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脸色一变,众人明了的目光更让他脸色变的煞白。
男子一身酒气,身上衣服皱巴巴的,还带着欢场里的异味。他笑得邪淫,忽地一把抱住了季怀,“这是哪个宝贝,我怎么没看过呢?”
上一世被这人支配的恐惧让季怀全身发抖,那些无数个夜里他都给提防着这人,他得锁死了门窗这人才不会偷偷进他房间。
“这么小啊,几岁了,告诉哥哥,哥哥疼你。”男子抱着少年纤瘦的腰不放手,嘴上说着欢场里调情的话。
“二爷这是三爷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管家拦不住,只能这样提醒。
“三弟的孩子?我看不像,长得这么好看,比昨晚我床上的那个妞还好看,怎么可能是三弟生的,我生的才对吗。”他哈哈大笑,低头就要去亲季怀。
季怀真的没想到这人胆子这么大,竟然,竟然就在客厅就要这样。他吓得伸手去推,“二,二叔。”
“花允禾!”一声怒喝从楼上传来,萧青青站在楼梯处看他的样子气的身体发抖。
“哎,青青啊,来我跟你说啊,这孩子真漂亮。”花允禾大着舌头,捏着季怀的脸给萧青青看。
萧青青狠狠地刮了季怀一眼,然后命令,“还站着干嘛?把人拉开。叔侄俩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佣人这才一齐上前将人拉开,季怀被推到了厨房门边。他现在还浑身冰冷,手脚发凉。
他要逃,他一定要逃离花家。
花允禾醉的都睁不开眼,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调情的话,不知是说给谁听得,而见佣人的样子,也知道这是常态。
萧青青一杯水泼在花允禾脸上,然后冷着脸吩咐:“把他送回房,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出来。”
两个强壮的佣人将人架到了楼上,萧青青铁青着脸,转身回来看季怀。
“狐媚子。”萧青青一掌扇在季怀脸上,十六岁的孩子又从小缺乏营养,那经得住她这一掌,直接摔在了地上。碎瓷片扎了一身。
季怀疼的立马爬了起来,五指已经戳破了,血顺着手指往下流。
“爸不管你,我这个二婶怎么也得来管管你。花家规矩重,没教养没关系,但若是心思不正,破坏门风,花家绝不容许这样的人存在,听到没?”
“我知道。”季怀低头说。
“知道就好,自己找谷叔去领鞭子。”
季怀全身一抖,慌了。“不是我,是二叔他……”
“怎么,不懂规矩、不知礼仪,二婶罚你几鞭有错吗?你没有父母管,二婶只好代为管教。”萧青青冷厉地看着他。
季怀摇头,那些记忆里疼痛的记忆让他惊慌害怕,有些年少的记忆他以为他忘了,可是临到头却是这些被遗忘的记忆才最深刻。
谷叔是花家的管家,稳重得体,花家人连教训子孙的家法都交给谷叔代为掌管,可见花家对谷叔的看中。
谷叔命人将季怀拖到了宅在后边的一间小屋里,正堂上挂了一副画像,据说是几百年前花家先祖将军的画像,而堂下就是刑堂。
执刑也很简单,只要将人两手吊起绑在,然后从背后抽几鞭便算是鞭罚了。花家的这项家法还是从百年前传下来的,有所精简但一直没变过。
季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两手被吊起,瘦弱的肩膀害怕的微微发抖。上一世他刚来也是这样,那时他不懂的地方太多了,经常就触怒了花家所谓的家规。
这个阴暗逼仄的刑堂基本上只有他经常来,然后再伤痕累累地自己回去。
“莽撞撞坏了老爷的收藏品二十鞭,身为子侄,却举止失礼,以致叔侄关系不分,三十鞭。共五十鞭。”谷叔在身后一板一眼地说。
季怀摇头,“我没有,我明明没有。”
“一鞭。”啪的一声,鞭子裹挟着风声落了下来。
“我没有!”季怀咬牙喊。
“不知悔改,再加十鞭。”谷叔声音冰冷。
“二鞭,三鞭……十鞭……”
数数的声音季怀已经听不见了,他眼前一片片炫白,两耳嗡嗡地发响。他怕疼,他一直都是怕疼的,可是上一世疼的那么多次,他都咬牙忍着。
难道这一世还要再来一遍吗?到底为什么要让他重生一次呢?
他从来没有什么大的抱负,没有大的志向,一直都是被逼着做这做那。上一世他学着礼仪规矩,学着跟花家人一样优秀,可是呢?
这一次他什么都不要了还不行吗?
