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岩终究也只是个普通男人,一个晚上的翻云覆雨,此时随便挪一下身子就觉得腰酸背痛不已。
“阿青,起床了。我饿了。”他其实是想把阮栀青扔一边去。
阮栀青哼哼几声,什么话不说,反而抱的更紧了,疑似撒娇。
啧……以前怎么没发现阮栀青还有这副面孔的。
于是岑岩认命,又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竟真的睡去了。
再睁眼时,阮栀青已经醒了,也不起床,就躺在他身侧,撑着头看他。
岑岩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这样盯着,有点头皮发麻。
“我说,你看大半天看什么?”
阮栀青伸出一只手勾了勾他的锁骨,又往上移了移,点了点耳垂,又点了点嘴唇,“我就想,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还有很多其他的地方,都多少人摸过?多少人亲过?”
岑岩噗嗤一下笑出声。
就这事,岑岩知道阮栀青已经在意很久了,有些人的占有欲就是要强烈一点,有一点情感上肉体上的洁癖,他并不觉得很讨厌,很直男,因为他自己原本也不是喜欢乱玩的人。
“笑什么啊,认真地问你,让我一次酸个爽,以后再不问了。”
岑岩笑笑,“我要是说就你一个人动过你信不信?”
阮栀青有那么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但马上就恢复了怀疑的神色,“谁信,就你那一见面就往人家身上扑的架势。”阮栀青说这话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大多数都是酸。
岑岩咯咯咯笑的更加欢快,“真的,你难道没发现我每次也都是做做样子,没有真的下手吗?”
阮栀青想了想,那倒是。
他心里微微有些雀跃,但是又觉得自己问这事特别扭,搞的他多小气似的,现在就是异性恋之间也不会问你跟前任怎么怎么的。
“我不是非要对象干净,我其实也没哪方面的情节,我就是随口……”
他还没解释完,岑岩便主动靠过来在他锁骨上咬了一下,“我有,我就喜欢对象干干净净的,所以挑你这么个据说一次恋爱没谈过的纯情处男下手,所以你以后最好比给我整什么别的幺蛾子。”
说完了就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阮栀青知道他是给自己台阶下,但是现在却忍不住怼他一下。
“这还说上我了是吧?你跟那些漂亮妹子逢场作戏搂腰搂屁股的时候怎么不说啊?”
说完了又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太小气了。
岑岩还就喜欢他这个样子。
阮栀青最后绷不住笑了。
过去搂了搂岑岩,“好呗,当我捡到宝了。我去做吃的,你要不再躺会,要不跟我一起起。”
“嗯。”岑岩回了一个嗯字,也没明说到底是嗯前边的设问还是嗯后边的。
等到阮栀青把饭做好了,岑岩刚好坐在餐桌边上。
“今天下边那三个警察中的一个又来了。”阮栀青给他盛饭的时候说了句。
“哎,也是辛苦他们了,估计也是真的担心出事。”岑岩说。
“待会我送点东西下去让他们回去好了,我估摸着这会到元旦甚至到过年都不会出什么大事。而且,我从今天开始也不会出门了。”阮栀青说。
言下之意天天在家守着岑岩。
岑岩笑笑。
过了一会,岑岩果真看着阮栀青下去跟那人说话,他从上边的窗户上看,不知道阮栀青是怎么说的,警察就真的给他劝回去了。
回来的时候,岑岩还望着窗外,暂时没有离开。
阮栀青从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拥住了岑岩,在他耳垂上吻了一下。
岑岩笑,“我现在有点怀疑你支走警察的根本目的。”
阮栀青也笑,“是啊,总觉得咱两在房子里干些事情,他们在外边天寒地冻的,就有点干不下去。”
岑岩作势推推他,“你别,冬天呢,不适合发情。”
主要是腰还酸着……
阮栀青却是一笑,“你在想什么呢?啊?我就是想跟你窝一块,看看电影,看看书什么的,你以为我想干嘛?”
