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良很快回复他——交给我吧。
魏恒顿时觉得,小徒弟还挺孝顺他。
躺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魏恒又拨出去一通电话,“你在哪儿?等我十分钟,马上下去。”
魏恒挂了电话,换身衣服,出门前给鹦鹉填满食物和水,带上钥匙出门了。
小区门口老地方,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亮着右向转向灯。
魏恒刚走近,车门就从里面开了。魏恒坐在副驾驶,拉上安全带。
“不是说不让我在你家门口露面吗?”
郑蔚澜笑问。
“邢朗不在。”
魏恒言简意赅道。
“靠,还得事事提防着他。”
“他是兵,咱们是贼。不提防着他,提防着谁?”
郑蔚澜把车开上路,停了片刻,问:“你进去那么久,看到东西了?”
雨后初晴,一场秋雨一场寒。虽然阳光甚好,但是芜津已经实打实的迈入了深秋。
魏恒没几件外套,一件泡了水还没洗出来,一件染了血也没洗出来。此时他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灰色西装款连帽衫。坐在车里还能感觉到窗外的寒意。
魏恒把车窗上死,然后拢紧衣襟,抱着胳膊道:“还没有,我才进去几天,连接近档案室和物证室的机会都没有。”
“是不是邢朗防着你?”
魏恒想了想,道:“应该不会,他最多不信任我。到目前为止他没有理由提防我。”
郑蔚澜犹豫片刻,略显心虚道:“跟你说件事儿。”
“说。”
“你不是跟我说,冯光最多拘留到昨晚凌晨吗?昨天晚上我在警局附近堵他。”
魏恒转头看他:“堵到了?”
郑蔚澜看他一眼,眼神飘忽:“差一点。”
魏恒皱眉:“说全乎了,差一点是什么意思?”
郑蔚澜叹口气,道:“我跟踪冯光的时候,发现有人也在跟踪我。”
魏恒神色一凛,冷声问:“谁?”
郑蔚澜看他一眼:“邢朗。”
魏恒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他看到你了?”
郑蔚澜皱起眉,回忆着昨晚的遭遇,略有犹豫道:“应该没有,我带着口罩和帽子。巷子里很黑,如果不是我对他那张脸太熟悉,我也认不出他。”
想起昨晚跟踪冯光那一幕,郑蔚澜至今尚有些后怕。他低估了邢朗,更也低估了邢朗的狡猾。
凌晨四点,他躲在警局对面蹲到冯光从警局出来。虽然他没见过冯光,但是魏恒给他看过照片,所以他很轻易的认出了冯光。
他没有在警局附近动手,而是跟着冯光穿过两条街走进一条巷子。当时风雨已经停了,巷子里只点着两盏昏暗的路灯,静的只有流浪的猫狗不时跑过的声响。
为了不让冯光起疑心,郑蔚澜有意落后冯光几十米路程。准备摸排出冯光的住处。但是却在不经意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流浪狗的叫声。
他当即刹住脚步,警惕的竖起耳朵听取身后的动静。狗叫声很快消失,但他却不再敢轻举妄动。
把藏在袖子里的袖珍匕首滑至掌心,他回头往身后看去。结果就看到在距离他不到十几米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
即使夜色浓重,他也一眼认出了男人那双似是夜间捕猎的野兽般锐利明亮的眼睛,是邢朗。
邢朗见他回头,舌尖轻轻的舔过下唇,似是笑了一下。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不由分说当即便跑,一头扎进了黑暗的深巷。
狂奔了十几分钟,他才来得起歇口气回头张望,只见身后的巷子里黑影重重,只有建筑物和路灯的倒影,空无一人。但是他却听得到不知从何方传来的脚步声。或许是他听错了,或许是邢朗果真对他穷追不舍。直到他跑出巷子,坐进停在
一家饭店后门的车里,才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事后郑蔚澜仔细回想昨夜看到邢朗的那一幕,竟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但是一想起那双漆黑无边的眼睛,郑蔚澜仍旧心有余悸。
魏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才消减的头痛卷土重来,他按了按太阳穴,问:“昨晚几点钟?”
“……不到五点。”
魏恒皱眉沉思,不到五点,那就说明邢朗是在发现郑蔚澜后,回家的路上给他打电话。此时魏恒不免开始怀疑邢朗给他打那通电话的用意,是在探听他在什么地方吗?
魏恒捂住额头,头疼的厉害。
郑蔚澜也知道这件事办的不利索,此时显得垂头丧气,忧虑重重。
魏恒从眼角处瞄他一眼,见他眉眼僵硬,眼神中留有余惊,便低低的哼笑了一声,道:“你不是说,你不怕他吗?”
