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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酒 完结+番外 (Dilemma)


  “裕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方决明下意识地问道,白附子走了以后他才开始真正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儿子,成天哭着问妈妈去哪了,学校里还会因为这件事情被欺负,他自是不允许的,又无法给方裕变出一个母亲来,只能手把手教着儿子怎样教训那些不长脑子的同学,让他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那时候大家都劝他说这么累,又当爹又当妈的,Alpha条件这么好再找一个也容易,可他除了白附子谁都不想要,再说方裕是那人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怎么能随便就叫别人妈。
  于是十年里,从一开始把方裕当成白附子的遗物拉扯大,到最后关心儿子成为了一种习惯,父子俩相依为命,方裕也长成了不再要人操心的模样。
  怎么现在又变得那么脆弱了,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妈妈一回来就赶着要撒娇。
  方决明伸手把方裕的眼镜戴正,揉揉他的脑袋,想开口说话,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说什么。
  “爸。”方裕朝前走了一步,虽然在Omega里算高了,却仍比方决明矮上不少,距离一近更加要抬头看,方决明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方裕小时候,他深夜失眠坐在白附子常坐的窗台边,小孩子看见了拿一床被子过来给他盖着,也是这样的眼神,让他再没过别的心思。
  “爸,你别走行吗,我妈不在了,你走我就没有家了。”
  方裕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靠得离方决明太近,父亲于他而言还是个陌生的角色,把毕生的爱都托付给了母亲的他在他心里只是个痴情的丈夫,不是一个完整的父亲。
  所以他在门外时,期待着父亲能走出来,又害怕他走出来,像母亲一样,走出来就是最后一面了。
  方裕气都不敢喘,下一秒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父亲的双手将他紧紧扣住,呜咽声从耳侧传来。
  男人哭得像个孩子,却也终于是哭了出来。
  方决明第一次切实感觉到儿子抱起来是这么小只,连他母亲的一半都不到,自己却让他独自承担了太多太多。
  那时候给他盖被子的小孩说了句话,方决明现在才想起来。
  “爸爸,妈妈不在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别担心,我们是一家人。”
  -
  陪方裕耗了好几天的秋斯年见方裕爸搂着方裕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也欣慰总算是解决了方裕这几天食不下咽的大问题。被这幕父子相亲的场面感动了,抹了把泪走过去,希望和老婆老丈人来个温馨圆满的拥抱。
  结果张着手臂才走到一半呢,就被老丈人一脚踹了下去,冷眼瞪着他不让靠近,顺便把儿子往怀里抱得更紧了一点。
  秋斯年咬着牙做小媳妇状: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虽然我一直躲在暗处怕你们尴尬但好歹也是日日夜夜陪着方裕的,为什么我不能有姓名?
  “爸,我还没给你正式介绍过,这是秋斯年,我男朋……”
  “不同意,这种男的配不上你,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33.怪物
  苍景行知道迟早有天会再遇到父亲,却没想到这么快。
  在他心里想的重逢画面,总是自己事业有成,家庭圆满,然后在马路对面看了父亲一眼,朝爱人笑笑,说一句没什么,看错了,肩头上还骑着催他走快些的孩子,于是他应声跑起来。
  逃开他所有过往,就像他孑然一身地离开家乡。
  他知道以那人死要面子的性格,那时肯定会一言不发地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候在角落里等他,像蛇吐着红信子,虎视眈眈着雏鸟的巢。
  可当他上楼时,看到穿中山装的男人站在楼道最深处的角落里,连离最近的陈年家都有着一大段距离,不细看还不太容易注意到。
  又没由来地想笑。
  这个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也终究只能在小地方做个土霸王,放到了别处,就只能这样躲在角落里。
  苍景行朝前走去,他开始反感这条走廊,明明以前走起来只觉得满心欢喜,这次却只觉得在向他最不堪的回忆靠近。
  无法抗拒的感觉让他感到反胃,而父亲卑微的样子又让他有种报复的快感,22岁的他自以为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热恋中的对象在家中等着他,父亲只能退出他的生活。
