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长辈中间也没待多久,就找了借口回后面屋里了。
薛柏一路走一路跟凌星说:“我刚观察了下,你家超市生意虽然还不错,但也不至于到忙得不可开交的地步,你看看你爸妈还能在那悠闲地喝茶呢。这就是你平时跟我说的看店太忙所以没空回我信息?”
凌星抓了抓头发,没搭理他,反而转移了话题:“我去给你收拾间客房……”小镇上的房子和市里的小区房不一样,基本上都是居民们自己建的,好几层,最不缺的就是空房间。
薛柏蹙眉:“我不要住客房。”
凌星又开始找借口:“我的床很小的,睡不下我们两个。”
“小不小要我看过才算数。”
“你……”凌星还想说什么,却只张了张嘴,因为薛柏猛地靠过来,把他逼到了墙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凌星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薛柏的脸越靠越近,气息也越来越近,凌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但一只手还试图伸出去推拒。
他感觉薛柏轻轻撩开了他额前的碎发,随后一个如羽毛一般轻盈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凌星觉得自己都要心脏骤停了,他睁开眼,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薛柏。
薛柏抓着那只本来要推开他的爪子,放在自己手里捏了捏:“你老是躲我,不知道我会难受的吗?舍得我难受?嗯?”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第30章 第三十章
凌星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无奈力气没有薛柏大,只能保持着被捏着手心压在墙边的姿势。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从碎发间露出来的通红的耳朵尖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你……什么意思?”
薛柏此时十分庆幸自己是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要不然听了这话可能得气到血压狂飙倒地不起。他用力地捏了捏凌星的手,怒道:“你说我什么意思?!我都亲你了你问我什么意……唔!”
凌星一边用空着的那只手飞快捂住薛柏的嘴,一边赶紧转过头去看看后面会不会有突然出现的家长,确认安全之后,他才回过头来看向薛柏:“你小声点啊!”
薛柏眨了眨眼。
凌星把手拿开,下意识退了两步,又恢复到刚才那个样子,低着头,看也不看薛柏一眼。
起先薛柏以为他的小同学是害羞了,过了一会儿发现他肩膀一颤一颤的才察觉到不对劲。薛柏按住凌星的肩,让他抬起头来,就看见他两只眼睛红得像个兔子,眼泪流得异常汹涌,就跟居委会突然宣布今天水不要钱,于是大妈们纷纷打开水龙头任水狂流似的。
“卧槽,怎么还哭了呢?”薛柏愣了,以为是自己太过唐突把人给吓坏了,于是手忙脚乱地哄了起来,“你别哭啊,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哎呀,怎么哭了呢……”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哭了啊!我靠!好丢人啊!”凌星真的是急了,急到崩人设,粗话都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了。
看他这个反应,应该不是什么伤心的眼泪,薛柏稍稍放了心。
凌星把薛柏推开了一点,仰着头胡乱抹着眼泪,想让自己别哭了,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
可能是觉得太过丢脸,凌星在擦泪无果的情况下,一边哭一边往自己楼上的房间跑。薛柏就在他后头跟着,帮他把房门关上。
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候,薛柏好不容易进了凌星的房间那肯定是要好好参观一番的,但现在他眼里只有这个哭唧唧的小同学。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别说是男的了,平时薛柏连那些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都有点难以认同。可是现在看着突然哭成泪人的凌星,却没觉得讨厌,反而感觉他像一只什么小动物,哭得十分可爱。
心里埋下了鬼畜的种子的薛柏忍着笑欣赏了一会儿凌星的泣颜,又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人,这时候应该做点人该做的事才对。于是薛柏摸了摸凌星的脸,俯下身去亲吻他哭得黏黏糊糊的脸。
凌星:“!!!”
大概是被薛柏的动作吓到了,本来哭个不停都快打哭嗝的凌星神奇地止住了泪。
凌星:“你干什么!”
这就让薛柏有点不爽了:“这么小气?让男朋友亲一下都不行?”
结果听到这句话的凌星又有些憋不住了:“什么啊,什么就男朋友啊……卧槽我怎么又要哭了,救命啊!”
