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看见好玩的段子了。”
“这个项目,你怎么看?”
乐正独递给魏暖杨一份文件,是关于引进一批设备的投资预算。崇震集团旗下有几个厂子,因为设备老化,效率低,人力投资大,导致利润低,再算上其他各种费用,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魏暖杨一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对于这几个厂子一直很纠结,他知道这些厂子是有潜力的,但要想驴拉磨,就得给驴吃草,会是一笔很大的投资。乐正独的这份方案就是给驴要草料,找他要钱呢。
钱,魏暖杨有,而且很多。
百威给的投资,转了几次,都打到他新公司的账户了,用来操纵崇震股票。这段时间,他用了种种手段,让砚名把这些股票都吃了进去,收回来的钱翻了两番。
第182章 182冲突
可是,有再多的钱,也不能投给一个已经打算舍弃的项目。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投资人会做的事。
“怎么不说话?我觉得可以。要不我和你说说?你看啊,这个厂子主要做一次性用品。现在外卖业崛起,各地的快餐店如雨后春笋一样,遍地开花,可降解的餐盒和一次性环抱筷子销路一直不错。而且这批设备是改良版,能大大降低成本,做出来的样品我也看过,比起国内做的要好很多。我算了下,包括设备,翻新厂子等等费用,只要订单稳定,半年就能回本。只是又要裁掉一些人,不知道她们会不会骂我。”
乐正独笑的有些落寞,经历了那四十多个人的裁员事件,他多少能理解普通人因为一份工作的无奈。
魏暖杨紧抿嘴唇,脑袋里正在爆发一场大战。乐正独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要求他投钱,而且项目也不错,观点阐述的也很合理。只是他已经打算放弃崇震了,投进去的钱无疑是打水漂,相当于给砚名送礼。
一方面是感情,一方面是理智,魏暖杨不知道要怎么取舍了。尤其是乐正独小心翼翼的态度,仿佛他不是在和自己的爱人说话,而是金主。
魏暖杨垂下头,宿醉的后遗症也开始凑热闹,扰的他头疼。
“我知道自己不适合做生意,就算我想学,还是做不到。”乐正独自嘲的笑了下,只几个月,当初的自信满满,在父母两个电话的夹击下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场看不出谁胜谁负的商斗,让他迷茫。而魏暖杨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一切尽在把握中”的样子,却在他不懂不清楚时用语言搪塞他。
此刻,乐正独受着父母的怨气,体会着爱人的不真诚,不知道要如何自处。
“这事能不能往后拖一拖?”
魏暖杨低声问道,眼睛一直盯着手机,不敢看乐正独。他心里难受,更怕和那双失望的眸子对视。
乐正独笑了,心中一片悲凉。把文件放在桌角,站起身,慢慢走出这间办公室,没有多和魏暖杨说半个字。
门关上了,魏暖杨泄气的趴在桌子上,用力捶了下自己的脑袋。这都多少天了,砚名为什么不动手?特么的,非要逼死人不可?
坐起身,重重拍了下桌子,魏暖杨飞快的回复:告诉他,我要携款潜逃。
白天发生的不愉快,一直延续到晚上。魏暖杨以为乐正独过一会儿就会消气,便没有刻意去哄。可等他回到出租屋才知道,乐正独根本就没回来。魏暖杨盯着这空荡荡的屋子一会儿,再一联想乐正独失落的神色,绷不住了,又大步往回跑。
乐正独是铁了心的想换设备,魏暖杨不同意,他就自己想办法。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了过去,老黄说没钱,百威说没钱,就连之前一直想拉拢他的设计公司,一听他开口借钱,都直接否决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绝情,也有同意的,但是要求很多,都在乐正独的底线之下。
乐正独举着手机,犹豫要不要再播一个电话,反正他今天也不要脸了,冷嘲热讽也听了很多,都感觉自己内心都强大了。
“乐正独。”魏暖杨推门进来,一双大眼睛水光盈动,好像马上就要哭了。
乐正独有点懵,不知道魏暖杨这是唱的哪一出。他们不过是理念不同,连吵架都没有,至于闹成这样吗?
“我惹着你了?”
