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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号造物 (顾萦)


  程潋把苏遇拽出来劝道:“你怎么总是这么容易变得激烈?”
  苏遇瞪了他一眼直接往前走:“我从来是这样,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也不用搭理我。”
  程潋忙追上去揽住她:“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遇深呼吸了几下:“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程潋揉揉她的脸:“跟男朋友发脾气,天经地义。”
  辩论赛里,一般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风格跟适合的位置,有的人机敏,有的人稳妥,而苏遇不同。
  长年写作养成的观察一切的习惯,再加上自己本身的性格,使她在辩论赛上一贯是既缜密又锋利,有必要时,也可以为了控制节奏诱使对方露出破绽,而故意收起一些侵略性。所以硬要形容一下苏遇的风格的话,大概只能用克星两个字了。
  她完全是以对手的状态来决定自己的策略。
  而社里的选手,几乎是她一手教出来的,苏遇对他们再熟悉不过,而他们对苏遇则有一种条件反射的畏惧。两天后的这场辩论,虽然是一对四,仍然几乎可以看作是一场碾压式的表演赛。
  苏遇的做法,无论输赢,都是在自打耳光。但她不在意。比赛后,苏遇正式退出辩论社,摄影系辩论队直通决赛这一T大保持了近两年的不成文惯例也就此终止。
  课余时间,苏遇重新投入到剧本修改跟演员试镜的工作中。
  苏遇工作室
  裴庸看着文观如发来的问候短信,脑袋上的问号几乎要凝成实体,他问裴茗:“你说,如果有一个人以前跟你水火不容到撕破了脸的程度,过了一段时间,又突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来跟你搭讪,他是什么意思?人的记性可以这么不好吗?”
  裴茗想也不想就回答他:“如果证据确凿地讨厌一个人,可以释怀,但无论后事如何,绝不要试图邦交。否则就是在羞辱自己的人生。因为他即便长久地没有任何利用与伤害的举动,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时机未到。鉴于你的人品,多半对方是个奇葩。一句话,拉黑完事儿。”
  裴庸笑道:“有道理。”
  裴茗的推测非常正确,文观如正是觉得裴庸想要在耽误了一个月课程的情况下仍然考进年级前百分之三,一定是弄到了试卷。就算不是试卷原题,也一定是有重点的。毕竟裴庸的父亲叔叔伯伯姑姑都在T大当老师,几乎涵盖了所有科目。划重点这种事简直轻而易举。
  他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学习,最后却输给像裴庸这样投机取巧的人,岂不是很可惜?不如近水楼台要一份重点,也给自己的奖学金加一道保险。所以腆着脸又去找裴庸。没想到裴庸根本没理他,他虽然心里气愤,也没敢怎么样。
  一个月后
  期末考试某考场里,一只寿尾鸟从开着的窗户飞进来,径直扑向文观如所在的位置,在他的试卷上拉了一泡屎。
  监考老师连忙过来要给文观如换一张试卷,文观如却压着卷子不让老师拿走:“没关系的老师,我用纸擦擦就行了。”
  “你这孩子,刚开考十几分钟,耽误不了你几个字,快给老师,别打扰其他同学了。”
  “不用,老师真不用。”
  监考老师觉得文观如脸色不大自然,强硬起来,把卷子一抽,掉出了压在卷子下面的小抄。
  原来这门课本来是考察课,考前一个月突然加入了期末考试,但文观如没上过课所以不知道,宿舍的人跟他关系差,也没想着告诉他,所以直到考试安排表发下来,文观如才知道消息。他只好匆匆忙忙跟隔壁班的学生借了份笔记,打了份小抄想蒙混过关。
  没想到不知道从哪来的一只鸟把他揭穿了。
  文观如被通报批评,这门课随下一年级重修,同时取消当年奖学金评选资格。
  至于那只鸟,在搅乱了考场之后,又很快飞出教室,如果有人一路跟踪,就会发现,这只鸟最终飞到了苏遇的住处。
  它从苏遇特意为它开的一扇小窗户穿过,扑棱着翅膀落在苏遇的书桌上,得意地踱了几个来回。
  苏遇看它嘚瑟的样子,也被逗笑。伸出手指蹭了蹭它腹间的绒毛:“什么事这么高兴?”
  寿尾鸟亲昵地轻啄了啄苏遇手背,以示回应。
  

