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脉 (汝暖九霄)

　　“我去，不会还有大人物吧？”圣华低声嘀咕一句，却被师父一计眼刀子给瞥的噤了声。
　　公孙兰又换了一个音频，里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怎么给你说的？让你别一意孤行，你偏不听，现在让我怎么救你？
　　我不用你救我，你就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能停手？
　　停不了，自从当年咱们答应他们条件的时候就停不了了。
　　这就是个无底洞，老莫，你停手吧，好不好，算我求你。
　　MNM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停手？那还不如我现在就自杀。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贪得无厌？
　　要是能让你我知道，我还能这么任他们拿捏吗？
　　你也没见过他们？
　　没见过，哪有那么容易？你前夫设局这么多年，不也是一无所获吗？
　　好，那你告诉我，这次“潜龙2号”的资料到底泄出去没有？
　　没有。
　　好，乘现在还来得及，把资料换掉，换成假的。
　　早换了，你以为他们这些年拿到资料也毫无进展的原因是什么？
　　还算你有点良心，好了，你走吧，咱们以后别见面了，省得你又怨我拉你下水。
　　保重。
　　整个音频完毕的时候叔叔看一眼老莫，眼神复杂。
　　“别那么看着我，你没资格。”老莫一脸坦然的掏出兜里的钥匙，然后放到了桌上说，“老魏，家里的书架后有一个暗室，咱们的正版资料全在里面，拿回来收好。”
　　说完之后他缓缓地转向叔叔说：“蒋岩，作为男人，我没有对不起兄弟，更没有对不起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
　　叔叔顿了顿，点了点头说：“记得，你若走了错路，我亲自送你。”
　　“好既然如此，那来吧。打赢我，我便束手就擒。”
　　“好，下楼，集训场。”叔叔说着起先出去了。
　　我们本来都要跟下去，结果老魏来了一句：“都坐下，继续开会。”
　　耿局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我们，示意我们继续开会，他出去看究竟。
　　“那个，魏局，还放吗？”公孙兰问。
　　“放。”老魏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音频不是别人的，正是圣华和我。
　　冷库的东西我处理掉了，以后干事情小心点，不要再让我给你擦屁股。
　　明白。
　　黑暗与光明不过是一线之差，但我似乎一直处在那条线上。如果我有万一，送我一程。
　　圣华，你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往出去发资料，立刻，三个小时发一次，就这样。
　　“蒋曦晨、皇甫圣华，如今还觉得自己冤枉吗？”老魏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和圣华问。
　　“这样，我们先去抓捕这六个人，回来了我给您慢慢解释。”我叹息一声，起身说。
　　上次小天说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我本来还想着我还得进趟平安警局，怎料这一次老魏直接派了圣华跟我一起。但是具体原因还有待考证，不过老魏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蒋曦晨万一乘机逃走了怎么办？”杨清吐了一句。他是化检组的人，上次DNA匹配结果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咬着我。
　　我缓缓的掏出了枪，对着手心来了一枪，枪声响起的时候在座的都有些震惊。师父冲着我吼了一句：“你干什么？”
　　“投名状，既然有人不信我，那我必须得交一份投名状才行。”我疼的冷汗涔涔，但只能忍着。
　　“若兰，止血。”圣华瞬间黑脸，对若兰说了一句，然后瞪着杨清，两个人眼神厮杀。
　　“我只是实事求是。”杨清咳了咳，舔了舔唇角，有些尴尬道。
　　“老杨，你没错。”意涵叹息一声站起来说，“我倒是不担心师哥会逃，我担心他帮魏依萧逃。”
　　“抓她的任务分给你，只要我和圣华参加行动就成。”
　　“师哥，你——”公孙兰也想开口拦我。
　　我抬手阻止道：“这个案子大师兄盯了好久，我必须完成他的遗愿。”
　　“这不合规矩。”杨清开口反对。
　　“我是蒋曦晨和皇甫圣华的代理律师，我怀疑你们有伪造证据的嫌疑，贵局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谈。”这是人群里站起来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影，我这才注意到谢楠也来了。