“我听你秘书说,你到处找人借钱。”
“你能不能说的好听点,这叫集资。”
乐正独没有动,嘴上开着玩笑,可脚上像生了根,半点都不想靠近魏暖杨。
“你想做,我可以帮你。”魏暖杨忍不住上前几步,走到乐正独身边,说道。
“帮?这个词用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帮就不必了,我还不如找个直接要分红的合作,省得踏一份人情。”
乐正独的一席话,说的魏暖杨彻底惊呆了。他不禁又往前走了一步,近到西裤都碰到了乐正独椅子的把手。
这种距离已经超过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没有情侣间的绵柔,反倒有些敌对的紧张感。
乐正独目光微暗,上下打量下魏暖杨,冷笑道:“我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紧张?”
“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为什么怕别人对我说什么?”乐正独反问道。魏暖杨的语气和审问犯人差不多,刺激得他心底的火气越烧越旺,一发不可收拾。
“你,你太单纯了,商场狡诈,你别被人骗了。”魏暖杨眼睛一转,知道乐正独真的生气了,忙把话题转向别处,问道:“怎么没回家,和我生气啦?”
乐正独低下头,用力捏着眉心,魏暖杨总是想避重就轻,什么不想告诉他。
“好了,不生气了。你不是想做厂子嘛,可以啊,都听你的。”魏暖杨弯下腰,在乐正独耳边小声哄道:“我宿醉太严重了,自己说啥都不知道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你拿我当傻子呢?账面上没有一分钱,用什么投资?百威自己都说了,要借钱得你同意。魏暖杨,崇震是你家的企业吧?我才是个外人对不对?”
乐正独一把推开他,猛地站起身,颀长的身体动了几下,已经从办公桌里走出来,离魏暖杨远远的。
魏暖杨盯着已经空了的椅子,默默叹了口气,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
“账面上的钱都用来还贷款了,不然公司早没有了,早就用来抵债了。”
“我不信,有西瓜你不捡,偏偏捡芝麻,不是你魏暖杨的性格。”乐正独一针见血的戳破了魏暖杨话里的漏洞。魏暖杨对金钱的敏锐度远高于任何人,有时他都能看出来是赚钱的项目,魏暖杨却迟迟不出手,任崇震自生自灭。
“你不信我?”
“那就拿出能让我相信的东西。为什么纵容砚名买公司的股票,你告诉我,我就相信你。”
魏暖杨再一次叹气,乐正独够直接,连逃避的机会都没给他。
第183章 183鸿门宴
“乐正独,我不是你,没有你的好修养。别人打我一巴掌,我都要还他一顿重拳。砚名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我总要回敬一点,我才配叫魏暖杨。”
魏暖杨直起身,一双眸子沉如死海。既然乐正独要戳破窗户纸,他只好奉陪到底了。
“所以,你想用我家陪葬?”乐正独苦笑一声,轻声问道。
“我,我没有。”
魏暖杨嘴唇抖了下,还是撒谎了。他能用乐正独控制住乐正崇,但他没有自信能用自己控制住乐正独,他在这个人心里,没有那么重的份量。
“魏暖杨,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你敢骗我一个字,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那你父母呢?他们骗你那么多次,你不还是他们的孝顺儿子吗?”
魏暖杨气不过,乐正独居然威胁他。明明在一起渡过那么多难关,可到头来,他还是不能代替乐正独的父母,成为他心尖儿上的那个人。
“你说什么?”乐正独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魏暖杨别的不比,偏要攀比谁骗他的次数多吗?难道他的付出,他的柔情,只是在检验这段感情的牢固性和他的忍耐力?
“我什么也没说!我做的没有错!他们可以伤害我,但是不能伤害你,谁都不行!”魏暖杨气的大喊,飞快的从办公室里冲出去。
乐正独垂下头,大手紧紧捂着胸口,心痛的快要裂开了。
砚名带着一众人来崇震集团的时间,刚好是下午最困的那一段。就连新前台都上眼皮直打下眼皮,强打起精神。
他们一行十五人,包括律师,公证员,安保……还有砚名自己。从踏进崇震集团的台阶上时,砚名的脸上就洋溢着志得意满的得意笑容。对看见的每一个人都视若无物,仿佛对方不存在似的。
魏暖杨端坐在会议室内,身边除了秘书之外,只有一把空椅子,是他给乐正独准备的。
前天晚上,他们吵完架,乐正独一直没有回家。第二天早上魏暖杨来找他,乐正独也不在公司。电话关机,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一消失,就是一天一夜。魏暖杨不敢往深了想,或许他们真的会就此结束。一想到这些,魏暖杨很想大笑,狂笑,笑自己把太自以为是,把自己抬的太高,可到头来只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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