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玄岩信步明智地放开了野猪。
下一秒,却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人抱进了怀里。
这一段山路特别陡,或许是被人走得多了,杂草很少,碎石遍布,景上元和紧紧护着怀里的人,几次试图用脚勾住旁边一闪而过的树木,结果不是树干太细无法支撑他们两人的重量,就是树干太粗,一只脚完全勾不过来,滚了几圈之后,大脑被转得昏昏沉沉,除了知道抱紧怀里的人,就渐渐什么也不知道了。
两人一猪不知道滚了多长时间,才终于停了下来。玄岩信步捏了捏被碎石硌得生疼的腰,忍着全身的剧痛,从抱着自己的人的怀里爬起来。
景上元和被转得头晕目眩,脑袋又被石头磕了几次,浑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躺在同样晕头转向,异常狼狈的野猪身旁,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阿元!阿元!”玄岩信步拍拍景上元和的脸,想要扶他起来,却见他浑身是血,不知道从哪下手,只得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尽量让他保持清醒。
景上元和皱着眉,闭着眼,一边与那要死的感觉拼命抗争,一面艰难地摸向拍着自己脸庞的手。
“阿信。”景上元和缓了缓气,艰难地说道,“没事的,只是,有点晕,让我,躺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别睡!阿元你别睡!”玄岩信步有些慌了,拍着景上元和的脸,眼中渐渐有些潮湿,“别睡阿元,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我不睡,不睡,”景上元和按住玄岩信步的手,勉强睁开眼,轻声说道,“别拍,再拍,我要吐出来了,我只是有点晕,真的。”
玄岩信步望着景上元和苍白的脸,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保护自己的人受伤流血,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心里就无比煎熬。
他看着景上元和头上的血,想要给他包扎,又怕他头晕,只好问道:“阿元,我要不要给你包扎一下头上的伤口?”
“不用,”景上元和虚弱地张了张嘴,“不用,一点小伤,没事。”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玄岩信步焦急地问。
景上元和微微睁开刚刚闭上的眼,虚弱的目光在玄岩信步因为担心而微微张开的嘴唇上扫了扫,轻声说道:“阿信,亲我一下,好吗?”
☆、第三十一章 我是逃婚来的
景上元和是骑着那头和他们一起滚落下来的野猪回去的。他不知道玄岩信步是怎样把那头野猪驯服的,只知道玄岩信步给他编了个草垫,他爬在野猪的背上,玄岩信步赶着那野猪,两个人就沿着那曲曲折折的山路回去了。
山路很难走,野猪的后背很颠,景上元和缩在野猪背上,浑身跟散了架一样疼,心里却像吃了蜜。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打猎,第一次骑野猪,第一次摔得半死不活,也是第一次和自己喜欢的人如此亲近,那温柔的触感在嘴唇上久久不能消失,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偷偷回忆当时的场景。
阿信一定是害羞了,他看到了他微红的脸,但是阿信依然答应了他的请求。
或许他可以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让阿信尽快明白他的心?
玄岩信步赶着野猪回到小山村时,看到迎上来的深蓝和优红,以及那想要把野猪撕碎的猎犬,脸又红了一个色度。
这一路他的脑子里空荡荡的,完全是凭着本能回的村,心里满满的全是和景上元和接吻时那种异样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接吻,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接吻,也是第一次感到心中那平静的湖水起了波澜。
他有点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对那种感觉的留恋。
只可惜,阿元并没有向他索要第二个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主动一些。
可是,他是有未婚夫的啊!
玄岩信步一惊,立刻被猎犬的狂吠拉回了现实,他茫然地看了看围在他身边的深蓝、优红和老猎户,疑惑道:“怎,怎么了?”
“阿信你没事吧?”深蓝担忧地问。
“我没事,阿元他……”玄岩信步连忙转过身,去看野猪背上的景上元和,却发现那草垫上已经没人了。
他吃了一惊,连忙向回来的路口看了看,却被深蓝告知,景上元和已经被他们抬到小木屋里了。
“阿信你别担心,主人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很快就会好的。”深蓝说着又看了看他的后背,“阿信,你背上也受伤了,快去小屋趴下,我给你们处理一下伤口。”
玄岩信步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那被猎犬围在中间瑟瑟发抖的野猪,想了想,对老猎户说:“大叔,这野猪也算是救了我和阿元一命,别杀它,它后腿受了伤,您帮它看一下。”
“哎,好好好,没问题,你们尽管放心。”老猎户见这野猪竟被驯得服服帖帖的,心中升起几分好奇,连忙应道。
景上元和确实伤得不重,在床上趴了半天,就能起来了,深蓝优红聚在两人床前,关了小木屋的门,问两人怎么回事。
景上元和脸色沉了沉,没有直接回答两人的问题,而是问深蓝:“丰神木硕那边有消息吗?”
