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卑微 (吃绵绵冰的绵绵)

　　说真的，高礼格这个我最后的稻草，我真的没办法说放弃就放弃。我也在陆陆续续找其他公司，但成功率真的很低，低不说，公司的知名度没法跟卓越比，既然要做，我总是希望能得到最好的，我是个野心大的人。这些我很早就知道。
　　高礼格走后我蹲在走廊抽烟，那些激吻的人在我和高礼格争吵的时候就走了。我想了很多，现在工作室的工资已经撑不到下个月了，解散？放弃？呵，我其实就一个梦想，原来真的坎坷。
　　小河走了过来，我知道小河一直就没走。
　　“哥，你是设计师？”
　　我吐了口烟圈，点头，“设计师这行不好走，你改行吧。”
　　小河却摇头，坚定道，“哥，我就这一个梦想，不想放弃。”
　　我闻言一怔。大概茫茫人海遇到和我一样的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是件幸运事儿。其实我又什么资格叫小河放弃呢，我自己都不能说服我自己。
　　我挺冲动的这个时候，扯着半蹲的小河的衣领拉了下来去亲吻他，可能是需要点安慰吧，相似的人同病相怜可笑的安慰。小河正合适。


第3章
　　小河说要来我工作室，因为账户余额不够这个月的工资，所以我答应了，小河便宜，而我需要人手。考虑到这一点，我没把小河带上床，我向来不喜欢工作和感情放一起，玩是玩，工作讲不得感情，至少我不讲感情。小河讲不讲感情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离开酒吧后我回到工作室，工作室已经没人了，我没开灯，就往沙发上一躺。我睡不着，起码这个月的工资要筹到，我才有资格睡觉吧。
　　往窗外看去能看到月亮，这大概是这个破旧的工作室的一个优点吧，我挺喜欢月亮的，遗憾今晚的自己没人陪，还有月亮陪。
　　第二天温一发了邀请函给我，今天是温一的工作室和谭恩悦的公司的签约日子，这个是庆功宴。我和温一不同道，温一还是把我当兄弟，这点我清楚的，反正今天还是拉不到公司，去一趟也无妨，更何况和谭恩悦的签约，圈内很多人士都在，说不定也能碰上个慧眼。
　　我租了套西装搭地铁早早就去了。谭恩悦真的很大手笔，租了整个楼层开宴会。和各个业内光鲜亮丽的人士相比，我也不差。我知道我自己长得还可以，随便的服装都可以穿出所谓的高级感，这不正常吗？他们评价我的时候我总笑着说。
　　真的假的，谁又看得出来。
　　进会场的时候谭恩悦就挽着温一和人交谈。温一这小子平时画稿的时候穿得跟个乞丐一样，现在倒是人模狗样了，谭恩悦依旧好看。
　　我走过去打招呼，“恭喜。”
　　温一倒是没怎么变，揽过我的肩，对着人介绍，
　　“这是我兄弟，殷赟。”
　　哦，我这才发现，对方是高礼格。
　　我举起手里的酒杯示意，“幸会。”
　　一饮而尽。
　　高礼格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想见到我，不过我这个苍蝇，是不会那么容易就飞走的，我得缠着他到答应看我的设计为止。
　　温一没在意我和高礼格几个对视，介绍完就继续和高礼格攀谈，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温一的工作室不止要和谭恩悦的公司签，还要和高礼格签。
　　说真的，我挺嫉妒的。温一真的什么都有，抢了我的女朋友，抢了我的合作公司。是的，谭恩悦是我前女友。
　　趁温一正和高礼格说得正热，谭恩悦把我拉一边，对我质问道，
　　“殷赟，你想干什么？”
　　我觉得搞笑，我根本没想对谭恩悦做什么，可是我也很不爽被无缘无故恶意对待，就像高礼格，什么都不了解，就一口咬定我的人品，谭恩悦无疑也是这样的人。
　　我故意暧昧地笑道，“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我猜测温一根本不知道我和谭恩悦的过去，我也无意搬弄是非，就是想看谭恩悦着急的模样，谁叫她胡乱揣测，既然被怀疑了，坐实也没什么。
　　谭恩悦果然着急，指着我鼻子骂道，“我警告你殷赟，你最好老实，不然我能让你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
　　我不甚在意这种威胁，我什么威胁没见过，“是的，谭大小姐的确是有这个本事。我自然什么也不敢做。”
　　可能是我讽刺的语气让她想到之前的事情，她缓和了语气。“之前我没告诉你是我不对，可是我现在是真的爱温一，我希望你不要破坏我们。”
　　爱？她以前也对我说爱的。
　　我无意回应她莫须有的恐慌，看了她两眼，她的不安真的搞笑。我想起我来这个宴会的目的，目光在周围逡巡，悲哀地发现，我还是只能求助于高礼格。我其实有最后一手的，但我不太想利用。感情事业，对我来说事业比什么都重要。
　　我看准了高礼格刚刚从谈话下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便拿了杯酒走到他旁边坐下。
　　他是打定了不理我，我叫了几声他也不应我。我能怎么办？威胁啊，威胁永远最有特效。
　　我靠近他耳朵，威胁他，“高总，我不想用这招的。”
　　他终于转头看我，嘴角浅笑，似乎是想看我还有什么招数，毕竟我这种小人物，怎么都不能威胁到他吧，他肯定是这么想。
　　“高礼格，你喜欢温一对吧？”
　　我很满意看到他垂下的嘴角，僵住的脸，这个一直没有裂痕的冰块终于出现了异样。我知道这是我的机会。
　　“你说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晃了晃酒杯，翘起胜利者的微笑。
　　“我既然能说出来，自然是有证据的。以前我想过，温一刚出来的时候为什么工作室虽然不挣钱，却也一直吊着没倒，大概……也有您的一份力气吧？还有在学校的时候……”
　　“你真是无耻。”高礼格瞟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看起来不着急，心里都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真是爽，今天来到宴会后最爽。


