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吗?”楞了半晌之后我才问。
“喝,快点。”
我给他灌了些水之后才问:“你将自己当土拨鼠呢?还是沙地萝卜?”
“墨依她死了。”他突然有些黯然地说。
最是无情痴情种,很久之前我就该看透他的。我叹息一声,没有应他,而是默默的刨开他周围的沙子。
将他从沙里刨出来之后我从包里摸出一瓶水,放了一把沙子进去之后递给了他。
“你这让我怎么喝?”
“渴了太久,未免你一次喝太多。”我解释一句,找了压缩饼干撕开了递给他。
待他吃饱了喝足了之后我便扶着他开始走。应该是脱水严重的原因,他将整个身子靠在我身上都觉得很轻。
“岑哥,能解释一下那个视频吗?”为了能使时间过的快一点,我便找话题和他闲聊。
“是阿楠替我去的。”
“什么?”我白他一眼,怪不得尹子恒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人。
“阿楠她出事了?”
“没有,她好着呢,箱子虽然保住了,可是安全局折了二十多员大将。”
“全是新人?”
我点了点头,心下有点埋怨老耿。那帮年轻人一上来就接那么重要的任务,不折都不正常。
“他们这是在清洗。”
“啥?”
“曦晨,你还没有想明白吗?他们觉得你们的队伍不干净。戈壁一批,折了多少人?安全局地下室又折了多少人?你自己算算。”
听谢岑这么说,我也才反应过来。
“既然查刘队死亡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未免再生事端,他们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洗掉内鬼。”谢岑见我不说话,于是补充一句。
“这么说的话,你们是被派来清洗我们的?”我有些不确定道。
谢岑摇头说不是,他们只是想查清楚当年的事情自己组团来的。也算是安全局计划外的一批人。
“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才会这么惨?”
“记得那个致幻的海底世界吗?”
“记得。”
接着谢岑便告诉我说,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就在里面,当时他和萧然留守,下去了五个人,上来了雨晨和墨依两个人,其他都死了。
我也这才明白靳函为何一直喊着我哥名字的原因了。大概是在水里见到他了,也许靳函能半死不活的上来,还是他的功劳。
“然后呢?”
“那东西很生猛,一直追上了岸,你们跑了,我们怕被你们发现,就呆在配电室,准备找机会上来。可是后来实验室发生了塌陷,我们是在塌陷停止之后从一个电梯井里爬上来的。可上来之后墨依便病了,她身上开始疯狂的长草,我没有办法,只能杀了她。未免她再受折磨,我们最后烧了她的遗体。”
“那电梯井你们是用手搬开的吗?”
“是。”
“你们几个上来之后是不是最墨依喝的水多?”
“你怎么知道?”
“完了,那是变异的竹节草,你身体里面也应该有。”我叹息一声,将他放下,看一眼自己的左手,刚长好。我习惯用右手拿东西,所以只能割左腕了。
我再一次做了一个简易的碗,放了一些血在里面,然后让谢岑将两只手伸到边上。结果是盛了满满一碗“虫子”。
我倒了些酒精将那碗虫子烧了之后才挣扎着包扎了伤口,然后带着谢岑离开。心里还有余悸。怪不得那么轻,估计再过两天血都被它们吸干了。
“那是什么东西?像蚯蚓?”谢岑问。
“变异竹节草的根须,有向血生长的趋向性。还好你没怎么喝水,代谢也少,它才一直沉睡,长的没那么快,不然你就是跟墨依一样的下场。”
“那雨晨和萧然岂不是——”
“所以你一定要给点力,咱们快点出去,不然他俩就死定了。”
我们走了两天的路程后我实在有点撑不住,谢岑也更加虚弱。我们没有等来苏祁的接应,按照来时的路程,骑着骆驼还得走一天才能到达那工业区。
谢岑曾说这一次是安全局的清洗计划,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等来救援,要活着出去只能靠我们自己。如今没有人来接应我,也就是说他们几个肯定出事了。
“曦晨,你不要管我了,好吗?”在背着谢岑摔倒了上百次之后他开始发脾气。
“闭嘴。”我骂一句,继续爬起来背着他走。
“你跟你哥虽然从小就分开了,但这性子确实有点像。”他趴在我背上揶揄我。
“怎么个像法?”
