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有改变的就是,上学放学都是墨叔来接送了,就算陆七开车,墨叔也要跟着。季怀再没出去过一次,除了学校和家,他哪也没去了。
肖程连续逃了一个星期的课,自那回来后再也没跟季怀说过一句话。季怀不明所以,问了两句,肖程怒瞪过来的眼神中带着恨意。
季怀看的清清楚楚,是恨意。
如今花锦绣沉静了许多,不再没事来找他麻烦了,肖侗再也没见过他了,季怀在学校的日子过的平静舒服多了。
十二月转眼就到了平安夜,季怀差点没想起来,今天竟是他生日。
他放学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气球惊到了,客厅的墙壁上用粉色I气球贴了“HAPPY,BIRTHY”的字样,沙发上排了一长排的毛绒娃娃,有熊、兔子、猫、狗、老虎.季怀看了两眼,感觉这是把动物园都给搬来了。客厅的一边角落摆了整整几十盒玩具,赛车、飞机、玩具枪……
另一边堆了.整个迪士尼乐园。
陆七正拿着胶布将手上一个气球往客厅墙上沾,见他回来,偏过头,笑着说:“生日快乐!”
季怀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回头惊悚地看着墨叔。
“这是.怎么回事?”
江子墨神色有些不自然,假意咳了咳,道:“之前不是说给你过十二月二十四号的生日吗?没请别人来,我们几个帮你过一个生日。”
季怀有些难以理解,指着屋子里粉红的世界问:“可为什么要弄成这样?”
江子墨感觉到了季怀并不喜欢这样,他本来还期待的脸就沉了沉,一言不发进了屋子里。
“把东西都收了,难看死了,别弄了。”江子墨进去就冲着陆七吩咐。
陆七惊愕:“为什么?这么好看,好不容易才布置好的,不是说给怀少爷过生日吗?”
江子墨:“家里弄成这样怎么下脚,给你半个小时都收了。”
不是?陆七简直怀疑自己少爷是不是精分了,之前是他说季怀以前在乡下没过过什么有趣的生日,又没人疼,没人爱的,所以要布置的有童趣点。少爷去接季怀,临走前看他布置一半的生日宴还点了点头,将沙发上的一只狗跟一只长耳兔的位置换了。
怎么现在说不好看就不好看了,说收就收了?
陆七目光转向季怀,求救地看着他。季怀压下自己的震惊,进来后看了看这一切后,嘴角控制不住笑了。
他接受到了陆七目光里的信息,转身凑到墨叔身边笑着道:“我刚才又惊讶又感动,从来没有人给我过过这样的生日,我真的很‘惊喜’,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生日。”
江子墨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季怀压着自己的嘴角继续软着声音说:“真的,以前每日生日就吃一个鸡蛋,我以为那已经是最好的了,但当你为我布置了这一切的时候,我才知道还有更好的。”
“谢谢你,墨叔。遇见你,我所有的不幸都消失了,彷佛世界上所有的好运都降到了我身上。”
季怀笑着,垫了下脚,在江子墨的唇上落了一吻。
江子墨还没反应过来,季怀就转身扑倒了气球里。他将地下堆的气球扑的乱飞,又跑到陆七身边笑着说:“给我一个,我也来贴。”
陆七将胶布递给了他,然后低下头冲他竖了一个拇指。“怀少爷,我发现你说情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溜了,少爷脸再黑,给你两句也都哄好了。”
陆七对季怀是由衷的佩服,能哄好他家少爷的人都是牛人。
季怀挑了挑眉,憋笑不住。他和陆七将气球摆出了好几个造型,陆七又搬来很多彩带,沿着家具到沙发缠了—路。
季怀看着这一切,好像在一个梦幻的乐园里。
这个乐园是为他创造的,是独属于他的。
江子墨想着热闹些,就将翠姨留了下来。翠姨做了满满一桌的菜,季怀一晚都很兴奋,边吃边说着各种话题,江子墨偶尔答两声。陆七今晚也很开心,跟季怀一直说个不停。
生日蛋糕推出来的时候,江子墨让陆七去将灯关了,然后说:“许个愿吧。”
灯关上的一刹那,只有十七根蜡烛的烛火照亮了江子墨俊美的脸,灯火暖黄,黑暗与灯光交织,明明灭灭,映出江子墨脸上温柔似水的神情。
季怀闭上眼,许愿:明年十八岁,我能和墨叔还这样在一起。
他不贪心,先许个一年的长久,等到明年,他在许第二个,然后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生日过后,日子就过的更快了,寒冬凛冽的天气里,终于快到期末了。
季怀平时不怎么跟班里人接触,所以不知道现如今班里私底下一直在传,这是他一定考不了高分。班里几个前几名不要命似的猛学了起来。
一时下课时间,高儿一班,都没一个人愿意出去了,都埋头在桌上,等着这次期末压季怀一头。
季怀对这些不太清楚,自从肖程不在跟他说话了之后,他在班里就没几个人能说的了。每次下课见班里这么安静,他还是会出走两步,透透气。
日子过的平静和缓,季怀非常喜欢这样,但是平静的越久,爆发起来的就越大。
夜里将近两点,季怀被屋外的声音吵醒来,他一想来就发现墨叔不在身边。而屋外有很多人的声音,季怀甚至听到了“警察”两个字。
季怀慌忙地出了房门,客厅所有的灯都开了,屋门大敞,一五六个警察手持枪支对着沙发上坐的江子墨。
“墨叔,这是怎么了?”
