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巩副局。”秦淮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自己上小学时,爸爸没回家,这位琼姨经常来自家给自己做饭,但秦淮上了初中后,这位琼姨就再也没来过了。今天他才知道,琼姨竟然和母亲是朋友。
那些年,是母亲托琼姨来照顾自己的吗。
“还是淮淮最乖。”
“我要告诉老梁,你又把他儿子当闺女。”又一位副局闲庭信步地从二队办公厅溜达出来。
“滚滚滚,就你话多。”巩副局很不客气地瞪了项副局一眼,项副局权当做没看见,他笑着说,“走吧,巩副局,我已经吩咐好了。”
“现在的后辈都欠骂。”巩副局气哼哼地。
“琼姐,当年你可是说领导都欠骂。”项副局笑。
“你这一把年纪了还装嫩,我比你小两岁,老项。”巩副局朝项副局比了个“二”的手势,两人慢慢走远。他们依稀听见项副局回应说,“你当年的目标是做全警局的大姐大,霸王花。”
游逸安神色怪异地看向夏满,“小满姐,你以后不会也成为巩副局这样吧。”
“不会,”汪桢认真地说,“小满姐现在也没有做大姐大的想法。”
夏满:“……”
凌堃不好容易才把秦淮哄回家,进门就见到萧轲依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新闻,方格坐在侧边沙发,空气很安静。
“你们俩真够无聊的。”凌堃说。
“你好像很期待我们能发生点什么。”方格笑。
“我担心你欺负我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是该担心我被欺负吗。”方格还特意演示了一下自己有多柔弱。
“其他男人我不知道,但我哥,是不可能的。”凌堃对萧轲最深的印象就是画画,也只有画画。
“萧先生,你亲爱的弟弟在变相说你不行。”方格微笑起身,她终于可以功成身退,离开了8-3号。
萧轲把目光从电视移到凌堃身上,眼神却很平静。
凌堃尴尬,“我没有。”
萧轲又看向秦淮,“你们有过……”
“没有,”凌堃及时打断了萧轲,其实有,但他不好意思当着萧轲的面承认,“夜深了,你洗洗早点睡。”
“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萧轲一本正经地问。
“你呢,有女朋友吗。”凌堃转移了话题,他不想纠结在“行不行”这个话题。
萧轲摇头,“我不喜欢她们,她们也不喜欢我。”
“为什么。”
“我只喜欢你,临临,伊恩。”
凌堃:“……”
现在,他怀疑萧轲可能真的不行。
“你们的事处理好了?”萧轲问。
凌堃拉着秦淮到沙发坐下,“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连濛16岁进了九号打工,梁暝应该是认出了她,并出钱给她母亲治病,连濛也就可以离开九号,”萧轲的语速很慢,从来没人见过萧轲焦急,更别提见他发火,他一直是温温吞吞的,“梁暝应该不知道连濛是卧底,否则他不会特意把连濛调入一队,这样做目标太明显,梁暝不傻。”
“九号到底有什么。”凌堃追问。
“九号的创立者是昶世集团原董事长,也就是宗政的父亲,宗政与威斯曼交易后,威斯曼的势力就介入了九号,”萧轲曾作为威斯曼阵营的一员,对这些还是有些了解的,“后来宗政移居纽约,九号实际上被威斯曼的势力控制,宗琳成了他们的傀儡,也成为威斯曼威胁宗政的工具。但近年,显然斯诺·格林的人也渗入了九号。”
“你的意思是,莫瑞·奥斯顿是被威斯曼势力救的。”
“还有海姆勒·伊登。”萧轲补充道。
“奥斯顿应该是想杀了我,但伊登为什么救我,难道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凌堃又想不明白了。
“我困了,”萧轲起身,“晚安,堃堃。”
“晚安。”
今晚,对许多人而言,注定是个不眠夜。
☆、对不起
翌日清晨。
“妈!你怎么来了。”秦淮和凌堃并肩走进办公厅,却见到了一个令秦淮惊诧的客人。
凌堃惊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竟然见到了秦淮的母亲!这种感觉和见到梁暝截然不同。
秦媛见到秦淮,气势汹汹地质问道,“漪漪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通知我。”
郁文漪陪在秦媛身边,只能苦笑看着秦淮,她也不知道大姨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出事,但其实,她一点事也没有。
秦淮倍感委屈,是郁文漪自己要求别告诉家人的,她不希望她在美国的父母担心。
“你怎么当警察的,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还想要保护别人,保护人民?”秦媛冷眼瞪着秦淮。
秦淮欲哭无泪,每次都这样,一扯到警察,自家老妈肯定拿自己撒气。
“伯母,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有了案子,我身为队长却没在。”凌堃小心翼翼地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是个沉着冷静,举止得体的人。
其实秦媛早就见到这位和自家儿子一起进来的警官,毕竟凌堃的长相想让人忽视都难,“凌先生的伤好了吗。”秦媛问。
凌堃愣了愣,什么伤?凌堃虽然不知道秦淮的母亲在问什么,但还是很礼貌地回复道,“多谢伯母关心,我已经恢复了。”
“爆炸是大事,你算是万幸,”秦媛一提到秦淮,说话态度又降了下去,“秦淮这警察也不知道怎么当的,竟然让你以身犯险,他都不能保护你。”
凌堃终于明白秦淮的母亲在指什么。
秦淮万分无辜,自家老妈已经对自己的警察身份攻击了两次!