“别哭了别哭了,乖了。”薛柏把人搂到怀里,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凌星整个脸埋在薛柏胸口,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含糊不清的:“我以为不可能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是薛柏却听明白了,并且也知道了凌星现在究竟是为什么哭成这样。
大概就像参加了一场非常重要的考试,走出考场以为自己铁定不及格了,结果成绩发下来,竟然考了个满分。
凌星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薛柏一手还是在拍着凌星的背,另一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唉,怪我,怪我没早点说,让你天天想东想西的。”
“对,怪你。”凌星吸了吸鼻子,他终于缓过来了一点,感觉自己之前的表现真是蠢爆了,得赶紧把场子找回来了,“什么你就自称男朋友了,这么随便的吗?”
“我也是想找个良辰吉日再正儿八经跟你表白的。”
结果良辰吉日变成择日不如撞日,一点都不正经,并且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表白。
薛柏又道:“还不是你天天避我跟避瘟神似的,我只能改变我的计划了。”
“好吧,那怪我。”凌星对薛柏所说的计划有点好奇,“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不告诉你。”
凌星:“……”
折腾了半天,凌星才被薛柏拉着到了洗手间,他就站着没动,薛柏用温水打湿了毛巾,撩起他的头发给他擦脸。明明这是他家,薛柏反倒像个主人。
薛柏手上动作很轻,边给变成花猫的凌星擦脸边还要笑他:“真能哭,我真后悔刚没拍下来。”
凌星的内心极其复杂:“不如你失一下忆把这件事忘了吧。”
薛柏嘴上敷衍地说嗯嗯嗯好好好,心里却想着小同学哭的样子真可爱,要是有机会还想看他哭。又回味了一下小同学哭的原因,薛柏觉得整个人都雀跃了起来,他的小同学,有那——么喜欢他。
虽然刚才薛柏已经自称男朋友了,凌星也默认这个称呼了,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也算是大跨步向前走了。然而下午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竟然比纯牛奶还纯,什么逾距的事都没做,两个人就一起做了会儿作业又打了会游戏。
凌星他们家因为要留着人看店,一家人是很少在一桌吃饭的,刘芳煮好了饭把两个窝在房里的男孩子喊下来,对着凌星说了几句要好好招待同学,又让薛柏不要客气,之后端了一些饭菜到前面店里,饭桌上又只剩他们两人。
没有家长在,他们自然是随意得多,凌星本来还挺怕家里人会因为来了同学专门坐到一起吃饭,到时候要是哪个举动不太正常惹得家长怀疑了就麻烦了。刘芳一走,他就放下心来了。
不过凌星显然高兴得太早了,他们这边才动筷,玄关处就传来开门的声音,凌月换了双毛绒绒的拖鞋,啪嗒啪嗒地往饭厅跑,人未见先闻其声:“凌星你又不等我就先吃饭——咦,有同学来?”
薛柏是听凌星说过这个姐姐的,她在省会读大学,放假放得早,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刚好出去和朋友聚会,所以白天的时候薛柏没见到她。
在这种时候薛柏还是很会装模作样的,他放下筷子站起身,冲几步开外梳着马尾的平刘海少女招了招手:“姐姐好。”
凌月一下子从奔放模式切回了营业模式:“……你好。”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大约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露出个十分尴尬的商业假笑,拿了自己的碗随便往里装了点饭菜往二楼走:“我回我房间吃,在这吃没法看剧,哈哈哈,你们聊。”
凌月没走多久,凌星的手机屏幕就亮了一下,上面弹出一条新消息。
烟烟罗:这就是你那照片里的帅哥?
非常不巧,刚才吃饭前薛柏拿着凌星的手机帮他上分,上完之后也没马上把手机还给他,这个时候听到消息提醒,薛柏才想起来凌星的手机在自己这,结果不小心看到屏幕上的句子。
薛柏挑眉:“烟烟罗是谁?照片里的帅哥又是怎么回事?”
“烟烟罗就是我姐啦,之前我们玩那个什么日本妖怪的手游啊,她说我是零星食发鬼,食发鬼和烟烟罗不是姐弟吗,她就非要让我给她改个备注叫烟烟罗……”凌星眼神飘忽,薛柏的问话里的重点明明是后半句,他却非要顾左右而言他,努力解释起这个烟烟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开玩笑,要是让薛柏知道自己私下和姐姐聊少男心事,还把他的照片发给姐姐看,丢人事迹又要再加一笔。
薛柏却不依不饶:“所以照片里的帅哥是谁?你是不是背着我有狗了?”
凌星仔细一权衡,觉得丢人一点也比背上在外面有狗的污名好,他咬了咬筷子,小声说:“还能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