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烨说：“我不行了我得补觉，昨天带着大天顺题库，快两点才睡。你俩去吃吧。”
这个结果深得顾展心，他对着肖越宁挑了挑眉，象征性地问：“嗯？”
“我要吃重口味，吃辣。”肖越宁回答的毫不犹豫。
顾展早就料到了，但还是假装思考了一下，才说：“看你应该好得差不多了，那就重庆火锅吧！”
肖越宁心里乐开了花，他以前可是只有他不想吃的，没有他吃不到的，这馋虫这次可在他肚子里呆太久了。
但来是来了，到了店里，顾展也没让肖越宁放开了点，上来直接点了中辣的清油锅底，还是个鸳鸯，这简直是在这个店吃火锅中的耻辱了。
肖越宁抗议无果，只能委曲求全，点了份麻辣牛肉片，又点了好几盘肉，他觉得自己还从来没这么馋肉过。
中间吃的时候，他只在辣的那边涮，顾展在菌汤那边涮了些夹给他，他才配着吃了点不辣的。
这顿他吃的很爽，也不知道是因为在寒冷冬日这来之不易的一顿火锅，还是因为对面的顾展给他带来的他几乎要忘记的那种陪伴感。
最后肖越宁还点了一份冰粉，凉凉的冰粉浸在红糖汁里，上面还有果仁葡萄干，很好的给他被辣的有些发麻的嘴唇降了降温。
冬天天黑得早，两人吃完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街上闪着各色的霓虹灯。
肖越宁身上有点冒汗，就没急着拉拉链戴围巾，被街上的凉风吹一吹感觉挺舒服。
顾展看见了，皱了眉说：“你就作吧，胃刚好又想感冒是吗，赶紧把衣服拉好。”
肖越宁白了眼他，但手上却顺从的拉上了拉链。这几天来，他竟然有点习惯听顾展的话了。
顾展又抽过他手上的围巾，直接帮他围在了脖子上，还绕了两圈，把他下巴都围住了，只露着鼻尖儿，上面还有小小的汗珠，就给他顺手擦掉了。
肖越宁就站在那让他帮自己围着，看着他挺认真的调节长度。
顾展看不见肖越宁被围巾挡住的表情，但是他能看到肖越宁看着自己的眼睛，没有刚认识时候的排斥，也不是无感情的清冷，他在那深深的眼眸里看到了映出的暖色的跳动灯光。
“那两小姑娘看着咱俩笑什么呢？”肖越宁看着从他们身边走过还不住回头的两个女生，“刚才坐咱们旁边那桌，就老看来着。”
顾展回头瞟了一眼，说：“看我们帅呗，要不就是想问你口红色号。”
“啊？什么口红？”肖越宁忍不住把围巾扒拉下来了点，摸了摸嘴唇。
“正红色啊，还持久不掉色。”顾展憋着笑说。
肖越宁这才反应过来，一巴掌就拍了过去，说：“火锅色，你不也是么。”
顾展躲远了点说：“我可不是，你看你吃的，嘴唇不仅红还饱满。”
肖越宁今天吃到最后确实嘴唇都有点失去知觉了，他吃完也没照镜子看，辣肿了也不至于吧？他这么想着舔了舔下唇。
顾展眼睛看着肖越宁小小的舌尖在下唇上飞快的扫了一下，留下了若有若无的一丝水光。
“我还是围着围巾吧。”肖越宁也不知道顾展的说法是夸张还是真的，索性把围巾又拉了上去。
顾展看肖越宁又缩进了围巾里，只露着眼睛，把目光又移回了前方的路上。
也好，谁也别看着。
他俩就这么沿着路无目的的溜达着，正好当饭后散步了。
肖越宁半个脸都藏在围巾里，声音有点闷，他侧头问：“你明天回家么？”
顾展想着是该回家了，不过他还是说：“还没想好呢，怎么了？”
“明天我去找徐怀，”他看着顾展，“你去么？”
“徐怀？”顾展反应了一下立马想起了这个名字，直接改口，“去！要不又该不知道在哪儿碰见你了。”
肖越宁笑了笑没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挺想带他见见徐怀。
“你们约的哪儿啊？不会又是酒吧吧。”顾展对徐怀的第一印象确实不是太好。
“去他公司吧，等他下班后。”肖越宁顿了顿说，“他挺忙的。”
其实徐怀说是叫他周末去家里的，顺便和嫂子一起吃个饭。但是肖越宁拒绝了，他不太适应和徐怀的家人相处。虽然嫂子人很好，对他很亲切，但是即使他知道，也还不能习惯于看着徐怀处于“家庭”这个环境之中。
顾展没也多问，转而说：“你今天不嫌衣服都是火锅味了？”
“嫌啊，”肖越宁说，“冬□□服厚，都渗进去了，散也散不掉。”
“那看来你洁癖也没那么严重。”顾展侧头闻了下衣领，好像没什么味。
“这身衣服回去都得洗，还得洗澡。”肖越宁在旁边说。
顾展现在真觉得肖越宁有点洁癖了，说：“那你这吃一次火锅代价太大了，这么费事儿。”
肖越宁依旧藏在围巾里，声音低了些，说：“所以我不怎么吃火锅的，烤肉也是。”