第4章
　　骂我又如何，不如拿到合同来得实在。高礼格败下阵，我也大肆提出要求，这个时候真的矜持不得。工作室有了后盾，这才是最重要的。额外要求就是不准签温一的工作室，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就是嫉妒他，使点绊子。看着高礼格额头难得暴起青筋，我真是愉悦。
　　他答应了。所以说，哪有什么宽容无私的爱，私欲比什么都重要。
　　心情大好的我又去了gay吧，我没什么人可以倾诉，我能想到的就是小河。
　　我点了杯酒坐在吧台角落。
　　小河过来吻我，大概是回去之后看了点教学片，这次显然和上次有了很大进步。当然，有了新欢也说不定。
　　他很快就潮红了脸。嘈杂的吧里我们这样也没什么人在意。
　　“哥，你挺开心的。”松开他后，他喘着气扯了扯领结。
　　“看出来了？”
　　工作室能活我能不开心吗？
　　“你进步也挺大的。”我由衷赞叹道。
　　他侧了侧脸，也许是不好意思，“是吗？”
　　“嗯。继续加油。”我喝尽一口酒把就被推到他面前，“再来。”
　　我喝了很多杯，可是我酒量很好，醉不了，只能装醉。小河下班后就把我带回他的小出租屋，别看小河清清秀秀的模样，误以为他会整理爱干净，他出租屋乱得很，灯光也特别昏暗，节能灯，床就是沙发沙发就是床，两用，小矮桌还有一些设计稿，地上都是乱七八糟的草稿纸。的确很窘迫。
　　我压着他往床上倒，他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然后放弃似地不动了。我抱着他，也不管那聊胜于无的灯光是否关了，就睡了。小河的家里是看不到月光的，这点我得好好跟小河说道说道，顺便夸一下我自己的工作室，不过也等明天吧，想着想着我就真的睡了。
　　醒来以后我有点懊悔，西装是租的，这样一身酒气，还得出个干洗费。睡了个好觉意味着做正事要迟到，我昨天和高礼格约好了签合同的时间，不得不带着一身邋遢形象打车到卓越。
　　前台小妹素质高，没嫌弃我，得到应允后放了我进去。我靠在电梯里，数着一个个跳跃的数字，还没到电梯就开了。进来的是高于格。
　　他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哦地一声，“你是那天在奇迹的……”
　　“嗯，我是。”我笑道。
　　高于格爽朗地笑道，露出可爱的虎牙，伸出手道，“你好。我是高于格。”
　　我握着他的手想着，这两兄弟不是一个母胎的吧，性格差别真大。可能年龄是个问题，高于格看起来小很多。挺厉害的，年纪轻轻就能这么有所为。我又开始嫉妒起眼前的这个人了，有点恶意地用了点力气。
　　他似乎没察觉，说道，“你的手真暖和。”
　　电梯到了我准备出电梯，他后知后觉地叫住了我，他问我的名字，我其实不爱介绍我自己，主要是名字真的难以解释，我丢下两个字就走了。当务之急不就是合同嘛。
　　高礼格的办公室很规整，，据我观察高礼格是个吹毛求疵的人，所以这并不意外。他看到我又皱眉，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我这个乞丐打扮大概是苍蝇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