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找这种地方吃饭啊？”蒋云帆在柳戚对面坐下，“你知道我不去酒吧的。”
柳戚给不远处的服务员小姐到了个招呼让他们上菜，然后说：“这里在这个时间段挺清静的，跟餐厅一样，不吵。”
蒋云帆侧头看着距离这边不远的台子，台上放着几个凳子和架子鼓钢琴等乐器，而一个背着吉他的年轻人刚刚才跨上台，走到最前边的一个凳子前坐下，开始调整话筒。
“这是要开始摇滚了？不吵？”蒋云帆眯眼看柳戚。
柳戚连连摇头，“不是啊大哥，你听我解释么！那人唱的歌不吵啦，都是很休闲舒缓的，吵的得十点以后才开始。”
台上那个看上去就二十出头的男生没有给蒋云帆质疑的机会，调整好设备以后拨了拨弦，弹奏了起来。
调子果然如同柳戚所说的一样舒缓，配合着这样的一个环境，倒也确实是挺舒服的。
蒋云帆眉头舒展了一些，道：“说吧，是不是云烟带你找到这儿的？”
柳戚嘿嘿一笑，“是啊，大哥你猜得真准。”
蒋云帆手指敲了敲桌子，“少来！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平时拦着他一点，别老让他瞎混，他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
柳戚的脸一下子苦了下去，“不是吧大哥！你自个儿瞅瞅啊，这地方这么干净，哪里就瞎混了？你偶尔也给二哥一个放荡不羁的夜体验吧？”
蒋云帆看着他，“偶尔？你说说他一个月里有几天晚上不瞎混吧。”
柳戚还真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竖起三根手指。
蒋云帆此刻的眼神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柳戚连忙给自己二哥开脱，“别这样啊哥，你知道的，二哥夜生活是丰富了一点，不过他从来没乱搞过啊，他顶多就是喝点儿酒，什么出格的事儿都没做过的！”
蒋云帆叹气，“我知道，我就是……怕他出事儿。”
“他能出什么事儿啊，你还真当他是混黑社会的呀？”柳戚刻意压低了声音。
“嗓子出问题了？”蒋云帆在桌下不老实的踩了柳戚一脚，“行了，反正跟你说也没用，改天我亲自找他说去。”
“别吧大哥。”柳戚连忙阻止，“你自己先看看你每天被多少人黑了再说话吧，二哥不让你做什么主播，你不还是不听吗？都说人要讲求一个那什么来着？哦，礼尚往来！你要他改，你得先改做个表率才行啊！”
蒋云帆又踹了他一脚，“我对家业又没兴趣，就只喜欢打游戏，我不做直播我哪儿赚钱去？”
柳戚说：“那二哥也是……在操持家业的时候出来放松放松嘛！你们彼此彼此了。”
蒋云帆咬牙，“傻七，我说你到底是站在谁那边的？”
柳戚立马坐直了身子，抬头望天花板，“我是个自由人。”
蒋云帆最后踹了他一脚，用的力气有点儿大，踹得柳戚嚎了一嗓子。
服务员端着盘子过来了，目不斜视的将菜放下，然后离开。
蒋云帆中午吃得少，早就饿了，这会儿一见烤肉端上桌，懒得再跟柳戚瞎扯，拿起筷子夹肉吃。
柳戚也迅速整理好情绪，出筷夹肉，“不说那些了，哎，大哥你看那个人，吉他弹的挺好的啊！”
蒋云帆一直都留着一根弦听着那人发出的低沉嗓音和低缓吉他声，这会儿顺着柳戚的话就说：“唱歌也好。”说着，他侧头多看了那个人几眼。
台上的年轻人微低着头，头发有些遮眼，让人看不清里边的情绪，不过……
蒋云帆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干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反正，就是很干净，很纯粹。
虚无缥缈。
四个字突然蹦了出来。
一曲唱闭，男生报了下一首曲目的名字和原唱，然后手下调子一转，开始了另一段征程。
而台下的人，或是在闷头吃饭，或是在和同桌之人谈天说地，根本没有谁给那人一个眼神。
蒋云帆却看得有些呆了。
“哥？”柳戚伸手在蒋云帆眼前上下晃了晃，“大哥，回魂了！”
蒋云帆回过头，盯着他，“干嘛？”
柳戚嘿嘿笑道：“怎么样？那人不错吧？”
蒋云帆点头，又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嚼，“不错啊，怎么了？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你不是钢铁直男么？”
柳戚夹了一块肉摔进他碗里，“我是说你，你有没有看上他？”
蒋云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喂，你大哥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饥渴的见一个就爱一个的人吗？哪有这么快就看上一个人啊？”
