经因为冲下坡,摔成了一堆废铁,而他的主人早就打算换成一辆全新帅气的白漆山地车,昨晚上还在他妈屋子里撒娇。
晨露清新凉爽,棕色的石头被洗的很干净,滚在地上声音也清脆。学校没什么人,他坐在操场上,卸下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布包,布包是方形的,是外婆给他缝的,说是给他装压岁钱的。可惜每年压岁钱都被他妈收走了。
劣质的塑料拉链轻轻拉开,里面大大小小的纸币折叠在一起,最大的是一百,最小的是十块。略微数一下,差不多快一千块了,一张崭新的十块叠好塞了进去。
“下午去买吉他。”和寻嘴角轻轻翘起来,用力捏了一下布包,细心的塞进书包里。
背好包走进教室,课桌是分开的,他成绩不温不火,性格不温不火,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仇家。最大的仇家应该就是和探了。
虽然是双胞胎,却因为和探身体差,从小两兄弟分开养,外公和他妈一模一样的性格,一年到头和他说不上几句话,反而外婆待他很好。可外婆身体不行,一年至少进两次医院。自己初一被接进这个“家”,回到这个,人都认识,但所有事物都不熟悉的“家”。他知道大哥聪明他爸爸喜欢,小弟又是他妈带在身边养着的,他夹在中间,一直在外婆那里读完小学才回来,不尴不尬的地位,注定了他是三兄弟里最不受父母待见的。
吃住穿行都没差,可心里那杆秤终究不会平。
和探白嫩细皮,丰盈的脸蛋堆满嫩肉。他和和寻一般高,身材却足足大了一个码,桌子里的书包崭新。上一个,明面上的说法是和寻不小心划破的,他妈罚他把旧书包在背一学期。为了补偿和探,买了一个他喜欢的运动书包,新书包抵得上和寻半学期的开销。
和寻没什么感觉,自己书包也挺好用的,随便拿出一本书慢慢翻着。
就是这种不温不火的性子,和探才一次又一次踩到他头上。
和寻长的清秀,千篇一律的发型在他脑袋上却有一股别样的韵味,低垂着眸子认真看着桌上的书。前面几个女生偶尔回头看一眼,然后低头窃窃私语,豆蔻年纪的少女对于懵懂的心动,她们的处理方式是一边满脸羞涩一边又控制不住的胆子大。
“你去吧。”一个女生推了推旁边的同伴,她同伴整理了一下统一的齐肩短发,抱起桌上收了大半的作业走了过去。
走到他桌前,轻轻敲了一下,短发夹在耳朵后面,稚嫩的脸还没长开,细滑的皮肤下是可爱的婴儿肥,现在带了点粉色。
“和寻,”女生轻轻喊了一句,操着娇嫩乖甜的嗓音接着说,“你作业交了吗?”
和寻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郁闷,作业平时都是按组交的,现在怎么单收了?
低垂的眼睫乌黑整齐,本子拿出来轻轻递给她。
女生伸手接过,悄悄看了一眼。
“怎么是和探的?”女生奇怪的问。
和寻眉毛轻轻绞起来,往书包里又翻了翻,自己本子被压在底下,现在拿出来已经皱成未叠的毛毯。他轻轻捋平,翻开看了一眼,自己昨天抄的单词还呆在上面,放心的递给女生。
“你们俩兄弟感情真好。”女生借机又说了一句,可惜没提起和寻的兴趣。
和寻“嗯”了一声。
和探为了自己广泛的交际圈,有一个和自己一点都不像的哥哥,一直是他的谈资。他昨晚可能又做了些恶作剧,把和寻本子塞书包里压成垃圾,自己的本子被和寻好生对待,整齐塞进书包。
和寻不懂他这些莫名其妙的小玩笑,偶尔自己叠好的被子也会被他弄乱打散——可能是自己抢走他房间一半的使用权,不过自己已经搬出来了,虽然地方小了一点,但是清净。
班主任对他还是有点好感的,成绩不算好,好在听话。只是稍微有点内向,老师没放在心里,因为他有个活泼的双胞胎弟弟。
和寻翻着手里的书,书是大哥的,书柜的书大哥许他看。
一个菜盒丢在了书上,和寻几乎下意识的拍开,抽出书仔细打量,还好没有油印子在上面。
塑料盒子掉在地上哐当一声响,和探一脸不耐,“我妈给你的。”
和寻把书轻轻合上,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