季怀一出声,有两个警察瞬间转过头,将枪头指向了他。
江子墨猛地站了起来,刚才淡定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手上的刀猛地攥紧了,他阴着脸说:“你们最好不好动他,否则我们玉石倶焚。”
为首的警察杨队握着枪支一点都不敢放松,他没回头只说:“小乔,将人带过来。”
被叫做小乔的男子拿着枪走了过来,将季怀双手反剪压着他走到杨队身边,杨队偏过头看了季怀一眼,然后转过头对江子墨说:“我们不抓无辜的人,你自己束手就擒,我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你最好不要反抗。”
江子墨嗤笑:“什么证据?”
“我们已经在后山找到了赵航的尸体,尸体上有你的指纹。”杨队将一张照片掏出来亮给江子墨看,季怀看了一眼就惊住了,这是.上一世他看见墨叔第一次动手,就是这个人,墨叔最后吩咐将他抛到了后山里。
“你也认识?”杨队见季怀惊讶,就将照片对上季怀。季怀张了张口,看向墨叔。
季怀表情杨队看的清楚了,他继续说:“而据我们调查赵航今晚从监狱里逃了出来,立马就被你带到了后山里,如今他已经遇害,不管你承认与否,警察都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你。”
“是吗?死的真太轻巧了。”江子墨淡淡地道。
杨队:“江子墨,如今整个屋子都被我们包围了,你逃不掉的。”
江子墨冷笑,将手中转着的水果刀一扔,然后站了起来。杨队一示意,几个人立马蹿上去,将江子墨双手往后背一按,然后镣铐就拷了上去。
“墨叔!”季怀惊慌,不住地挣扎。
“将人都带回去,这里封锁起来。”杨队一挥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第63章 你们肯定抓错人了
“我不认识。”季怀摇了摇头。
坐在季怀对面的杨队将照片放了下来,道:“死者叫赵航,他的母亲叫徐兰。徐兰是江家以前的老阿姨,在江家待了很多年了。而赵航大概半年前因为暍醉酒后跟人发生口角失手杀了人,被判了四年。我查过他的卷宗,他事后根本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整个案件证据全部都指向赵航,像是被人精心摆好的。”
季怀的手指动了一下。
“赵航,无业游民,因为小偷小摸进警局的是经常的事,这一片的警察基本上都抓过他几次,他很聪明,从来不干太过分的事,最多在局里留两天,就能释放出去。他杀人有这个可能,但他这样精的小偷就算偷都不敢偷大的人,会动手杀人.季怀说:“警官,你也说了,他暍醉了酒。警察办案没有根据主观猜测的吧?他动手杀人是事实,证据也是真的。”
“对,江子墨动手杀人的动机、证据、行凶过程也都是真的,不管你怎么为他辩驳,他杀人是事实。”
“不可能,墨叔不会的。”季怀摇了摇头。
杨队没反驳季怀的话,打开桌上的卷宗,念:“江子墨江家独子,十二岁父母出事后,被花正耀接到家中收养,十五岁时因为动手杀人和伤人眼睛,被警方逮捕,但当时其中一个受害人肖侗为其作证,现场仅有的一点证据显示江子墨是正当防卫,但动手伤害受害人肖侗的眼睛是主观动作,因受伤人的谅解和未满十八岁,法院判决不负刑事责任,但责令家长或监护人加以管教。”
杨队不看季怀,只看着手上的卷宗。“江子墨在无罪释后,被监护人花正耀送进金城少管所,为期两年。两年内,江子墨表现良好,经组织同意予以释放。”
杨队放下卷宗,深深地看着季怀。“江子墨之后的所有信息,警方都有记录。包括这些年来的任何活动,但是让我们意外的是,这些被记录到案卷里的竟是如此的完美。要不是这次追捕赵航,我们警方还不知道江子墨已经只手遮天到了这个地步,连警局里的卷宗都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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