深蓝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我已经把主人您的行踪放出去了,他应该很快就会出现。”
景上元和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又看看趴在一边似乎快要睡着的玄岩信步,吩咐深蓝道:“别让他进山,抓到了告诉我,我亲自去会会他。”
“是,主人。”
深蓝和优红见景上元和没什么需要他们的地方,简单聊了两句,就从小木屋里退了出来。
景上元和见两人走了,看了看小屋的门,轻声招呼玄岩信步:“阿信!阿信!”
“怎么了?”玄岩信步转过头来,微红着脸问,不过小木屋光线很暗,他的异样并没有被对方发觉。
景上元和往床边挪了挪,把手拢在嘴边,压低了声音对玄岩信步说:“你还记得走在咱们前面的那两个猎户是谁吗?”
玄岩信步想了想,同样向前挪了挪身子,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应该是阿秀的爸爸和哥哥。”
“这事先不要和任何人说,有人问起就说失足从山上滚下来了。”景上元和想了想,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玄岩信步床边,蹲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我们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以后对这两个人多提防着点。嗯,对其他人也不能放松警惕,这小村庄并不是什么世外桃源。”
玄岩信步听了,信然地点点头,然后抬眼看了看景上元和,欲言又止。
“怎么了,阿信?”景上元和揉了揉他的头发问。
玄岩信步抿了抿嘴,刚刚鼓起的勇气又泄了一半,颇有些委屈地望了望景上元和,扭过头闷闷地回答道:“没事。”
景上元和看玄岩信步这幅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愣了愣,好笑地从床边站起来,俯下身把脸凑到玄岩信步脸边,笑道:“你这样可不像没事的,说吧,什么事?不说我可要亲你了!”
玄岩信步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拿眼斜了斜那张近在咫尺的帅脸,闻着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脸又红到了一个新高度。
景上元和见他不说话也不动,大着胆子把刚才的威胁付诸了实践,柔软的唇带着温热的气息,轻轻印在玄岩信步光滑的脸上。
玄岩信步呆呆地趴在床上,好像一个懵懂的小仓鼠。
阿信竟然没有躲?!
景上元和喜出望外,俯下身急切地想要进一步巩固来之不易的成果。
然而这一次,他出乎意料地失败了。
玄岩信步伸手挡住他的脸,一转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屁股和腿上的擦伤让他皱了皱眉,他站起身,走到景上元和的对面。
“阿元,”玄岩信步焦躁地在小木屋里走了两圈,看了看景上元和那不安的神色,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我其实是逃婚来的。”
景上元和深吸了一口气,扶住两张床中间的桌子,挽起一个惊讶的笑容:“真巧啊,我也是。”
玄岩信步惊讶地看看他,以为他在和自己开玩笑,又强调道:“我真的是逃婚来的。”
“所以呢?”景上元和佯装不解。
“所以,我是有未婚夫的,我们这样,这样……”玄岩信步紧握着自己的手指,纠结了一下,垂下眼,硬着头皮说道,“我们这样不好。”
“那怎样才好呢?”景上元和竟有些嫉妒自己那个不能暴露的未婚夫的身份,走到玄岩信步近旁,拉住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沉声问道,“要不要我替你把他揍一顿,让他自动解除婚约?”
☆、第三十二章 反咬一口
说话间,外面突然一阵喧哗,人喊狗吠,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玄岩信步和景上元和对视一眼,连忙走出小木屋到外面观望。
四个猎户正抬了两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走进小院,身后还跟了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景上元和上前一看,那受伤的两人正是阿秀的哥哥和父亲。阿秀的哥哥阿壮不知被什么东西咬断了喉咙,现在已经没了呼吸,阿秀的父亲明叔断了一条腿,此刻正疼得毫无形象地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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