“当初我和萧然都不行了,他愣是背着我俩走了整整两天,最后还好你堂哥来了。”
“吹什么牛,他怎么可能背得起你俩。”
“他背我走一公里,然后将我放下,又回去背萧然。”
“这也许就是血脉的特殊之处吧。”
“曦晨,如果我死了,我说如果,你别告诉阿楠。失踪了,至少还有个念想。”
“好。不过,要是你死了的话,估计我也死了。”我笑一声应他。
“你咋这么犟呢?”
“天生的。”应完了那句话后我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迷糊中觉得有人拿我在沙漠里当拖布,但实在是太累了,心想,拖布就拖布吧,至少证明我们还有活着的可能。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镇上医院的床上了,谢岑就在旁边的床上。
我爬起来找水喝,刚好有医生进来。那医生不是别人,正是魏依萧。
“喝吧。”她说着递给我一瓶水。
“是你救的我们?”我不确定道。
“不是,是骆驼。有人说见到骆驼将你们托回来的,旅馆的大叔将你们送到了医院,你的最后一个联系人是我,所以医院的人就联系了我。”
“哦,谢谢。我们出来了几个人?”
“6个,不过有两个已经送往金城了。”
“他们身上长草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依萧,再没有其他人出来吗?”
“没有。”
不应该啊,肯定还有人进去过,不然我怎会没有等到苏祁的救援。再说骆驼再厉害也不能自己将我们放到背上。
“诶,叔叔呢?怎么没见他?”那天临走的时候苏祁似乎问过这么一句。
“哦,我爸说有事出趟远门。”那旅店的小伙子随意的说。
现在想来,大约我们是被大叔救的,而他早已先于我们进入了沙漠。至于后来截杀我们的人,大约是被他收拾掉了吧。
思虑至此,我便没有再问。
我在医院躺了大约一周的光景便回了金城,到局里报道的时候刚好赶上了开追悼会。连同西郊化工爆炸时候殉职的,一共七十多名同事被授予了烈士的称号。从公墓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站在远处树荫下的身影,他一身白色西装,愣神立在那儿,应该没有注意到我。
“我过去跟哥聊两句。”我同圣华说了一声,然后去哥哥那边。
“哥。”我过去之后叫了他一声他才回神。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勾唇道:“穿制服真好看。”
所有人都说他不会笑,原来他还是会笑的,大概只是对人。我想着搂了他的肩说晚上请他吃饭。
“好,我买菜,叫上你的小伙伴,咱们在家里吃。”他点头应道。
“萧然还没醒吗?”我问他。昨日我去医院的时候依萧说他已经出院了,还说他之所以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当年烧伤之后挂过大量的激素药,才克制住了那种草的生长。但萧然不同,所以目前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还没有,不过疫苗还有一周就出来了,他会没事的。”
“哥哥将自己的血给科技部捐了多少?”我笑一声问。
“不多,1200CC。”
“1200CC?他们把你当血牛吗?”
“分开捐的,每次200CC。”他笑一声,示意我上车。
我搭着哥哥的顺风车到了局里,他刚好也回公司。我看一眼对面津塔的那牌子,问他想不想将总部搬来。
“好啊!”他倒是满口答应。
“还是别,那帮老家伙我见过,不好对付。”我笑一声,挥手上楼。上楼的时候连脚步都是轻盈的。
“师哥,很开心?”圣华抱着两罐奶茶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哼着小曲儿看卷宗。
“那当然,我做噩梦做了快二十年,终于结束了。”我说着从他手里拿了一罐奶茶,然后将看过的两份卷宗给他,“看看,下午提审。”
圣华瞄一眼那卷宗说:“没想到老秦手下的势力这么大。”
我也没想到,一直以来老一辈剩下的我熟悉的只有老耿、老莫、老魏,还有刘队。我倒是忽视了保卫科的老秦。也许连师父都忽视他了吧。
“那么和善一个老头子,你说他抢那东西干嘛?”圣华皱着眉头,将奶茶嘬的吱吱响。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咱们这次进大戈壁,美其名曰查案,实则声东击西。可声东击西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真亦假时假做真,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多用用脑子。”
“师哥,你说上边儿是不是又在进行什么清洗计划?”圣华凑近了低声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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