　　老魏看一眼谢楠的方向，最后下了命令：“蒋曦晨，给你五分钟，去洗手、处理伤口，其他人，准备行动。”
　　“是！”
　　“师哥，你给我交个底，到底怎么回事？”若兰给我止血的时候问。
　　“真想知道？”我笑一声问。
　　“当然，大师兄已经出事了，我不能再让你们有事。”她向来冷静，今日可能真是被吓到了，所以整个人都有点抖，虽然她已经在极力忍耐和掩饰，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你就不怕我们真站在了你的对立面？”我笑着问。
　　“我信你们。”
　　“卧底。”我靠近她，在她耳边说了很简短的两个字。
　　“那老莫不会也是——”
　　“他不是，婶婶房间那个窃听器还是我偷放的。”
　　“你怎么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她说着两行泪簌簌直往下掉。
　　“嘘！乖，如今我和圣华都有任务，就剩你挑大梁了，怎么能随便哭呢？”我说着抬指帮她擦了擦眼泪。
　　“师哥，我好怕，怕你们进去就出不来了。”
　　“眼泪收住，立刻！”我见越哄她哭的越厉害，只能转换策略。
　　“是！”
　　“行动。”
　　“是！”
　　接下来我们兵分六路去抓人，行动还算顺利，只是意涵那路说去的时候那位老教授已经自杀了。
　　短短三个小时，让我们追了快一个月的“潜龙2号”案子总算尘埃落定。
　　开会的时候叔叔叫了局里各个部的人参会，又黑压压坐了一会议室。会议主要分析了“潜龙2号”案子的性质和各个涉案者的犯罪事实，最后还强调了安全局家属的安全问题。
　　散会后我们是站在门口送老莫和婶婶被押离局里的。
　　“路是他自己选的，打起精神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回到办公室之后我去找老魏，想问他什么时候“抓我”，结果便听到了老耿安慰师父的话。
　　“真怀念咱们几个年轻的时候。”老魏叹息一声说。
　　“蒋曦晨！”师父突然叫我。
　　“有！”我应一声，跨进他的办公室。
　　“关门。”
　　“是。”
　　“为师希望将来有一天你面对今日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也能跟你叔叔一样坚持正义。”
　　我在脑中飞快分析着他的话，最后觉得他可能怀疑上了我身边的某个人。
　　“听没听见我说的话？”
　　“是，弟子一定会秉公处理、坚持正义。”
　　“好，自己拷上。”
　　“是！”
　　“知道我让你去干什么吗？”
　　“不知道。”
　　“据可靠线报，平安警局内部有当年‘天脉计划’的幸存者，将他给我找出来。”
　　“师父，那也不用我跟圣华两个人进去吧？”
　　“圣华的任务是找出暗中势力的暗线，你有空的话帮衬他点儿。”
　　“师父，我知道那个暗线是谁。”
　　“谁。”
　　“温舒，这件事情叔叔也已经知道了，弟子以为他已经告诉你了。”
　　“那只是小虾，留着他会有大鱼。”老魏笑了一声。
　　傻小子，你真就那么相信你师父？
　　这是婶婶曾经问我的话，今日师父提到那股暗中势力，很明显是不想让他们翻出当年的事情。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师父，当年天脉的事情迟早是要公之于众的，那股暗中势力一直在帮咱们，所以——”
　　“那也不能草菅人命，甚至成为某些人的枪。当年资料泄露的事情牵涉甚广，连老莫和你婶婶都是小虾米，可想而知他们的势力有多庞大。所以，翻出当年之事的只能是咱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能不能完成任务？”
　　“能！”
　　“好，出去叫上圣华，乖乖跟白善林去警局。”
　　“是。”
　　从师父那儿出来之后圣华问我老魏是不是在找他。
　　“没有，自己拷上，跟我下楼。”我白他一眼。
　　“诶，我——”
　　“自己犯了事儿，心里都没个逼数吗？拷上。”我丢下一句，直接走了。
　　心想，妈蛋，丢人丢大发了，怎么偏偏让老白来接我们，真是。
　　果然，我一上车，白善林冷嘲热讽的声音就飘了来：“二进宫，还让我亲自来，蒋曦晨，你可真有面儿。”
　　“怎么，不欢迎啊？”我盯着后视镜中那张略带胡子渣渣眉宇间还与我有几分相似的俊脸，真想给他一团唾沫糊脸上。
　　“欢迎，馊饭，臭水都给你备好了。”
　　“你大爷你要敢给我馊饭我弄死你。”
　　“我妹妹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你还想弄死我？”
　　他这句话直接将我堵死了，在小天的事情上我自知没有做到一个师哥应该做的事情，所以将会成为白善林永远拿捏我的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