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各自散了，面上皆是带着几分惆怅。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蔡晴允在推门前就意识到了，前方充斥了一股不祥的气息。于是乎，他在办公室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才推门而入，果然，沙发上坐着一个长发至肩的男人。
这人眉峰高挑，眼窝凹陷，倒是令五官看上去立体许多，高挺的鼻梁下是有些干涩的两片薄唇，再配上毫无血色的面颊，简直像极了...
“吸血鬼。”蔡晴允顿了顿，就当是已经给谢千山做过介绍了，然后才又看向了他，“你来这干什么。”
塔古拉十分不见外地翘起了二郎腿，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我们那块地方最近出现了几只小老鼠，我刚去阿波罗提交申请的时候，李海德那个老头就跟我说这事儿你们一直在管。”
“既然知道了您还不打道回府？我这可没有胡萝卜汁给您续杯。”蔡晴允挖苦道。
“胡？胡萝卜汁？”塔古拉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胡萝卜，似乎是说多了也会恶心，所以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老鼠给你们抓没事，但一不能损害到我们组织其他区域，二，烦请你们快着点。”
“你这不能空口说白话，我们Balance又不是搞慈善的，麻烦你们自己也尽点绵薄之力？”能压榨的劳动力就没有被他蔡晴允放过的机会。
塔古拉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不是两手空空来的。”
“我看见了，您还带了个红酒杯嘛。”蔡晴允接道。
“你还想不想听了？”塔古拉皱眉。
“洗耳恭听。”蔡晴允秉持着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精神回道。
塔古拉叹了口气，“其实，现在在作乱的那个组织原本是Vampire的一个分部。”
“靠。”一听完，蔡晴允就忍不住骂道。
塔古拉自知理亏，也不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接着说道，“当时就是因为觉得这个分部的负责人目的不纯我才下令喊停的，没想到他们。”
“没想到他们自行发展，还成了这种气候？”蔡晴允挑眉。
塔古拉点了点头，原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更不好看了。
“你当时是准备折腾什么才成立了这个部门？”蔡晴允继续问道。
塔古拉看了看他，踌躇了一阵子才回道：“为了...搞垮Balance。”
“靠。”蔡晴允气极反笑，当即拿起一个抱枕就朝他砸了过去，“你给老子滚出去。”
“别别别。”塔古拉接下抱枕以后笑道，“那会儿你还不是头儿呢嘛，咱们也没这么铁。”
“滚滚滚，谁跟你铁。”蔡晴允甚至有把他连着沙发一起丢出去的冲动。
塔古拉实在没辙了只好拿一边的谢千山做挡箭牌，“别啊，人小朋友还看着呢，多丢人。”
一直在旁边冷眼相看的谢千山发声了，“你也得是个人。”
“那你先等我说完好吧！”塔古拉最后挣扎了一下，“说完我立马就走。”
“行。”理智还是要占优势的，于是蔡晴允接受了。
“当时我们研究的项目是，如何阻挡EF射线。”塔古拉抱着必死的心说了出来。
EF射线即是赋予光世界人民异能的太阳射线。
此话一出，别说蔡晴允，就连谢千山心头都是一震。
“阻挡EF射线？”蔡晴允真的除了笑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你这不是想搞垮Balance，而是想统治全球吧塔老哥？”
“当时的实验成果只能做到阻挡EF射线十秒钟，一旦超过十秒，阻挡材料就会被射线破坏。”塔古拉接着说道。
“所以说他们现在大量走私异能武器到暗世界，就是打算有朝一日阻隔EF射线以后他们有能力群起而攻，一举踏入光世界？”蔡晴允总结了一下。
塔古拉琢磨了一阵，“大概是这个意思没错了。”
第30章 第三十章
送走塔古拉以后，办公室内的气氛就格外沉重。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Balance极其不好做人。暗世界的人民一直以来都在大力搞科研，为的就是能与光世界相敌。
这种仇视，光世界人民都看在眼里，不少人心中都报以同情与愧疚，而Balance甚至Vampire的成员向来都是在尽心尽力地帮着暗世界维持秩序，权当是对这种不平等的补偿。
可补偿永远填满不了空缺。如今出现这样一个光世界的组织，与暗世界人民站在同一阵线上，帮助他们去推翻这面墙，帮助他们争取平等与自由，帮助他们站到阳光下...