“凌先生,以后有危险的任务你就派秦淮去,虽然他破案能力不怎么样,但打架还是可以的。”秦媛说。
秦淮:“……”
凌堃比我打架还厉害!
“我是秦淮的队长,也是朋友,怎么能让他陷入危险,况且,秦淮的综合能力还是不错的。”凌堃心想,秦淮的家人对秦淮的误会有多深?怎么他爸觉得他不行,他妈妈也是这么认为的?
秦媛很满意地点头,凌堃会担心秦淮的安危,自己也能放心了。“以后秦淮就拜托凌先生了。”
凌堃惊得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已经很久没和这个年龄段的女士说过话了,尤其是这位女士是自己男朋友的母亲!
“我会的,伯母放心。”
“我买了些补品让人送到你家了,好好养身子。”其实,秦媛对凌堃的态度有些疏离,秦媛和秦淮都没有母子该有的亲昵。
“妈,爸爸出事了。”秦淮说。
秦媛愣了愣,“我知道。”这也是她出现在这里最大的原因。
“你不去见见爸爸吗。”
秦媛没回答,直接走了出去。
“大姨已经见过姨父了。”郁文漪说完连忙追上了秦媛的步伐。
“我妈怎么知道你受伤?又怎么知道你家?怎么知道文漪出事。”秦淮好奇看向凌堃。
“目前我有两个可疑人选,我哥和池子,你们觉得谁嫌疑最大。”游逸安说。
“池子没有我妈的联系方式。”秦淮说。
“池子是你表妹的律师,你小姨姨父都在美国,如果你表妹给家属联系方式,肯定选你妈妈的。”
“但我不明白池子为什么会告诉我妈堃哥出事。”
“要不就是我哥,”游逸安说,“他给我妈汇报信息时,你妈妈刚好在旁边,顺口问了你这边的情况,但我觉得我哥没这么蠢,他知道你妈妈不知道你表妹的事,肯定能猜到我们不希望她知道。”
“巩副局。”凌堃说。
全体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临近午餐时间,拜访一队的是位好久不见的故人,但众人见到这位故人,并不觉得奇怪。
“你果然来了,昨天你老公还找我哥麻烦。”但其实,凌堃很能理解景衡的心情,有裴临这种爱折腾的老婆在,能安心过日子就有鬼了。
“他走了。”裴临说。
“走了?”凌堃惊讶,“他怎么没和我说就走了!”方格呢,怎么也不通知自己一声。
“他和我说了,是我送他去机场的,”裴临说,他的眼神很平静,但正是因为太平静了,反而令凌堃感到了浑身不适,“和他一起离开的还有谈霁泽。”
裴临这句话,吓得凌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你见了谈霁泽?他有没有对你说奇怪的话?”
“他问我,当初做选择的是李斯特,还是我。”
裴临波澜不惊,凌堃的内心却已波涛汹涌,凌堃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问,“你怎么回答的。”
“李斯特,我实话实说,但谈霁泽比我想象中还要理智,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裴临的语调,连同他的情绪,都毫无起伏,这令凌堃十分不安,此刻的这个裴临真的是裴临吗?
“你这么急着回国是因为我哥出现了?”凌堃转移了话题。
“我想当面问他一个问题。”
“他回答你了?”
“相应地,我也回答了他一个问题。”
“那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雅各姓什么,道格拉斯,或者米凯勒斯。”无论凌堃怎么猜,最肯定的答案无非来自裴临的亲口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