  ☆、第二十九章 终须离别

  可我偏要把他英雄迟暮的时节细细描摹,从屋檐上的水滴落在地上蒸发干净,到他树敌无数为之鞠躬尽瘁的土地终于在他故去之前先行变成一座庞大的尸体。社稷倾覆,山河破碎,一场百年的棋局,连着整个棋盘崩塌陷落。他再也没有抱负,没有立场,血流到地上,颜色很快就褪去了。这世上皆是蝼蚁,从来容不下英雄。 ――苏遇《清平愿后记》
  《清平愿》的影视城项目进行了两年,到现在有大概一半可以投入使用,苏遇的演员试镜准备也进入了尾声,裴庸期末考试结束后,还没喘口气,就被当作实习生拉了过来。
  这一场试的是前传里的一个场戏。君王已尽油尽灯枯,撑着最后一口气,要为他选定的幼主翦除障碍。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到这个时候,赏罚的理由固然还是功过,但升迁与否却不一定也是如此了。
  大朝会上,老迈的君王受过礼,开始发难。
  他眯着眼睛,毫无征兆地开口,从内阁重臣到封疆大吏,从翰林清贵到戎马几十年的将军,一个个身上为人知或不为人知的污点就这样被随口拈来公之于众。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含元殿内,君王脚下,近半臣子伏趴在地。
  他们志得意满的时间太久,久得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一切都来自君王的赏赐,久得以为先王那时灾难一样的更迭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直到此刻,他们才惊觉,自己所以为拥有的权力是多么脆弱。他们这位君王,在暮年的日子虽然看似糊涂了许多,但对于兵权的控制,是历代君王中最有力的一位。
  而兵权,往往意味着一切。
  早有准备的金吾卫此时进入殿中,一队侍立在君王身旁,一队分散在大殿两侧。这些少年人都是世家挑选出来最优秀的子弟,为了家族的存续壮大而送到君王身边。君王也对他们又做过一番筛选,见证今天这次久违的流血后,他们将会成为新的君王肱骨。
  当然,他们的父祖并不在流血之列。
  居相位二十年的陈恕缓缓走出,顶着君王鹰隼般的目光,开口求情。他每数一个人,君王就赦免一个,数到第十几个时,君王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陈卿,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
  不知是不是两人心有默契,陈恕想要保全的人正好数完,谢过君王之后,他退回自己的位置。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君王又点到一个名字:“礼部张卿何在?”
  他指的是张宥山,礼部尚书,陈恕的得意门生。
  陈恕听到这里,才明白为什么先前自己的求情轻易被应允。但张宥山他也一定要保全。正要抢在前面出声,却被身后人扯住了袍袖。
  张宥山面色沉静,低声道:“先生不可。”
  陈恕半回身握住拽着自己的手:“宥山!”
  “先生此时只应保重自身,切不可再出言忤逆君上。若因学生故,累先生一世清名,学生百死难赎。”
  “你与越国诸事只是虚与委蛇,国君亦知。此时我若不为你申辩,岂不枉为人师?”
  “正是因此,此事你我心知肚明,但事情未了,不可言明。先生切莫关心则乱,因小失大。”张宥山稍作踟蹰,“学生两子皆未成人,就托付先生了。”
  “张卿何在?”
  张宥山向右迈出一步,撩袍跪下:“臣在。”
  “听闻你与越国司马过从甚密,可有此事?”
  张宥山脊背挺直,对上君王目光:“国君既已知晓,又何必再多次一问?”
  君王怒急而笑,又见陈恕几乎按捺不住,叹了口气:“好,你倒是坦诚。也省得孤再费口舌。叛国之罪本该灭族,念你几代忠勇,罪减一等,即日起除官夺爵,族中男丁满十五岁者充作边役,其余人不做处置。张宥山,孤如此处置,可还公道?”
  张宥山以头触地,闭上眼睛,一字一句道:“谢君上仁慈,罪臣死无憾矣。”
  但陈恕如果真的听劝,就不是陈恕了。他大步至阶前,双手捧着笏板躬身。君王早知他会如此,大笑道:“陈卿怎么如此心急?”
  陈恕错愕抬头,君王继续道:“陈卿入仕三十载,官拜丞相,爵至安国公,卿一族又是国中大富之姓,孤想来实在赏无可赏。但这大典之上,岂能对有功之臣毫无封赏?先时有九锡之礼,卿可受之。”
  这的确是他少年时选定的君王,既有雄才大略,又能把局势完美地掌握在手里。
  那年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君王把他召至偏殿,问他是想做权臣还是纯臣。他坦然答道:“陈恕愿做权臣。”
  君王笑问缘由。
  “纯臣忠社稷,权臣忠国君。此身为社稷,何妨做权臣?”
  看来这话君王从未忘却,不然怎会在今日,将自己的圆滑与耿介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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