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不知齐潇是何意思,刚以为捡回了一条命,爻握剑的手腕一动,薄入纸片的刀刃震颤着发出冷光,还来不及惊呼一声,银光划过,两人如断了线的木偶瘫倒在了地上。
齐潇走在前面前,杨怀跟在后面手里还拿了刚才的银锭,这会银锭就像是个烫手的火炉,让他在这样阴冷的夜晚,背上渗满了汗水。
银锭的正面中央,阳刻了大昱皇室的图腾水盘龙,而背面是几个简单而又让人胆颤心惊的几个字。
天崇
十二年
十两
赈捐
大昱当今流通的银两,除了各个地方各个银楼或者个人所铸,剩下的都为官银。官银又分为多种,有赋税有进贡还有徭役等等,每个官银都会被铸炼时刻上时间、重量和用途。往往官银被流通入民间,过不了多久便会被各大银楼、钱庄重铸。
而这会杨怀手里的银锭,显然是江州赈灾拨捐的二十万银两中的其中一块,按理说这些银两下拨到地方,地方用以购买粮食救济灾民,或购入沙土去修坝固堤,流入到个人手里不足为奇,但是就刚才那两个男人所言,那间屋子里的银两足有万两之多,那么可以联想到的,就只有贪墨了。
客栈里,齐渃披了衫子呆坐在桌前看着跳动的灯芯,魏池羽走到窗前刚想把窗户合上,正巧看到齐潇和杨怀从远处走来,赶忙下去接应替他们开了后院的大门。
刚一进屋子,齐渃把齐潇从头到尾看了好多遍,确定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魏池羽和杨怀觉得不适宜留在此处,轻轻掩上门退了出去。
从齐潇手里接过脱下的外套,齐渃问道:“那两个贼人呢?”
齐潇没有作答,齐渃懂了齐潇的意思,虽说那两人恶贯满盈,但是一想到片刻前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已经黄泉之下,不由的轻轻一叹。
叹息虽轻,正好落入齐潇耳里,不由皱了眉,“他们那是自有应得。”齐潇就是不喜欢齐渃这种对什么都怜悯的性格,加重了些语气:“墨子兼爱亦分盗匪,你倒好,连这等人都要可怜一下?”
齐渃摇头,将衣服叠好放在床头柜上,走过去拉了齐潇手道:“我知道这样不好,以后改了就是,那么潇儿可否以后也多多考虑自己安危。”
“只不过是些小毛贼。”说到一半,对上齐渃幽幽的目光,撇了撇嘴道:“好,答应你,那你以后也别尽充好人。”
齐渃笑了点点头,伸了小拇指道:“好,一言为定。”
犹豫了一下,小拇指勾在一起,异口同声的念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大拇指画押似的的碰合在一起,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再来倒计时吧
二!
☆、第四十六章 告
一早天还蒙蒙亮,随从们已经准备好了行李整装待发,备上一些干粮和水查看了马车和马匹的状况。
魏秉诚结了店家的钱,掌柜点头哈腰的接过钱,没有问过一句昨晚发生的事情。昨天的两个汉子就这么不见踪影,掌柜心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只当那些人当场被抓包溜之大吉,随身的东西都留在了客栈,过了风头便会回来取。
驾车上路,因为昨天折腾到半夜,齐渃真正只是睡了小半夜,刚刚坐在马车里不一会,就靠了后面的松软的靠枕浅眠,一路走走停停窗外的景色愈加荒凉。
难得经过几个村庄也不过百口人,一路走到将近申时才在前方看到一个破旧的客栈,齐潇探头看了一眼坚持继续前行,前往商洛找更大的客栈,当时车队里商洛还有将近五十里的路程,越往前秦岭山地的山路越是难行。
又向前行驶了大约三十多里的路程,天色慢慢暗下去,路面崎岖不平随时可能因为视线不佳遇到险情,若是在继续前行到了秦岭深处将是更加危险。
齐潇看看天色命人找个事宜的地方安营露宿一晚,又向前走了大约一两里的路程,侍卫们都举了火把才可以看清脚下的路,终于在一块山石旁找到了合适的地方。
山石有四五人的高度垂直而上,成为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前面一大块平坦的空地正好可以供人休息,侍卫们捡来枯树枝点起几个火堆,又把带的干粮和干肉包在荷叶包里扔进火堆加热,不一会时间就闻到了阵阵香味。
人们以山石为轴围成一个半圆形,最外面是马匹与侍卫,靠里一些是文官们最中间是齐潇与齐渃,听着前方火堆燃烧树脂发出的噼啪响声,齐渃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星空,没了皇城里灯火通明的绚烂,荒野外的清透空气与寂静,让星空更加璀璨,天空像是蓝墨色的缎子嵌了细小的宝石,那么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摘下。
发现齐渃抬头看的出神,齐潇附在她耳边道:“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齐渃很是喜欢这样亲昵的状态,“星河灿烂,若出其里,难怪古人见如此气势磅礴之象,总会感触尤深。”齐渃转过头,墨色的眸子里收进了天空中的点点星光,“一想到天地如此之大,千万年的时移世易,潇儿,让我遇到你,岂不是注定?”