郑蔚澜没搭腔,只把兜住下巴的口罩往上拉了拉,道:“你快点拿到卷子,咱们离那只老鬼远一点。”说着顿了顿,迟疑道:“我总有种感觉。”
魏恒问:“什么感觉?”
郑蔚澜看了看他,目光有些复杂:“你会栽在他手上。”
魏恒默了默,然后懒洋洋的笑了笑:“咒我?”
郑蔚澜摇摇头,不语。
前方到了律师事务所,郑蔚澜把车停在大楼前的停车场,从后座拿出一把雨伞递到魏恒面前,笑说:“拄着?”
魏恒斜眼瞪他。
郑蔚澜笑:“做戏做全套。”
魏恒用力从他手里夺过伞,率先走进写字楼。
在律师事务所待了大半天,期间他们见了两位刑辩律师。魏恒详细的咨询了法律对‘精神病人’ 的判罚,把祝玲的案件委托律师全权负责,最后和律师握手告别时,魏恒说了一句明话:“该用钱用钱,该用权用权。这个女人对我很重要,我只是想让她在法律的框架下,受到一个受害者应有的保护。”
走出写字楼已经接近傍晚,一道斜晖挂在城市腰线,天地间金黄一片。
郑蔚澜要把他送回去,魏恒说先去逛超市,家里冰箱已经空了好几天。
在超市里扫完货,他们两个来回搬了两次才把全部货物搬到后备箱。魏恒在搬最后一提罐装啤酒时,超市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手里的购物袋忽然裂开了,里面的水果滚了满地。
魏恒放下啤酒,和正好赶来的郑蔚澜一起蹲下帮妇人捡水果。
妇人衣着朴素,身材纤细,保养得当,脸颊和脖子偶有细纹。和善亲切的交谈中可见年轻时的风韵。
“谢谢侬啊,小伙子。”
魏恒帮她捡完水果,又从车里拿出一个新的购物袋在裂开的购物袋外包了一层,然后递到妇人手中,淡淡道:“不客气。”
也没同她告别,魏恒催促着着郑蔚澜驱车离开超市。
魏恒长了个心眼,只让郑蔚澜把他送到小区前的大路口,然后自己搭了一辆出租,用起步价的价格回到小区。好心的门卫大爷再次帮他把东西搬上楼,一杯茶也不喝的走了。
他把东西往冰箱安置的途中,一直留神听楼道里的动静,楼道里倒是一直人来人往,但是隔壁却始终安静。他即想探一探邢朗的口风,又怕打草惊蛇,结果纠结到凌晨一点多隔壁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魏恒给徐天良打了个电话,徐天良没心眼,经他一问,就说:“邢队去监察委了,估计得折腾到四五点。”
于是魏恒挂掉电话索性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也没有按照上班时间去警局。睡到自然醒才收拾一番出门上班。
他到警局的时候恰好刚赶上中午饭点,两桩大案告破,刑侦支队难得空闲下来。貌似让邢朗烦心的那些杂事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所以四楼警察办公室氛围难得的轻松热闹。
魏恒在三楼自己的办公室待了不到十分钟,已经听到从楼上传来三次笑声。不是被笑声吸引,而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邢朗面前露一面,于是拄着雨伞又上楼了。
他才走到四楼,就见正对走廊的警察办公室门开着,里面坐着的一水儿的藏青色警服不知在聊什么,你一言我一语,有说有笑十分热闹。
沈青岚坐在会议桌上,双腿交叠着踩在椅子上,即潇洒又慵懒的模样,见魏恒沿着楼梯上来了,便抬眸对他轻轻一笑。
魏恒一进门,才发现队里的骨干基本都在,连邢朗都在长桌一端坐着。邢朗翘着双脚搭在桌角,转着手里的打火机,在听几个女警说话。
“师父。”
徐天良头一个发现他,站起来向他迎了两步。
魏恒不同任何人寒暄,只冲众人笑笑,径直朝徐天良走过去,在邢朗下方的一个空位上坐下。
坐在他对面的陆明宇好心关怀他:“魏老师病好了吗?”
魏恒礼貌的笑笑,说:“谢谢,已经好了。”
邢朗把打火机夹在指间转来转去,看着他的脸端详了两眼,问道:“吃药了?”
魏恒看他一眼:“嗯,吃了。”
邢朗笑了笑,随即把目光从魏恒身上移开,看着沈青岚说:“既然你们这么要好,那她的婚礼你肯定不能空着手去。我说的可不是份子钱。”
沈青岚抱着胳膊,眯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嗯?”
邢朗道:“把我们大陆带去吧,当手包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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