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彻突然想起来刘艺说的一句话,忙问道:“那个时间段,你看到了什么?没有何超,有没有别人经过?”
“有,有几个男生从校外回去,看样子是出去通宵了才回学校。还有一个带着凉帽的男生,看样子是去晨练的。镜头里一直到八点都没有看到刘艺出现。”
“这条路了的另一头呢?有没有可能在另一头?”
“我也考虑到了,可惜那头没有摄像头,是操场的一个角落,穿过操场是办公楼。这个刘艺的话有没有可能都是假的?”
袁彻像是自己问自己:“她为什么要说谎呢?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
刘艺在问话时害怕的有些发抖,如果说在场的人里面有让她害怕的人,她大可以推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她说这些话有什么目的?
沉吟了一会儿袁彻交代着:“玲玲,把那几个男生的视频图片拍下来,发给我。另外你去找一下刘艺,把她带回来,也许她只有在这儿才能说真话。”
“好。另外你给我的几个美男子我都问了一圈,都提出了不在场证明,只是需要时间一个一个核实。何超在上午九点左右下了第一节课回了趟办公室,喝了点水后又去上第二节课,在办公室的有两个老师看到他,那个时候何超还没有什么异常。那个杯子我已经装起来了,一会儿带回去。”
“好,那几个人的不在场证明让民警帮忙核实一下。你尽快把刘艺带回来。”
“好。”刘灵玲挂断电话,不一会儿她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那几个在摄像头下面的男生没有在咖啡厅里出现过,带着帽子男生的因为被帽檐遮住半张脸,看不清长相。
他把这个戴帽子男生的照片发回去给刘灵玲连同一条信息:“查查这个人是谁。”
这功夫,技术李最后敲下一个回车键:
“好了,你看看这样行不行?”
袁彻看着被调整的更加清晰的图片,这下刘艺眼中的神情再难隐藏。她身边几个人的神情也都看的很清楚。
除了刘艺脸上表情耐人寻味,其他人看上去都很平常,没有特别的举动和神情。
他把照片一一拍了下来,谢过小李,转身出了技术科。
袁彻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想了想还是把刚才技术李整理的照片和玲玲发过来的照片都发给了柯然,琢磨了一会儿编辑了一条信息:
“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他觉得自己的口气足够有威严后点击了发送。
袁彻回到办公室门口刚要推门进去,走廊里一个张扬的声音叫住了他:
“听说你们接了一个棘手的案子,怎么样?这次几天能破?”
袁彻停下推门的动作,看着走过来五组的组长丁成旗,忍不住露出一种踩了狗屎的表情。
丁成旗比他早一年来到刑警队,被分到不同的组,从见面第一天,两个人就像是上辈子结下仇似得,处处对着干。
按理说他们还是同校同学,他还得叫丁成旗一声学长,有缘被分配到同一个警队应该是更亲近些的。可经历了几次交锋后,袁彻充分认识到,这个丁成旗和自己杠上了。
只是袁彻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这个老同学处处都针对他。
刚开始他还能息事宁人,不想刚到刑警队就惹事,可几次三番被丁成旗耍,袁彻自然不能再忍。好在这个人只是私下里处处针对他,在公事上倒也不敢作祟。
像今天这样的讥讽对话,几乎是每次见面的常态,袁彻带着一脸笑意很诚恳地说道:
“这好像不干你的事。你们很闲?要不要我申请把你掉到我们组来?”
“你想让我屈居你的淫威之下?免谈,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现在这个节骨眼,别太逞能,要是破不了,就痛快承认,放手让别人做。别到最后犯人没抓到把自己搭进去,你搭进去事小,给局长添了堵事大。”
“那我还要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放心,添堵的事从来都不是我们三组。”
“那就好。不说了,我去交结案报告了。”
丁成旗抖着手里的一叠报告转身走向楼梯口,好像他只是顺道路过搭个话的。
袁彻已经习惯了丁成旗这样的说话方式,早已经做到兴平气和地面对他了。
有时候袁彻还挺感激这个学长的,在他的磨练下,自己嘴皮子功夫增进了不少,脸皮也变厚了。
袁彻再次准备推门,一个清澈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冒出来,让袁彻吓了一跳。
“他是谁?”
