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正式确立的关系后,汪凌东一直不敢直接告诉爸妈。他们家乡距离孔子故居很近,爸妈深受孔孟思想的熏染,思想保守,在他们认为男人到了年纪就该娶妻生子,为汪家延续香火,而且自己的姐姐将来是要嫁出去的,自己作为家里的独苗,不能让两个老人抱上孙子已经是大错了,还想让他们允许自己带一个男人回家过日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汪凌东想到这些就发愁,于是下课就先去沈家找自己的姐姐。
汪晚秋高中知道的时候,本来就没拿自己弟弟的话没当真,认为他还小暂时不能分辨什么是爱,什么是兄弟,长大以后慢慢就知道了两者的界限了,但眼看着自己弟弟动了真感情把人都准备带回家了,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汪晚秋还在学校的时候,别的院系也有同性恋人,对于这些她不是很介意,只是当这件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弟弟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别扭。
沈白的舅舅安排他们见了面,汪晚秋看到对方模样还算清秀,言行举止也透露着温雅味,再加上吃饭的时候一直都挺照顾自己的弟弟,于是觉得这个人可以托付,于是点头默许了,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等两个人毕业工作稳定以后才可以见父母。
汪凌东知道自己的这个姐姐在家说话很有分量,再加上现在嫁到红二代沈康,在家的地位又升了一个级,他想这样接下来的事情肯定顺风顺水。
汪凌东和那男人同时毕业,毕业以后,那男人说自己父母想让自己考公务员,这样以后踏实,那男人还说等自己按照父母的意愿考上了,在北市市机关单位有个体面的工作,这样才敢有勇气和家里提出和汪凌东在一起的打算。
汪凌东一听这,马上又找到姐姐姐夫,求他们最好能给那男人安排一份工作,那男人本身条件优秀,考试的时候成绩也不错,再加上沈白的爸爸沈康在中间跑了跑关系,工作就给定下来了。
正在汪凌东准备带着他回去和父母摊牌的时候,这个男人却说自己父母以死相逼非要他和他们物色的一位姑娘结婚,父母闹得太厉害了,可爸妈就他一个孩子,他不得不同意。那男人还说让汪凌东等一等,等自己顺着父母的意愿结婚了,婚后再和女方说好离婚然后再回来找他。
汪凌东有些绝望,但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作难心有不忍,也就答应了他让他先结婚。
对方结婚一年后,传来消息说两人已经有了一个宝宝。身边的人也有流言不断传出来,说当时那男人本来就喜欢女的,可是不知怎么在哪知道汪凌东有一个优秀的姐夫,这个男人就想捞一把;也有人说其实这三年他们还偶尔看到这男人和女孩子在一起,种种谣言故事,仿佛就在这一刻全部真实起来。
汪凌东告别了姐姐,说要出去旅行一趟散散心,可这一走就是三年再无音讯。
这三年里,汪晚秋一直在责备自己,当时如果不答应弟弟,如果没有让沈康给那男人安排工作,如果把这些事情告诉爸妈,让他们教育自己儿子的爱情,那是不是就不会又接下来的事情。
可哪有这么多如果啊。
想到这些沈白就头疼,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汪晚秋在厨房抹眼泪的样子,他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于是从床上爬起来,把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的李思拽起来。
“走,一起去喝酒,一醉解千愁,千愁不在有。”
李思作为一个刚考完科一没多久的优秀北市市民,严格践行着喝酒不开车的交通规则,两人慢悠悠地在街上骑着小黄车。
经过红绿灯路口的时候,沈白把一停,踹了一脚李思的车子的前轮,李思一下子失去平衡,差一点摔倒,“卧槽,你贱不贱啊!”
“我出来的时候拿了我爹的卡,他平时请客不怎么去全福,今天你就敞开了吃,放开了喝,我全包了。”沈白说。
全福是北市老字号,他们家四十多年来一直做的是木炭火锅,用的是正宗的铜锅,导热强,肉片扔进去一分钟左右就差不多熟了,如果因为说话耽误几分钟,肉片就在锅里面烂成肉沫了。冬天围坐在桌边,嘬一口白酒再嚼一口蘸麻酱的精品牛肉,这是北市人都爱干的事情。夏天全福里面开的冷气实足,看着呼呼冒热气的铜锅也不会感觉到热,所以一年四季都是人潮挤挤。
沈白和李思出来的太早,又骑车绕着北海转了一圈消磨时间,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到了全福。
门口迎宾员迎了上来,“您好,请问是两位吗?有预定吗?”沈白摇了摇头,接着就被迎宾员引导来到最里面的位置,服务生端着一壶水走了过来放到桌上,又将桌子上的两套餐具拆开摆好。
“菜单在这,您看一下需要点什么,确认好了按一下桌边的按钮,我们就走人过来为你们下单。”服务生将菜单放下,冲两人颔首微笑,然后走开了。
李思将菜单拿过去从上到下打钩,“你,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这的位置真不错,走两步就到厕所了,一会谁先去吐谁是孙子。”
沈白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服务员再跟李思核对菜品,“嗯,就这样,然后啤酒就燕京吧,先来8罐。”李思对着服务员比了一个“八”的姿势,瞥见沈白回来了,忙说,“大白,我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鲜鸭血两份,然后8罐燕京,够吗?”