  捏着钥匙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景行。”
  像是嘴里含着痰,男人含混不清地开口叫他的名字,苍景行只作是听不见,感觉到钥匙一格格突入锁孔,屋内的Omega还处于依赖他的时候,理所应当该快些进去。
  不知道陈年听到开锁的声音会不会躲在猫眼后面偷看,若是这样,他推门进去还得小点力气,别一不小心把对方推到了。
  想到这里,Alpha又觉得心情晴朗起来,乌龟翻过身很难翻回去,他家陈年要是让他碰摔了,会不会在地上耍赖皮不起来。
  男人拄着手杖朝这边走来,步子很慢,手杖戳在地上,发出行将就木的沉响。
  苍景行皱了皱眉头。
  那感觉压抑得难受,自从陈年进了次医院,又经历了一次亲人去世,他就开始反感Omega身边出现死气沉沉的人或事物,仿佛那气息会传染似的,要让Omega避得远远的。
  他的疏忽导致了陈年遭到了无妄之灾,这样的地狱他不想再走第二遭,甚至不敢告诉陈年,他已经不知多少个夜晚没有安眠过了。
  梦里他还是高中的样子,穿着校服,因为发育过快袖子都有些短,在他的小臂上勒出一圈痕迹来。他跑在医院的走廊里,掠过坐着骷髅的病床,越过扶着绞刑架的白骨,直到那张病床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的母亲浑身是血,却还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他挣脱开阻拦冲过去,床上那人缓缓转过头来。
  赫然是一张陈年的脸。
  他问他,你在哪。
  苍景行冒着冷汗从梦中惊醒,一遍遍确认着陈年还在平稳地呼吸着,着魔似的抚摸着Omega布满伤疤的后颈。
  陈年自受伤后便不再愿意露出那块地方了。
  哪怕他表现得再无所谓,任谁受到这样伤害都是有阴影的,从前陈年喜欢穿宽大的背心,喜欢不规矩地穿着他的衬衫,现在背心已经很少拿出来了,衬衫纽扣也要扣到最上面。
  苍景行固执地要帮陈年系纽扣,系到最后一颗时陈年松的那一口气,就是他最残酷的罪状书。
  然后把Omega扣进怀里。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是Omega在依赖他,还是他在依赖Omega。
  咔哒,咔哒。
  钥匙在锁孔旁划下一道道痕迹,苍景行怎么也无法把平日里三两下能打开的门锁顺利插入钥匙。
  咚。
  手杖在他视野内杵在了地上,像审判后法官敲下的锤,定音后再无任何声响,两个人无言对峙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啪。
  片刻的沉默又被开门声打破,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陈年探出脑袋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我还以为遭贼了,吓死我了。”
  陈年歪着头看苍景行,听到门外有动静的那一刻他就马不停蹄地冲到了玄关,Alpha熟悉的味道让他觉得心安,可对方却迟迟不进来,恐惧感漫上来时,陈年甚至不敢凑近猫眼看外面的情形。
  好在外面站的的确是苍景行,鱼眼把对方的脸扭曲成了诡异的形状,那双眼隐去了光,落了个布满血丝的凄惨状,青色的胡渣围了嘴一圈,唇色有些泛白。
  陈年想起来前天晚上他夜里醒来,发现苍景行并不在睡觉,而是伏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
  像母亲哺乳孩子的姿势。
  想到这里陈年却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他有些恶劣地翻了个身,对方果然顺势将他圈进怀里。
  他始终不想苍景行把母亲的影子投射在自己身上,不管出了什么意外,他都好好活着,只是留下了一点痕迹,但只要苍景行不介意那儿丑,那他也不在意。
  只是在医院的那次见到了Alpha看着自己伤处压抑着痛苦的样子,陈年才想着要遮掩一下,否则他也乐意天天穿着背心,小时候看的电影里说过,伤疤是男人的证明。
  可苍景行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他的良苦用心,最近鸡飞狗跳的日子里,能感受到什么暗潮在不安地涌动着,等着爆发的时机。
  所以看着苍景行魔怔一般地插着钥匙,陈年都要等到他不再有动作,才慢慢推开门。
  只不过Alpha似乎还浸在什么不得了的情绪里,看他的眼神都带了疯狂。
  “苍景行?”陈年试探地朝他伸出手,“进来呀,我……我奶油打不动了,你帮帮我好吗?”
  Alpha脸色似乎有松动,刚想抬脚,他们之间却横亘了一根手杖。
  丑陋的,扭曲的,黑色的手杖。
  “犬子多谢您照顾了,我此行是有事想找他单独谈谈。”
  男人的声音沧桑,却沉如洪钟,震得苍景行脑袋直响,蜂鸣声逐渐大起来,他甚至有种自己还在做梦的感觉。
  是他因为太久没好好休息,上课睡着了吗?
  陈年顺着手杖看过去,刚才来敲门的人竟然还在,口口声声说着“犬子”,眼前Alpha也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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