相比之下，Balance和Vampire的努力都成了笑话。
走私到暗世界的异能武器都成了他们捍卫自己权利的工具，即便有少数流落到了不法分子手里，这烂摊子也有Balance替他们收。
他们就这样一边收着大量的钱财一边当起了暗世界人民心目中的英雄，而拼死拼活维持秩序的Balance却无人问津。
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假如有一天，暗世界的人拿着异能武器想推翻这面墙，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蔡晴允突然对着谢千山问道，他原本是暗世界的人，有过不同的体会，也许会有不同的见解。
“守。”出乎意料的，谢千山毫不犹豫地回道。
“为什么？”蔡晴允问道。
“正是因为我来了这个世界，我才知道这里有多好，来过以后有多么不想走...”谢千山回道，“见过影子长什么样，就没人愿意再做回影子了，对他们对我们，都是一条不归路。”
蔡晴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当然会，一百天里有九十九天都在想为什么我是在深渊里的人。”谢千山答道，“但这就是这个世界做出的决定。现在的社会，正被一种无声的秩序掌控着，无论我们他们，都不过是被秩序掌控的奴隶...他们尚能反抗，我们唯有服从。所以，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不得不守。”
蔡晴允笑了笑，“真感谢你在回答的时候站在了我的角度。”
“你的角度，也是我的。”谢千山回道，“我记得我看过的一本书上说过，唯有自己坚持的，才叫正义。”
蔡晴允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脸上笑意不减，“这小朋友可真会说话。”
谢千山也笑了笑，“对你，这叫会说话，对别人，这个就叫讨生活了...”
言外之意，谢千山的好话，只有在面对蔡晴允时才是真心的。他就像个狼崽子，对外龇牙咧嘴，而对内就只会摇尾巴了。
许是这一番话太过真诚，蔡晴允立马又斗志昂扬了起来，不管前方的路多么坎坷，日子还是得过。
“去他妈的绝对公平。”蔡晴允骂骂咧咧地坐到了办公桌前。
“你不是要去阿波罗交作战申请吗？”谢千山问道。
蔡晴允一拍脑袋，“嗷对对对，差点就给忘了。”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蔡晴允又是一路油门踩到底，直接冲到阿波罗的总部，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三楼。
上回也是这回也是，即便是有求于人，蔡晴允也一点要低头的意思也没有。
“我要申请作战。”蔡晴允双手撑在李海德的办公桌上，说道。
李海德扶了扶眼睛，“你上回不是还和塔古拉喝过茶吗，现在就撕破脸了？”
“不是塔古拉，是我上次跟你提起的第五组织。”蔡晴允回道。
李海德抬眸，额头上的抬头纹立马暴露无遗，“哪个战区？”
“尼亚区。”蔡晴允答道。
“不签。”李海德立马又低下了头
“为什么。”蔡晴允拍桌。
李海德慢悠悠地说道，“要作战，你得出示证明，敞开天窗说亮话，不能平白无故打人是不是？”
“证明？人家异能武器都一批一批又一批地送出去了你是眼瞎还是心盲？”蔡晴允奇道。
李海德又看了看他，“我就是真瞎了，程序也得走，规矩摆在那里不是用来看的。”
话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没什么劲儿可以较，于是蔡晴允转身就走。
拿不到作战申请，他们是万万不能有动作的，否则就是非法斗殴，轻则拘役，重可至无期徒刑，但凡在这打架斗殴中再摊上点儿人命，判到死刑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就像一只老鹰，花了半天工夫才找到了猎物，最终却发现自己没有翅膀，实在憋屈。
一回到组织蔡晴允就去了审讯室，刚把之前审讯洪文的录像拷贝出来就看见周芷菁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怎么。”蔡晴允正急着去走程序，于是十分匆忙地问道。
周芷菁回道：“执法队去尼亚区了，带着作战许可证。”
“李海德那个王八蛋。”蔡晴允忍不住骂道。
不一会儿，众人也陆陆续续得到了消息，不约而同地拿着手机来找蔡晴允，结果一看他这铁青的脸色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阿波罗那群人也太混蛋了吧？”费米叉着圆滚滚的腰，“有这么连锅端的？”
原本在暗世界就难做人的Balance如今形势更加严峻了，走私案一事他们追了许久，上可追溯到十年前下至此刻，好不容易胜利的曙光已经洒在众人的脸上了，却在这当口被打劫，而且这打劫还是光明正大的、合法的打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