沈白坐下,从桌角编织盒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拆开擦手,“十罐,十全十美。”
“好,十罐就十罐,”李思给服务员比了一个OK,服务员拉开抽屉拿出夹子翻了翻木炭,然后去下单了。
“我明晚的飞机就要飞泰国了,估计要待半个月,半个月啊,都看不到咱北市的菜,看不到北市的你,想想我就难受,不过,好在沫沫在这么艰难的日子里陪着我。”沈白咬咬牙,这孙子果然嘴里蹦不出什么好话,把擦完手的纸巾团成团砸了过去,正砸在李思的嘴上,李思嫌弃的唾了一口唾沫。“你丫的是不是想明天肿着脸和沫沫去泰国,要是不想,就赶紧闭上你的嘴。”沈白说。
服务身推着车把所有菜品都送上来,李思端起面前的牛肉就开始往锅里下。他搅动肉,想最快的速度让滚烫的汁将肉腌的更入味一些,“王哲说的那是什么意思啊,那个男生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沈白夹了一块肉,在面前的芝麻酱里涮了涮,递到李思面前,“啊,张嘴,”李思顺从的张开了嘴巴,“多吃肉少说话。”
李思把嘴里这块肉咽了下去,“那爷爷,你看你都要抱上孙子了,也不见你给我领一个奶奶回来。”
“鲁迅有云,爱情皆可抛。”
“放屁,这哪是鲁迅说得,别冤枉他。”
锅里的肉被李思吃的差不多了,他弯腰在旁边的小架子上拿出下一盘就要下,沈白拦住了他,左手拿出一盘蔬菜拼盘倒了进去,“营养均衡,懂不懂。”
李思愤愤的把牛肉放下,“爷爷,你不会最后跑去给人家当奶奶。”沈白没有听见,“嗯?”了一声。
李思着急了,“不对不对,这句话怎么说呢,就是这样,你不会给我带个姥爷回来吧。”
沈白气得发抖,细想又觉得这话好像没有什么错,他也从来没和李思讲过自己体位的事情。但是李思这么说出来他就是觉得有点不爽,于是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第十二章
齐天和他们商量完广播剧的进度该怎么安排后已经九点半了,九尾非要庆祝自家工作室的第一次广播剧,硬拽着大家来全福吃涮肉。他们四个再加上编剧和录音师、后期以及工作室的前台妹子,八个人开了两辆车。
最后一个人踏进店门口时,齐天的手机正好响起来,备注:十点了,请天儿按时喝奶。这是齐天打小被家里养出来的好习惯.
他小的时候发育的慢,八九岁的时候,和他同龄的孩子都比他高一头。不过齐天那时候虽然个头矮,但鬼点子多,在那帮男孩子里面是老大,大家都听他的,他自己也就不怎么在乎个头了,甚至还有点小骄傲。
可是他妈妈着急啊,于是每晚十点准时都把热好的牛奶拿到齐天面前,看着他喝掉,齐天的小手从妈妈手里接过奶袋,小嘴巴嘬着一角,亮晶晶的大眼睛仰头哼着,“大个娃娃、小个天天,一帮小笨蛋,全听我的话”,乐得齐天妈妈直流眼泪。
九尾认识这家店的大堂经理,提前要了一个包间。全福的营业时间是到凌晨三点,所以即使他们这个时候到了,人还是很多,不过店里听到最多的是喝高了开始吹牛逼的声音。
齐天让九尾他们先去包间坐下,自己问了服务员卫生间的位置,服务员把齐天领到大堂,然后指了最角落的位置,“绕过那边的一桌,然后再右拐就能看到了。”
齐天按照她的话来到角落的一桌,看到桌上的人脸蛋红扑扑的好像有点脸熟,对面的男子正伸手给他自觉有点熟的人抿嘴角的酱汁。齐天皱眉,认真想了想,这好像就是昨晚自己送回去的小朋友。
沈白因为舅舅的事情喝的有点多,现在已经晕了,他晃了晃自己脑袋,感觉嘴边好像有东西在动,有点痒,于是一张嘴含住了李思的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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