岑岩一阵语塞。
好吧,是他想多了。
阮栀青看着岑岩一脸吃瘪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说起来,我一直有个事情想问,你到底想用什么办法收集郭铭治故意□□的证据?”阮栀青问。
岑岩笑而不语,进自己卧室拿出了一台电脑,“来,今天再给你秀一手。”
阮栀青惊讶地看着他,暗暗怀疑着岑岩即将可能做出的黑客行径。
“你还懂这个?”阮栀青问。
“没事干就喜欢研究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郭铭治手机上的窃听软件我很早就装上去了,那会他自以为是,根本对我没任何防备。”岑岩边打开电脑边说。“我那会吊儿郎当,经常忘带手机,就经常随手借他的手机,他以为把聊天记录什么的删了就没事了。一点都不担心我会手机上看到什么东西。”
“我知道现在窃听手机其实很方便,有时候不小心点开一条短信就有可能中毒,但是同样的,现在大多数人也都有了防备,不会随意点开乱七八糟的短信。”
“是我打开的。”岑岩说。
阮栀青侧头看着他,这下弄懂了。
“老人终究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他估计是不太懂手机这玩意的。”
但是阮栀青却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所以,上次,去你老家那次,你就知道会出事?”阮栀青问。
岑岩的手停了停。
转过头来,似乎是想安慰阮栀青。
“啊……阿青你别老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我,我真的没有故意想把自己搞死……”岑岩看着阮栀青没有半点情绪缓和的迹象。“好吧,最开始确实觉得无所谓,但是自从答应跟你在一起之后我真的没想过这么不惜命的啊。”
到这阮栀青终于笑了起来,他喜欢看岑岩这么着急跟他解释。
越是着急,说明岑岩说的话越是真实。
“我就随便问问,你别紧张。”
岑岩却有些哭笑不得,感情是被耍了,但是他也不恼。
“这种事情郭铭治似乎不喜欢在电话里讲,所以我没窃听到多少内容,短信偶尔有几条,也都是很简短的‘你们动手吧’之类的话,我只知道我可能有危险,但是不知道会在哪里碰上危险,会碰上什么形式的危险。”岑岩说。
阮栀青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相信他了。
完了岑岩还来了一句,“伺候你真累啊。”
阮栀青笑笑。
☆、第 72 章
“你现在的命不是自己的,还有一半是我的,你给我记好了。”阮栀青说。
“是,知——道——了——”声音拖得老长,一点都不像二十五岁的人,跟个孩子一样。
“我有时候会觉得迷幻,我以前从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自己竟然会开始变的,不那么想死了。”岑岩笑笑,“我很多次想过这么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和我爸不太一样,和那些书里的那些人也不太一样,为什么我会懂这是一种病,为什么我会本能排斥那样的自己,有时候我甚至想,要是我和那些人一样多好,至少不用自我怀疑,搞的这么狼狈。”
“你自己也说过,很多精神疾病,百分之五十是遗传,那不可更改,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是周围生存环境,身边的人的影响。”
“你是想说我的童年其实还不错是吗?是那样一个童年阻挡了我跨过那条线是吗?”岑岩自嘲笑笑。
“不是,是那些人,是张姨,秦婶,马叔,那些人。”阮栀青定定地看着岑岩。
岑岩一时之间有些愣怔。
是那些人,在你想往另一个世界试探的时候,拉了你一把,你回头,发现身后除了站在黑暗里的爸爸,更多的是站在光明里的他们。
人也许没那么好,但是也绝对没有那么坏。
不管是身处城市边缘贫民窟,为生活挣扎的人,还是那些站在高楼俯瞰众生的人,总有那么一瞬间,那么一个特定的时刻,展露出胜于一切的悲天悯人的情怀,换一个词就是,善。
互相拯救,互相搀扶,在充满诱惑的人生之路上,踽踽前行。
“那你呢?”岑岩问,“你在我的生命里扮演什么角色?”
“他们拦了你一把,而我,彻底地拉了你一把,从那个临界点拉回来,拉进自己的怀里,只要你不反抗,我这辈子都不会松手的。”
那不是岑岩第一次感觉到被救赎的感觉,却是第一次颤动到想落泪。
我才二十五岁,我运气这么好,我才二十五岁就遇到了这个人。
我突然很想活。
我也有,活下去的理由。
到最后他也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不反抗,我其实本质上很乖的。”
、
陈至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大概是在早上九点。
昨天晚上,陈至公司临时有事,他看着上边玩的正欢快的林妍,犹豫了半天。
林妍一直就很懂陈至的情绪,根本就不用怎么察言观色就知道人家心里在想什么。
“哎呀,没事的,你先回去吧,我朋友都在这呢,你也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