柳戚皱眉道：“这怎么跟书上写的不一样啊，不是说你们这种人很容易第一眼就喜欢上一个人吗？”
蒋云帆无语的看了他一会儿，“你看的什么书？狗血言情？”
柳戚说：“耽美小说啊！”
“我靠！你特么还看这个？”蒋云帆一脸惊悚的看着对面的柳戚，“新时代腐男子？看不出来你还好这口啊！”
柳戚忍不住一脚给他踹了过去，“操，我是那种人吗？那书是二哥让我看的好吧！”
蒋云帆的面部表情更加狰狞了，“你的意思是，云烟他……也弯了？？？”
“你想什么呢！”柳戚急的连戳烤肉的筷子都掉了，“是二哥喜欢的那个妹子啊，那书是那妹子写的，他肯定得看啊！然后他又不想一个人看那种东西，所以才把我一块儿拖上了……”
听柳戚这么一解释，蒋云帆的脸色好看了一点，“没弯就好，不然蒋家都绝后了……等等，他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柳戚说：“追的追不到都还没准呢，他怎么好意思跟你说啊？我都是自己猜出来的。对了，你别告诉他我跟你说了啊，这事儿你就装不知道行吧？”
蒋云帆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很新鲜，“行是行，不过你没事多给我汇报一下他那边的进展，我还是挺想关心一下这个弟弟的。”
柳戚在蒋云帆威胁的眼神下艰难的点点头，随后强行将话题拉回了他想说的那里，“大哥啊，你真对那人没感觉？”
蒋云帆又看了那吉他男生一眼，“还行吧，确实是我喜欢的款，不过……他在这种地方工作，经历挺丰富的吧？”
柳戚连连摇头，“大哥你别瞎想，他只弹晚上六点到八点这两个小时，然后就走了，跟这儿混乱的夜生活完全沾不上关系！”
蒋云帆对柳戚这话持保留态度。
柳戚好言相劝：“大哥，你就多花点心思在找男朋友上边吧，别成天打游戏了。就算你看不上这个，平时多出来逛逛去看看别人也不错啊！”
“干嘛呢，我才23岁吧？不是43吧？用那么着急么？”蒋云帆喝了口柠檬水，“而且这种事情是在街上逛逛就能完事儿的么？这得看机缘，机缘你懂不懂？算了，你这么蠢肯定理解不了其中的真意。”
“你那一脸惆怅是怎么回事……”柳戚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愤愤的嚼吧着嘴里的烤肉，“算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也没人管得了你。”
蒋云帆嗤笑，“早点认清这个事实不就好了么。”
一顿饭吃完，蒋云帆散着步回了家。临走前，台上的男生中途休息不知去向，但过不了多久，他还会再次登上那个台子唱完最后的二十分钟。
短途跋涉回到家中，蒋云帆又一次登上游戏，只是这次没开直播。NPC非常亲切的提醒蒋云帆，有人给他留了言。
蒋云帆接过NPC递来的一张纸，上边写着：兄弟，一起报名四排吗？剩下两个人我们可以一起去找。——我佛不慈悲
“我能回信么？”蒋云帆问NPC大姐姐。
大姐姐听见回信两个字，好心的递出纸笔，“请将回复内容写在纸上。”
“……”蒋云帆接过纸笔，把纸贴在墙上写了起来。
可以，不过我不指挥，你来？——一帆风顺
邹瓷是在线的，刚刚进行完一局游戏出来，一收到蒋云帆的回信就扔了一个语音邀请过去。
蒋云帆接受了邀请。
“指挥位我可以上，那兄弟你就狙击位？”邹瓷开门见山的说到。
远距离狙击本来就是蒋云帆的强项，他当然也没有拒绝，“行啊，你现在有空吗，组队四排去。”
邹瓷发了个组队邀请过去，“随便匹配两个人？”
蒋云帆接受邀请以后就看到他身前出现了一个大叔脸，“嗯。”
组队以后的大厅与原来的大厅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个仓库应该已经空了。
“我开了？”邹瓷走到NPC面前，回头做最后的确认。
蒋云帆点点头，“对了，你没开直播吧？”
邹瓷选择了之前蒋云帆玩过的那张大地图，“没开。”
二人进入了准备场地。在一分钟的倒计时里，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场地。蒋云帆往视野最左侧的中部看，上边有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个名字与血条。
除开一帆风顺与我佛不慈悲以外，另外两个名字分别是安如山和松子。
邹瓷开了队内语音，“哎！能听见吗？”
“能。”一个妹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