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展最近真是越来越容易看穿了，这点小心思他都不好意思戳穿。
“哎哟！”这一下猝不及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家，顾展少有的不好意思了一下。
他不自然的摸了下被肖越宁亲了的地方，故作淡定地说：“咳，你克制一下啊。”
“就给一个亲亲，再多没有了。”肖越宁一脸淡定地看着他，顾展顿时有自己是个透明人里里外外都被看透了的感觉，怎么在自己家反倒是他更觉得局促了呢。
“顾展——！”许瑾在外面喊。
顾展正装淡定呢，这一喊一个激灵破了功，他蹦了两下才答道：“哎妈！干嘛呀！”
“出来端水果！”许瑾继续喊道。
“什么水果啊！”顾展回喊。
“给你俩切的水果！”许瑾回他。
“我是问——”顾展又继续喊。
“哎哎你别喊了，开门好好说话不行么。”肖越宁把他打断了，“跟隔着山头喊话一样。”
“哦！那我去看看啊。”顾展这才反应过来，开门出去了。
然后肖越宁在屋里听见许瑾还在喊：“草莓柚子猕猴桃——！”
阿姨挺逗的，顾展这么好的性格九成来自于家里。
不一会儿顾展端了盘水果回来，草莓柚子猕猴桃，不仅去了皮切了块，还摆了三拼的造型，柚子一点儿筋都没有。
“啧，我平时在家，苹果能给洗就不错了，都是连皮吃，你看看你这待遇。”顾展把小叉子递给肖越宁。
“我是不是得出去谢谢阿姨一下啊。”肖越宁问。
“不用。”顾展插着猕猴桃已经吃了起来，“你一会多吃点就行，我妈就喜欢自己做的菜能都被吃光了。”
肖越宁吃着草莓心里有点感慨，他记得小学的时候贺勋为了让他多吃水果，还叫家里的阿姨把草莓切成玫瑰花的样子，长大了就没人管了。顾展的爸妈看似没把他来当回事，但从这盘水果里就能感受到满满的用心和爱意。
“这柚子真甜。”肖越宁边吃边说。
“那你多吃柚子，猕猴桃酸了点，我吃。”顾展把柚子转到肖越宁那边。
“就是剥起来太麻烦了。”肖越宁继续说，“平时都不怎么吃得到。”
顾展抬头看他，肖越宁故意低着头继续吃装作不知道。
“你这是暗示呢吧？”顾展说，“好嘞我接收到了，咱回去路上就买。”
肖越宁笑笑没支声儿，眼力见儿见长，可以再奖励一个亲亲。
“对了，闲着也是闲着，给你看点有意思的东西。”顾展把猕猴桃吃完了，站起来转身从书柜里拿出了两本相册，扔到了床上，看样子是提前准备好的。
他抱着胳膊轻咳了一下才对肖越宁说：“我小时候其实挺可爱，你想看看么？”
面前的两本相册很陈旧，外壳还是山水风景的图片社风格，边角已经脱了皮。
肖越宁坐到床上，拿了一本翻开。
照片还是那种右下角带着日期的，一张一张整齐的摆放在里面。
这本儿是顾展还穿着开裆裤的时期，里面的顾展像小娃娃一样，肉嘟嘟的小脸蛋，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是个小盖头齐刘海，穿着厚厚的棉衣裤子，像个小球。
肖越宁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怎么样，可爱吧。”顾展问得还挺得意。
“嗯，谁小时候还不是个小可爱啊。”肖越宁说，“长着长着就容易跑偏。”
“怎么就跑偏了啊。”顾展翻开另一本给他看，“你看，再大几岁还是这么可爱。”
“你这都几岁了，怎么还是穿着开裆裤啊。”肖越宁指着这本上的照片问。
这本上的年纪已经是能跑能跳的了，顾展从上一本各种坐在床上抱在怀里的乖巧样，变成了在沙发上床上玩耍的淘气样，就是还露着个屁股蛋。
“这不是在家里么，都怪我奶奶小时候老让我穿开裆裤，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出去玩儿。”顾展说，“你怎么老盯着我的屁股蛋看啊，你看看我可爱的小脸蛋。”
肖越宁觉得现在的顾展特逗，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绷起脸来凶神恶煞的，往路上一站能跟街头的混混无缝融为一体，偏要拿着照片让自己夸他可爱。
“可爱可爱。”肖越宁敷衍道，“你可爱到几岁决定换风格走酷拽路线的啊？”
顾展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后来有数码相机了就没怎么洗照片了。说起来挺可惜的。”