“什么时候学的越来越油枪滑舌?”抬头望着满天繁星,齐潇一手握住齐渃的手,“世间万物瞬息万变,这些繁星看似繁杂众多杂乱不堪,却是按着自己轨迹运行自有归宿,就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数,一切尽有天意。”
双手握紧感受彼此,齐渃心里暗暗好笑。齐潇总是这么正儿八经又带羞涩的应付自己甜言蜜语攻势,丝毫没有朝堂之上的气势。
想起半年前梅林偶遇,如果不是那天她兴起跑去梅花林,是否现在的情况会完全不同。又想起被裳儿搁置在储物室的圣旨,想起大华寺的那纸签文,哪个是真哪个是她将来最后的归宿。
头靠在齐潇的肩膀,起码此刻,她可以真真感受到齐潇,可以明确心中所属,就足够了。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又因在荒郊野外的不便洗漱,只能简单的用沾了帕子擦一下,就和衣睡进了帐篷,第二次和齐潇同卧,没有第一次紧张但仍旧过了许久才睡着。
正做了甘甜的梦境,梦到与齐潇两人来到江南泛舟湖上领略两岸烟雨朦胧的景色,忽然间船身摇晃大浪惊起,眼看就要落入湖面,整个人一惊从梦里醒来,发现原来是齐潇把自己推醒。
刚要询问齐潇又是一个噤声的动作,周围静悄悄的一片,依稀的听到蟋蟀的鸣叫和远处猫头鹰的嘀咕声。
难道又有贼人来犯?想到这,齐渃不禁全身绷紧。
齐潇见齐渃表情紧张,不由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带上你整理的包袱,我们这会要上路。”
这会?齐渃看到帐篷外仍旧漆黑一片,还可以看到未熄灭的火堆燃烧的火光,而齐潇的举动让人费解,再一看,发现齐潇已是穿戴整齐长发盘起。
“潇儿,这会是何时,怎么回事?”一边穿上放在脚跟的鞋子,齐渃忍不住问道。
“快要到卯时了,具体的等会告诉你。”
拉了齐渃的手,从帐篷里走出去,之前升起的火堆有两个已经熄灭,忽明忽暗的闪着暗红色的光,周围各是搭了几个帐篷,外面马匹围成一圈趴在地上睡觉,随从们就靠着马匹盖了条毯子,即可挡去夜里的寒风又可摄取些温度。
几个轮岗守夜的侍卫在最外侧,齐潇与齐渃出来的悄无声息并没有引起他们的主意。
一路被齐潇拉着,接着一连串帐篷的隐蔽躲过守夜人,绕到巨石后面发现那边已经站立了影子,两匹骏身边分别站了两人,待走近发现是魏池羽和杨怀。
齐潇一走近,他们抱拳行礼低声道:“一切准备妥当。”
魏池羽转身,从后方牵来一匹黑马,浑身墨色的毛发几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先扶了齐渃上马,齐潇蹬了马镫坐在后方,齐渃还不明所以,齐潇已是牵动缰绳对了身后的两人道:“出发。”
骏马嘶鸣马蹄作响,打破黑夜中的寂静,让后侧的人群纷纷警惕的醒过来,一阵骚动后发现不见的竟然是最重要的人物,几个侍从立马要驱马追赶,就见魏秉诚神色严峻拦在了他们跟前。
“魏大人!”侍卫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紧张不已,握紧缰绳的双手五指泛白,“大小姐、二小姐行踪不明,您这是干嘛?”
“小姐有命,尔等接令。”右手举起一块墨黑色令牌,周围火光跳动,把魏秉诚的表情照的难以捉摸。
刚才还欲势待发的侍卫,见到那块令牌马上从马匹上一跃而下,恭敬的跪拜在地上,其余的人跟着一个个跪拜下来,四周又回到一片寂静,只剩下马匹的喘息声,等着魏秉诚的发话。
“刚才的事情,当做从未发生。”话一出,一片哗然,魏秉诚拧了眉扫视了一圈,“难道你们不识此牌了吗?”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这快令牌为大昱皇家令牌,百年前来自天外的一块陨石落在大昱西部一个州郡,陨石不过两个拳头的大小,全为黑色质感细腻,当地官员献给了当时的帝王。
此块陨石熔炉不化击打不碎,最后工匠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成了这块令牌,这块令牌之后一直被奉为大昱帝王最高权力的号令。
见得此牌犹如见到天子本人,既然在魏秉诚的手里,那么他说的话,便等于是齐潇的亲口传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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