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阮栀青没法评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局外人所能做的便是相安无事,尽量不要让自己过度的同仇敌忾或者落井下石而给这些真正感到痛不欲生的人带去更多的折磨。
他想从旁边绕道走来着,但是却突然瞅见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
差点没把阮栀青吓的下巴掉下来。
人群中于周围人格格不入地长得过分俊美的,一头飘逸的头发散漫地在后边扎成一个髻,留下鬓角几缕发丝的,不是岑岩是谁?
彼时他正一脸无奈地被堵在人流中,被人流所推搡。
想脱身但是不知道应该把身边的谁推开开出一条血路杀出来,愣是半天动不了手,只能挤在人群中间。
那样子,颇为好笑。
阮栀青噗嗤一笑,那个时候是真的没忍住,用手背挡了挡自己控制不住的笑意。
如果这个时候边上有人的话,又恰好是小姑娘的话,差不离就要被阮栀青的这抹发自内心的笑意勾到天上去了。
阮栀青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只是不太爱笑罢了。
他干咳了两声,然后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麻烦让一下,不好意思,抱歉。”用双手拨开挡住自己去路的人。
这么经历过一遭之后阮栀青才承认,确实,这么粗鲁的动作,放在岑岩身上是不太合适。
那货就是个精致的瓷瓶。
虽然不知道到底易不易碎。
岑岩正手足无措,已经做好了等这些人消停会再走出去的打算,却冷不防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力道之大,手掌之大让他微微有些恍神。
才一抬头,便只见一个人的背影,看着相当熟悉了,毕竟是他挂在嘴边的所谓的日思夜想的人啊。
岑岩先是微微一个惊讶,随后便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而阮栀青的感觉却是,岑岩的手腕好像有点细啊,比女孩子粗不了多少,但毫无疑问是男生的手,因为握着也有一股力量感,但看外形不该是这么瘦弱的人。
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人拉出来,岑岩还保持着浪荡子的优秀传统,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微微有些凌乱的衣服,他今天倒是把衣服穿全了,外套好好地套着。
整个人看着斯文了不少,跟平常只穿着白衬衫还故意开两个扣子的样子很不一样。
“你这又是想搞什么名堂?装可怜还是苦肉计也不是你这么用的啊?”阮栀青无情地嘲笑他。
岑岩也不恼,“等你出来的时候在边上看了会,突然后边又来了一群人,就被挤进去了。”岑岩似乎一点都没有为自己出洋相了而感到任何不适。
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只是阮栀青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就有点想笑 。
最后还是绷不住直接在岑岩面前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平白无故在外边等了你这么久,结果一见面第一件事不是看看我被人挤着有没有伤到哪,而是先笑个爽?”岑岩微眯看着阮栀青,听起来像是兴师问罪的话,却满脸的和煦。“阿青啊,很伤心的。”
“没看出来你半点伤心,行了,不跟你耍嘴皮子。话说你是有多空啊,隔三差五跑我学校来。”
“我有多空你不知道吗?我平常都干些什么事你不清楚?”
“是,最烦你们这种资本家,不用干活也拿钱,整天到处招摇撞骗,败坏世风。”
岑岩噗嗤一笑,“败坏世风我认了,招摇撞骗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
阮栀青其实也就随便捞个成语听起来押韵点,哪里想这么多。
“还有啊,我也不算整天无所事事。”
“嗯 ?别告诉我你最近又找了份工作,朝九晚五好好上班的那种。”
岑岩笑笑,“想多了,不过,也差不离,这不朝九晚五地往你身上花时间嘛。”
好了,一般说到这里的时候,岑岩一般就就把天聊死了。
“你好像故意把天往死路上聊?”
岑岩就笑笑不说话了。
搞得阮栀青有些尴尬。
“走了,接你回家。这里的人一时半会还闹不玩,你们学校的老师估计也头大。”岑岩说道,“我在那中间待了半天,大概也明白了点,是有人自杀了吗?”