“我小时候的照片都没了，不知道丢在哪儿了。”肖越宁轻描淡写地说。小时候他跟贺勋走的时候，就背了个小书包，后来这么多年，碍于贺勋的身份和对他的保护，也没有和贺勋拍过什么合影，好像他过去这十几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顾展沉默了下，然后把肖越宁手里的相册拿走了，拉着他的手说：“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哪几张么？”
他指指自己书桌面前的墙上，肖越宁这才注意到两张球星海报的中间，贴着几张照片，是奖励顾展考了“第一名”在天台上照的他们的合影，顾展专门去洗出来了。
那是肖越宁暑假去美国临走前拍的，他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里面的顾展抱着他，脸上又骄傲又满足，自己也是笑着的。
肖越宁从没见过自己笑得这么开心。
“你在美国那一个多月，我被关在家里，就指着这两张照片活了。”顾展也走过来说。
“以后多拍点照片吧。”肖越宁突然说，“咱俩的。”
顾展笑着说：“行啊，咱们在客厅那儿搞个照片墙，没事儿就拍一张然后加上。”
“等以后年纪大了万一你发福了，我还能看看照片回忆回忆当初为什么看上你。”肖越宁继续说。
“那不可能，我就算60了，也肯定是小区公园里最帅的老头，能在健身器材上翻跟头那种。”顾展听到肖越宁说到以后，心里挺惊讶的，这是肖越宁第一次跟他往前看。
他俩还在讨论两个帅老头如何称霸小区公园的问题，门被敲响了。
“顾展，小宁。”是许瑾的声音。
“妈，你进吧。”顾展说，他妈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很注意给他私人空间，从来都要敲门。
“出来吃饭了！”许瑾开了门对他们说，眼睛瞟到了床上打开的相册，“你俩看顾展小时候照片呢？熊孩子一个，有什么好看的。”
“我小时候多可爱啊！哪儿熊了。”顾展被伤了面子反驳道。
“还可爱？你可真好意思，现在还熊着呢。”许瑾看向肖越宁，“小宁你说是不是？”
“没有，顾展他挺好的。”肖越宁笑着说。
许瑾招呼着他俩出去，边走边继续说：“你不知道，他小时候有一阵特别招人烦，见了别的小朋友一句话都不说，上去就把人家推一个跟头，见谁推谁，怎么说也说不好。”
“妈你瞎讲什么呢！”顾展跟在后面说。
许瑾没理他，继续讲：“别人的家长见了他抱着孩子就跑，给我气的，后来他推别的小朋友我就推他，这熊孩子被我推了一个礼拜的屁股蹲才改掉这个毛病。”许瑾说到这儿还白了顾展一眼。
肖越宁乐了，阿姨这方法也挺独树一帜的，还有推自己孩子屁股蹲的。
后来到了饭桌上许瑾和顾昊联合，又讲了顾展小时候不少好玩儿的事，气氛十分自然的步入了轻松愉快的节奏，三个人聊得很开心，只有顾展一个人在旁边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哎光说顾展了。”许瑾夹了块糖醋排骨给肖越宁，“小宁你是在上海长大的吧？我今天做的菜偏甜一点，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阿姨我吃饭不挑的，辣的也爱吃。”肖越宁看着桌上不仅口味偏甜，还有桂花糯米藕、拔丝芋头、八宝饭这种甜菜，一看就是为了他准备的。
肖越宁心里挺感动的，这一桌能有十几个菜，许瑾和顾昊估计是从一早就开始忙活了。
“都是家常菜，我和顾展吃惯了，你爱吃就好。”顾昊也说。
“那您可把家常菜的水准拉得太高了。”肖越宁加了一块松鼠鱼，“这菜一般人家哪做得出来啊。”
许瑾一听这话开心的不得了，又给肖越宁夹了好几筷子菜，笑着说：“那你多吃点，他们爷俩儿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嫌这嫌那的。”
顾展看着肖越宁满满的一碗菜，在旁边说道：“你们这也太差别对待了，我一点儿存在感没有啊。”
许瑾直接就没理他，对肖越宁继续说：“今年过年也来我家吧，阿姨还有好多拿手菜呢。”
顾展应该是跟爸妈提过肖越宁家里的事，就是不知道提到了哪一步。
“对对。”顾昊也附和，“顾展不是说你还有个哥哥么，叫他一起来也行。”
“要不给您添麻烦，我今年可能真是要来蹭饭了。”肖越宁也不矫情，凭他跟顾展的状态，今年八成是要来这里过年了，他又说，“不过我哥比较忙，可能是来不了了。”
“啊，顾展说了，哥哥是一年到头不闲着的职业是吧。”许瑾说，“那过年也得放假吧，听顾展说你们兄弟关系特别好，一起来我家多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