“……三十鞭……”
“四十鞭……五十鞭。”
季怀气息几乎微弱到无,谷叔上前探了一下,然后让人给季怀上药。一般行刑完还要在刑堂面壁思过的,但是这次季怀因为触犯的太多了,鞭刑也多了,以至于人已经半晕过去了。
“二太太吩咐了,你看着他点,别让二爷跟他接触。”谷叔吩咐完就离开了,留下一个年轻体壮的保镖。
保镖倚在门边,盯着季怀一会,见没动静就移开了目光,自己抽上了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了,季怀醒了,他冒了一身的冷汗,现在被冷风一吹,更是冷的发抖。背后的伤更是火辣辣地疼。
他痛的小声哼了一声,绑住的两手已经气血不通,没了知觉。保镖听见了他的声音,就又抬头看他。
就见屋里一盏小小的灯下,照亮了一个缩成一团的人,他只能看见后背,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狰狞地遍布在上面。
少年低垂着头,露出白的刺眼的完好的颈部,保镖盯着那一块白,有些不自在。
就露出这么一点就能蛊惑人心了,别说整个人了,保镖忽然知道为什么二爷会一眼看上这个侄子了。
另一本书完结了,现在专心更这本书了,谢谢你们的继续支持!
么么~
第6章 墨叔
季怀跪足了一夜才被放了出来,他撑在地上许久才起来。看着他的保镖已经离开了,他自己扶着门走出来了。
清晨,熹光刚亮,宅子后是一片花园,花园的尽头是一栋独立小别墅。那个地方是花家的禁忌,没有人会过去,季怀自然更不敢去。
他扶着墙一步步往前挪,稍微动作大了一下,伤口就疼的钻心。渐渐地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只是他力气太弱了,一晚的疼痛熬的他精疲力尽。
花园的茂密树木丛中惊起几只家养的鸽子,鸽子四散往屋檐上飞,季怀不明所以,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忽地树木林中转出一个人,他上下打量的目光让季怀生生顿住了脚步。
“墨,墨叔。”季怀抖着嗓音问好。
江子墨挑起眉毛,清晨的冷空气让他脸色青白,但是一点都不影响他的俊美。他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杵着手杖走到季怀面前。
“刚来就被打了,也是个不规矩的。”江子墨讥讽地说。
季怀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攥紧了衣角。江子墨看到了他的紧张,笑着问:“怕我?你刚来就知道怕我?谁跟你说了,我会吃人的。”后一句阴森森地从季怀头顶上传出。
季怀心脏蓦地一抖,心跳的极快,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我没,怕。”
江子墨掐着他的下巴强制地将他的头抬起来,季怀的脸色煞白,不知是害怕的还是疼的,他的眼睛对上江子墨的目光时,积聚地收缩了一下,然后避开了。
江子墨逼近他,冷哼:“还说没怕我?”
季怀的后背撞到墙上,疼的他皱紧了眉,他一边疼的厉害,一边怕的厉害。上一世江子墨从来没正眼看过他,季怀怕他也只需要躲着他就好。可是这一世他离江子墨这么近,才知道上一世花锦绣为什么每次对着江子墨腿都会抖。
因为他现在的小腿就在发抖,抖得他都站不稳了。
“墨叔……”他眼睛惊惧又凄惶,已经顾不上背后的疼痛了。
“三哥竟然会有你这样胆小的儿子,真是奇了。”
这样的话上一辈子他就听过很多遍,即使加上这一世他只见过他那个父亲两面,但是从无数人的口中,他知道他父亲睿智、聪明、肆意妄为,整个花家就他最叛逆。
偏偏他有一个胆小如鼠的儿子,知道的人都啧啧称奇,这也是花家的人不怎么相信季怀是花允官的儿子的一部分原因。
上一世季怀为了掩饰他的胆小懦弱,他装作勇敢与无惧的样子,生生让他装成了一个虚伪的温润公子。
可这一世,他对这些都看的清清楚楚,再清楚不过花家的黑暗了,经历过上一世那样惨痛的打击,他已经没有心力去伪装了。
“今年多大了?”江子墨将季怀的下巴掐出了几个红印,季怀抿着唇一直不敢出声。
“嗯?”江子墨声音蓦地沉了下来,季怀的沉默让他愤怒,他掐着季怀的脖子将人往前拉了一下,然后又狠狠撞上墙壁。
季怀被这个动作剥夺了所有的感觉,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痛了,后背伤口上的血迹裂开,本就血迹斑驳的白体恤如今晕染了一大片血。
季怀想起花家人对江子墨的称呼,“那是个疯子。”
没错,这人就是个疯子,没人敢惹。季怀手指扣着墙壁,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只颤着声说:“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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