阮栀青跟着岑岩往他那辆suv走,上了副驾驶。
两人坐定。
“嗯,研究生,跳楼,据说跟导师有矛盾。”
岑岩手搭在方向盘上,再看了一眼那边闹事的家属群。
脸上露出一抹悲悯的神情。
“这么闹就有用的话,中国估计得有一半大学导师教授政府官员或者富二代什么的倒台了。”
阮栀青不作评价,他一向不喜欢对这种事情说三道四。
“我奇怪的是,周嘉南的事情也在最近几天发生,学校里知道的人却很少,也没见他家里人来闹。”阮栀青说。
岑岩启动了车子,便开车边说话,眼神注意着前方道路,路边有三三两两来往的学生,不知道是在被大学的主干道惯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对开着的车置若罔闻。
该嘻嘻哈哈还嘻嘻哈哈,该横着走依旧横着走。
岑岩开的很慢。“这个得看两个人的死亡动机,你说的这个研究生,他死,就是为了要把自己之前所受的不为人知的痛苦昭告天下,以期警示世人,但也有可能只是想安慰一下自己的灵魂罢了,毕竟有那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义凛然的人不在多数。但是你情……我是说周嘉南,他只是别人利益场上的牺牲品,本来就没想过要用自己的死去完成某一种类似于仪式的举动。”
阮栀青忽略他张口闭口就是周嘉南。
“我以为他的父母应该会来闹一会什么的。”
“他爸挺有钱的,要面子吧,他妈的话,我估计马上就要过来了吧,这会在警察局闹着呢,也许再过不久还要去我的酒店闹一闹。”
阮栀青有些疑惑,“你对他家这么了解?”
“我好歹也是你口中的资本家,要赚钱的,对这个城市的几大商业巨头还是得有一定了解的吧?也就你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大学生整天天真无邪。”
“……没你说的这么废。”
岑岩不说话,就笑笑。
过了一会,阮栀青发现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路。
“去哪?”他问。
“超市,咱家不是早就没东西了吗?只剩几个鸡蛋,我不想天天吃蛋炒饭。”岑岩说。
“谁跟你咱家……”
虽然这么说,到了超市之后还是相当尽心尽职地开始挑食材,因为要是真的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话,岑岩估计会把所有的素材所有的肉类都打包一份抗走。
家里厨房崭新如刚建起来的人,做事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你要西蓝花吗?”
“嗯?怎么?”
“我不太喜欢吃,你要是也不喜欢的话就不买了。”阮栀青看着他说
岑岩说,“你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我不挑。”
阮栀青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过去几天的‘同居生活’证实,这货对自己做的东西确实不挑 ,来者不拒。
所以这个时候的他几乎是相信了,但是直到很久地以后他才发现这个人的真正面目。
“那我不管你了啊,到时候碰到不会吃的别怪我啊,虽然花的都是你的钱。”
岑岩点头。
“对了,五百的房租不要减了。”
岑岩“嗯?”了一声。
“不喜欢欠着人。”阮栀青拿起一盒金针菇的时候说道。
岑岩也不推辞,就笑着。“你开心就好。”
阮栀青推着购物车,两人并肩走着。
都是顶好看的男人,也都有一米八五的身高,又修长,尤其其中一个还有这逆天颜值,这样的两个人在超市里自然是相当惹眼,吸来了不少目光,其中初中高中女学生尤为多。
“卧槽,阳光攻,禁欲受。”
“什么啊,我看那个长头发的绝对是腹黑攻,边上那个,目测应该是个傲娇受。”
“不是,长头发的肯定是受,妖孽诱惑受。”
……
不出意外两人都听到了。
攻受什么的,阮栀青以前不知道,但是自从被岑岩缠上之后,就下意识地关注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算是懂个大概,而大方承认性向的岑岩自然是精通的。
阮栀青听地额角微跳,岑岩却是津津有味。
他抱着胳膊转头看着阮栀青,“傲娇?倒说的挺准的。”
阮栀青不知道为什么耳根有点红。
“你也不错啊,妖孽,虽然我觉得浪荡可能更合适。”阮栀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根人家抬杠了,明明以前这种时候他一般读置之不理。
岑岩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说起来,禁欲和妖孽两种类型的,你比较喜欢哪种。”岑岩问。
阮栀青在挑娃娃菜,一时没注意,“禁欲吧……哎草,我特么哪个都不喜欢。”突然意识到自己中套了。
岑岩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哦~禁欲啊~”
阮栀青痛心疾首。
等到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之后,阮栀青推着车去结账,却在经过眼镜区域的时候,岑岩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