回头看过去,柯然正在身后,像是刚从左侧楼梯口上来的样子。
此时他的眼睛盯着丁成旗消失的方向,双手大拇指插在裤子口袋里,整个人给人感觉松垮垮的。
早上看上去整齐的衬衫现在变得有些褶皱起来,前襟一块水渍,应该是清洗过,也难怪,抱着吕益柔的时候身上一定蹭上了血渍。
他的头发也被揉搓过,不再顺滑柔亮。
眼前的柯然和昨天在案发现场都能做到一尘不染的柯然反差太大,袁彻不由得微微怔住了。
而更让袁彻莫名其妙的是柯然的眼神:不是那种闪烁不定的小绵羊的眼神,而是一只盯着猎物的老虎,带着点戏虐,和一丝桀骜不驯。
袁彻皱眉看着柯然,早上见识过柯然变脸的功夫,原来他不止一张脸,这张脸,不知道是扮演什么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发烧了,周一停更一天,状态好的话周二补上!抱歉,头疼死了!
第26章 一个来访的女人
柯然见袁彻看着自己目不转睛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甚至有点轻蔑的味道瞥了他一眼,回头跟身后的女人说:
“你要找的人叫郭荣是吗?”
袁彻这才注意到,在柯然身后一个穿着褐色碎花裙子的女人,看上去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脸素颜,一条马尾辫整齐地把头发拢在脑后,这个女人正一脸惶恐地站在那里。
女人听柯然问起点点头:
“他说他叫郭荣。”
袁彻见来往的同事都在频频回头看着他们这个奇怪的站位,忙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示意他们两个进来。
袁彻指了指在门口的长椅,让她坐在那儿,回身拿纸杯倒了一杯水递给女人:
“你贵姓?”
“我姓于。”
“找郭荣,有什么事吗?”
女人从进来看见空空的办公室,就难掩失望的神情:
“他说有什么情况可以找他。我刚才联系他了,他说让我到这儿来。他不在吗?”
“估计一会儿就到了。我是三组的组长,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我还是等他来了再说吧。”女人低头看着自己的水杯,不再多看袁彻一眼,明显已经结束了话题。
袁彻见她不肯说,也不勉强,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到处游走,东看西瞧的柯然身上。
袁彻走到柯然身边,看他正拿着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个镇纸,伸手夺了过来放回原处,轻声问道:
“老郭没和你一起回来?”
“没有。他,有事忙着走不开。”柯然又拿起了挂在办公桌前面的一个台历,上面有一个日期被圈了起来。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袁彻再次把东西从他手里夺过来,捎带着瞪了他一眼,阻止他伸手的动作。
“哪个女人?”柯然不以为意,把手插在口袋里。
袁彻皱着眉看着柯然一脸认真的样子,声调不由得提高了:“吕益柔,你不在医院看着她吗?她现在怎么样了?”
“啊,那个割腕的女人。她挺好的,就是不说话,我在那儿也什么都做不了,就先回来了。”
袁彻再次惊讶了一下,那个割腕的女人?中午看到柯然照顾吕益柔的神情,和看到她割腕的紧张慌乱,看上去很关注吕益柔,不论是因为同情弱者,还是因为美女的缘故,不管怎么样柯然都不是会用那个女人来称呼吕益柔,他甚至可以笃定,柯然不会用这样的称呼称呼任何女人。
他有种感觉,柯然应该是那种传说中的绅士。可现在站在眼前的柯然却颠覆了他的印象,和中午分开前那个柯然差别太大了。
他再次打量了一下柯然的衣服,确实是早上的那套,衣服上的水渍确实是染上血的位置,肩膀上面还有一处隐隐可见的口红的痕迹。
这张脸也确实是柯然的没错。
袁彻心底狐疑着,没有注意到自己正盯着柯然的脸。
“怎么了?我就那么英俊吗?让你不忍移开视线?”
袁彻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忙移开自己的视线,不想坐实柯然的猜测。
他确实很喜欢看柯然的脸,看多少次都不够的感觉。
可这只是他自己私心的想法,现在被眼前的人戳破,袁彻头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尴尬。
好在这时候门被推开了,顾华宇走了进来:
“头,那个清洁工带来了,在会客室。”
袁彻忙重整自己的表情,希望这种脸发烧的感觉不至于让人发现。
可事与愿违,还是被忙着喝水的顾华宇发现了:
“头,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袁彻清咳了一声,指了指在椅子上的女人说道:“我去问问他。这位是来找老郭的,你先招待一下,老郭一会儿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