他印象中好像没有在外面吃过火锅烤肉这些，想吃了也是叫家里的阿姨准备。
关键是一个人吃这种需要气氛的东西，不太适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沿着路走了很久，后来身上的热气都散了，才觉出了冬夜寒风的凌厉。顾展看肖越宁鼻尖都有点泛红了，才打了车一起回了学校。
回去后宿舍黑着灯，大天还没回来，程烨已经睡下了，估计是补觉直接跟晚上连上了。
肖越宁回去真把那身衣服都塞了洗衣机，还连带着顾展的衣服，顾展被他那么一说也觉得衣服上都是火锅味，也就没拦着。
两人又轮流洗了澡，倒腾好了上床躺下了，张博天还没回来。
顾展心想，大天这渣不会直接跟文楚在外面过夜了吧？进步神速啊。他想着跟肖越宁商量下要不要在微信上问一句，抬头就看到肖越宁在自己床上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两周是挺累的，几乎天天都要过十二点，真是只要专业选得好，年年期末赛高考啊。
顾展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二师弟自己把握吧。自己几乎一闭眼就着了。
第二天他们三个醒来才知道，张博天真的彻夜未归。
不过倒不是进步神速，就是干了点促进进步的事儿，他陪着文楚看了她期盼已久的一个电影的凌晨首映。
程烨昨天足足补了12个小时的觉，对张博天十分佩服，问他：“你坐那种昏暗的环境里，不困啊？”
张博天一脸鄙视，说：“大哥，那种环境里，你喜欢的人就坐你身边，你能困？”
顾展想着，好像是那么回事，眼睛还忍不住瞟了一眼肖越宁。
肖越宁正在把徐怀的外套从衣柜里拿出来，叠好了又找了袋子放了进去。
那衣服在白天里显得更张扬了，回头率百分百那种。顾展“啧”了下，压了压心里的不爽。
下午肖越宁是卡着徐怀下班的点去的，他本来想直接给了衣服就走，结果徐怀说在公司旁边的咖啡店边加班边等他。
这就有点尴尬了，他没提前跟徐怀说还带了人一块去，本来想着就带着顾展跟徐怀互相瞅一眼还了衣服就撤，这去咖啡店明显是要坐坐，现在让顾展回去也晚了，顾展倒是没大所谓，最后只好带着他一块进了咖啡店。
果然，徐怀从电脑前抬头看到肖越宁旁边的顾展时，明显愣了一愣，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顾展，才看向肖越宁问：“这是……？”眼神带着某种询问。
肖越宁赶紧介绍：“这是我同学，叫顾展。”他没解释为什么带着同学一块来，他也不知道。
“哦。”徐怀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展，然后说，“那天晚上那个是吧？”
“是。”顾展似乎能感受到徐怀的一丝不善，不过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你好。”
“嗯。”徐怀还是看着他，然后招了招手叫了服务员，“小宁的我帮你点好了，顾同学自己点吧？”
点好了？顾展看了眼旁边的肖越宁，自己接过菜单点了杯黑咖啡。
徐怀还真跟那天晚上的形象大相径庭，今天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还带着金边眼镜，俨然一副职场精英的样子。
不过从他那毫不掩饰的带着探寻的视线，顾展能感觉到与那天晚上类似的张扬气味。
肖越宁把袋子递给了对面的徐怀，说：“给你，洗好了的。”
“嗯。下次穿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徐怀接过去看也没看，就放在了身边，“你那件薄外套你嫂子也帮你洗好了，不过我今天忘带了。”
“那件不要了，都划破了。”肖越宁说。
“你啊，”徐怀叹了口气，“真不是会过日子的孩子。”
肖越宁没说话，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奶和糖的比例刚好。
“哦对了，成片出来了，你要看吗？”徐怀说着在面前的笔记本上点了点，就想把电脑转向肖越宁这边。
还没等电脑转过一半，肖越宁直接用手拦住了，说：“不用，你们直接用就好。”说着把那电脑推回了原位。
徐怀没说话，目光在旁边的顾展脸上瞟了一眼，了然的说：“那我发你邮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