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送他回来,你们回去吧,我会照顾他的。”岳彰说着把游逸安拖进了屋子。
重重的一声关门,好像门框都要震裂。
“他不会宰了逸安吧。”秦淮愣愣地看向汪桢。
“分尸处理起来太麻烦,可能会把逸安扔进浴缸,伪造溺亡现场。”汪桢回答的时候,目光是呆滞的。
“我们要救逸安吗。”池澂的语速是迟缓的,好像是他的语言系统发育不完全。
秦淮说,“算了吧,我怕撞见案发现场,被灭口。”
汪桢说,“希望逸安下辈子能好好做人,不要作死。”
“你们也回去休息。”池澂说完进了自家,关上了门。
秦淮和汪桢还是站在走廊。
秦淮问,“你有没有听到惨叫。”
汪桢摇头,“你觉得岳彰这个人信得过吗。”
“逸安是他救回来的,现在他又是逸安的哥哥,应该还可以吧。”
秦淮和汪桢在门外站了半小时。
汪桢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夏满来电,“游少爷还好吧。”
“应该没事。”汪桢说。
“吓死我了,我看你们迟迟不下来,我以为他又作妖折腾你们。”
“我们下来了。”汪桢说。挂断来电,汪桢才看到手机锁屏显示的两条短信,分别来自凌堃和方格,内容是一致的:生日快乐。
收到短信的时间是零点,这是踩点祝福。
凌堃给自己发祝福,汪桢还能理解,但方格是什么意思,作为保镖,与客户保持步调一致?
汪桢给秦淮看了短信,秦淮什么也没说。
他们回了车里。
“接下去是送谁回家。”今晚的连濛,是司机。
“淮淮,你回哪里。”夏满问。
“泰晤士。”秦淮说。
三人默契地都说了声“哦”。
“那就先送淮淮到泰晤士,再送桢子,今晚濛濛睡我家。”夏满很快安排好了流程。
秦淮轻车熟路地解锁进了8-3号,主卧没锁,他进了主卧,走到被子拱起的地方,秦淮刚要伸手,却被凌堃甩开了,“去洗澡。”
“你还醒着。”
“满身酒气,你喝了多少酒。”凌堃的声音有些迷糊,但并不妨碍他表现出嫌弃之意。
“不多,一瓶红酒。”
游逸安喝醉后非要唱歌,把全场喝酒的心情都唱没了。虽然KTV是娱乐场所,关键是玩得开心,唱歌不是重点,但当一个五音不全的醉鬼成为麦霸自嗨时,这对包厢的其他客人简直是身心的摧残。
“你还想喝几瓶?”凌堃伸出脚踹了踹秦淮,“滚去洗澡,不洗干净别想上我的床。”
秦淮走进了卫浴,自己的洗漱用品都在老地方,好像他和凌堃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淮穿着浴袍出来,房间的灯亮着,凌堃正在玩手机。
“你在和谁聊天。”
“一个同事,他说他刚哄一个洗澡爱玩水的幼稚鬼睡着。”凌堃已经清醒了不少,他笑着,语气多少是幸灾乐祸的。
已经有家室,有孩子的同事。
秦淮也就不细究了。他脱了浴袍钻进被窝,“别看了,早点睡。”
凌堃给对方回了句“我和前男友睡觉了,晚安”和一个微笑的表情,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放到床头,顺便关了灯。
“别动,”秦淮的声音在昏暗中显得格外低沉,“我什么都没穿,你再动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化身禽兽。”
“你太热了,离我远点。”凌堃本身就挺热的,再来个热源,他都怀疑自己要自燃。
“免费暖床,送货上门,自动签收,你还不乐意了。”
“到底谁给谁暖的床,把你的腿拿开。”凌堃整个人都被秦淮圈在怀里。
“堃哥,我说认真的,”秦淮的声音已经明显不对劲了,“我现在还能考虑到你的伤,待会我就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想起来。”
凌堃不敢动了,因为他深刻地感觉到了秦淮的异样。
凌堃也是想到了伤,万一两人过于激烈,伤口裂了,这会成为整个过程最大的败笔。凌堃不希望他和秦淮的第一次是不尽兴的。
“堃哥,等你康复,我们试试吧。”秦淮说。
“嗯。”
☆、6月9日
6月9日,这是一个值得被缉毒一队铭记的日子,爱岗敬业的队长竟然请假了!岳彰对缉毒一队而言像是神一样的存在,因为岳彰好像从来不会生病,生活习惯和一般人也不太一样,岳彰年纪不大,行事风格却很迂腐。
神,这个字,形容在岳彰身上,不是褒义的。
刑侦一队,在这天,一下子请假了三位核心成员,但警局同事谁也没有把岳彰的请假和刑侦一队队员的请假联系在一起。
游逸安醒来已经是午后,他不仅觉得头疼,还浑身酸痛。当他辨识出自己躺在岳彰的床上时,他猛然起身,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的记忆停留在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地祝桢子生日快乐,停留在他在KTV唱歌。
至于他怎么回来的,他为什么会在岳彰床上,游逸安完全想不起来。
他下了床,走出房间挪到了客厅,岳彰坐在沙发上打字。
“哥,你没去上班,”游逸安好奇,这不是岳彰的风格,“你病了吗。”这是游逸安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岳彰合上笔记本电脑放到茶几上,起身说,“饿了吗,想吃什么。”
被岳彰一说,游逸安才意识到胃里空空的。“水饺吧。”
“你去洗漱。”岳彰走进了厨房。游逸安也走回自己房间洗漱,但他还是没想明白,于是他联系了寿星汪桢。
游逸安边刷牙边问,口齿不清,“喂,桢子,昨晚我怎么回家的。”
当岳彰煮好水饺,也没见游逸安出来,他只能亲自去请这位大少爷。游逸安的房门关着,他敲了敲,“水饺好了。”
“哦,哦,我知道了。”游逸安应声。
但岳彰在门外站了五分钟,也没见游逸安开门出来,岳彰又敲了敲,“水饺要凉了。”
“我马上出来。”
岳彰转动了门把手,打不开,门被反锁了。
岳彰皱起了眉,他又敲门,语气可没刚才那么好了,“游逸安,你在房间做什么。”
房间内反而没了回应。
岳彰却也不再敲门。
房内房外突然都安静下来。
正当游逸安松了口气时,他听到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他竟然忘了,门锁的钥匙是可以打开反锁的门的!
游逸安重重叹了声,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他走到窗台边,八楼,跳下去肯定会和曾绎一样死得壮烈。每天新闻头条是“正元集团继承人因压力太大跳楼自杀?”
岳彰进房间后见到游逸安趴在窗前看,连忙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你的酒劲还没过?”
游逸安狠狠地撞进岳彰怀里,差点把鼻子撞塌,撞出鼻血。岳彰的身体硬邦邦的,是门板吗?!游逸安挣扎着推开了岳彰。
岳彰看着游逸安怪异的脸色,问,“你昨天嗑药了?”
被缉毒队队长一对一审问“嗑药”是种怎样的体验?
反正现在的游逸安就像是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少男,只想与岳彰这个“嫖客”保持距离。
岳彰每前进一步,游逸安就倒退一步,游逸安就这样被岳彰堵在了墙角,他只能顺手拉过窗帘,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游逸安,你真的嗑药了?”岳彰的声音很冷。
如果游逸安能从窗帘后探出脑袋,他会看见岳彰铁青的脸色。
“我没有。”
“没有你躲什么,”岳彰粗鲁地扯开窗帘,拽起游逸安的手就往外走,“和我去医院检查。”
游逸安的另一只手死死拉着窗帘,“我不去。”
“你没嗑药你怕检查?”
在两人的争执过程中,窗帘被游逸安拉了下来,窗帘杆子砸了下来,幸亏岳彰眼疾手快地拉开了游逸安,游逸安又撞到了岳彰的身体,游逸安还没反应过来,一副冰凉的手铐拷住了游逸安的右手,岳彰把另一半拷在自己的左手上。
游逸安:“……”
随身携带手铐???
岳彰把游逸安半拽半拖地拉进餐厅,“快吃,吃完和我去医院。”
游逸安看着那碗水饺,现在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哥,昨晚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我酒量不好的,我不是故意吐你一身的,我会给你买新睡衣赔你的。”游逸安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番话。
岳彰愣了愣,“你没嗑药?”
游逸安重重地点头,晃了晃右手,“哥,可以解开了吗,我不会用左手拿筷子。”
岳彰拿出钥匙解开了手铐。
游逸安松了口气,岳彰没揍自己,还好,捡回一条小命。游逸安开心地吃着水饺,庆祝自己劫后余生。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才安心。”岳彰冷不丁说。
游逸安差点被水饺噎死。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岳彰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非得去?”游逸安期待地看着岳彰,眼里写着“不去,不去”。但岳彰点了点头,“检查好后顺便去商场买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