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把伊恩摁在座位上，把一杯牛奶放到他面前。
“方老师……”伊恩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因为他又看到了方格。
“伊恩小朋友，乖乖吃饭。”方格微笑，语气也不自觉温柔了几分。随后又对裴临礼貌地笑了笑。
“老师？”凌堃好奇地看向裴临。
“没来中国以前，我是一位小学老师。”方格微笑说。
凌堃明白了，方格曾经被裴临派去学校当老师保护伊恩，也难怪裴临会清楚伊恩每位玩伴的家庭信息。
“伊恩，你真可怜。”被你哥全方位监视。
“我要报案。”
凌堃正在玩转椅，玩手机，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聊天，脸上一直挂着笑意，但他被一个气势汹汹的雄浑声音惊得差点扔了手机。凌堃把转椅转回正面，看也没看报案人一眼，“小满，登记这位先生的信息。”
一队队员看着一队前前任队长和现任队长对峙，一个个都不敢说话，谁也得罪不起。
“我老婆失踪了。”
“先生，你联系不到你老婆不代表你老婆没有和其他人联系，”凌堃微笑地问，“你确定你老婆是失踪，不是故意不想理你？”
“他人呢。”
“我怎么知道你老婆的下落，我又不是你老婆的什么人，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你老婆的，情人？” 凌堃想，“在所有的动物中，人类是最残忍的，是唯一将快乐制造在痛苦上的动物”这句话说得真好，当他看到景衡黑脸，他就心情愉悦。
还好，景衡已经适应了凌堃的幼稚，他心平气和地说，“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一直在和赫尔曼私下交易。”
这话一出，凌堃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我在家里发现了可卡/因的残留，于是我假装出门，但我跟踪了他，我看到他和赫尔曼在一起，回家后我问他出门做了什么，他骗了我。”
“你确定是赫尔曼？”凌堃眉头拧在一起，毒品都出现在家里了，裴临的脑子是被子弹攻击了吗。
“格林城堡，记忆犹新。”景衡这辈子都忘不了佛罗里达州经历的种种，那场五级飓风，生死一线。
凌堃沉默，他也忘不了。
打破办公厅诡异气氛的是个女人，她是外来者，她没有意识到办公厅的异样，当然，这些异样本来就与她无关。她径直走到秦淮面前，微笑问，“秦先生，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秦淮的注意从凌堃身上转移到她这边，“你怎么还在国内？”
“我想离你更近些，于是我报考了S大心理系的研究生，我被录取了，你要不要请我吃饭奖励我？”
“我记得你本科读的是社会学。”
“秦先生，谢谢你还记得我学的专业。”
“走吧。”秦淮起身，却看到她走向了凌堃，她微笑对凌堃说，“多谢凌队平时对淮哥的关照。”
凌堃只觉得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她，“你是？”
“郁文漪，淮哥的，女朋友。”
女朋友？凌堃惊怔，秦淮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
秦淮听到郁文漪的自我介绍后，下意识想反驳纠正，但是，当他看到凌堃很平静地接受，他自嘲地想，如果自己解释了，是不是显得挺自作多情的。
郁文漪说完却也疑惑了，她在秦淮的手机里看过凌堃的照片，也听秦淮介绍说这是男朋友，但是，为什么男朋友听到秦淮有了女友一点也不愤怒？难道看穿自己在说谎？
“凌队，你对淮哥多有照顾，我请你吃饭。”郁文漪说。
“不必了，祝你们午餐愉快。”凌堃微笑着回绝。
郁文漪：“……”
但是，我的目的是和表哥夫吃饭。
“文漪，走吧。”秦淮走过去，拉走了暗自纠结的郁文漪。
“凌堃，什么情况，”景衡好奇，疑惑地敲了敲凌堃前的办公桌，“你老公被拐走你不生气？”
“景先生，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老婆再来操心我的事，”凌堃也起身，“走吧，我请你吃饭。”
“你们又吵架了？”恢复单身的凌堃让景衡非常有危机感，毕竟裴临和凌堃剪不断理还乱的旧情，景衡不得不不防。
“你为什么要用‘又’？”凌堃好奇，他什么时候和秦淮吵过架？凌堃是个能打架绝不吵架原则的忠实粉丝。
“我不知道。”景衡说得理直气壮。
作者有话要说： 在所有的动物中，人类是最残忍的，是唯一将快乐制造在痛苦上的动物。——马克·吐温
☆、正式分手
方格的剧本都不敢写这个戏剧性的场景，她和裴临，伊恩在凯旋门餐厅吃饭，然后秦淮和郁文漪出现，后来，凌堃和景衡也到了。但其实，这也有合理的因素。凯旋门餐厅是距离警局最近的西餐厅，秦淮下午要上班，中午吃饭肯定不能跑很远，凌堃的想法与秦淮基本一致。
至于裴临会出现在这里，纯属偶然。
两个必然撞上一个偶然，气氛尴尬。
景衡经常接送伊恩，对伊恩的一年级老师并不陌生，当他见到方格和裴临面对面坐着，伊恩又和方格很亲密，真像温馨幸福的一家人，而自己像个外人。景衡已经身临辽阔的大草原。
“哥！”伊恩是打破尴尬局面的第一人，他还不理解这些成年人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他只知道，他临临哥的老公来了。伊恩滑下座位，愉快地向景衡跑去，景衡心满意足地接受了他的热情。
景衡内心感慨，不愧是我养大的弟弟。
“伊恩，你回中国怎么不和哥哥说一声，哥哥会担心的。”景衡蹲下身，捏了捏伊恩婴儿肥的脸。
“我以为临临哥告诉哥哥了。”
“你临临哥是怎么告诉你的。”景衡虽然在问伊恩，但看的是裴临。
“临临哥说你有要事才不能和我们一起回国的。”伊恩一五一十地供出了裴临。
“以后你去哪里都要告诉哥哥，纵然你和你临临哥在一起也要通知我。”
伊恩乖巧地点了点头。
景衡很满意，真是我的好弟弟。“伊恩，你和你的堃堃哥乖乖吃饭，”景衡把伊恩毫无心理负担地托付给凌堃，“我请客，你随意。”说完就坐到了裴临旁边，这气势直接将方格归入了敌方阵营。
凌堃：“……”
我是群演吗？
男主的前N+1任，在其他N任都不出场的情况下，自己怎么也得算个男三吧，男三都没台词的吗？
“堃堃哥，你怎么会和哥哥在一起，是不是哥哥喜欢你，不喜欢我临临哥了。”伊恩摇晃着凌堃的手，把凌堃从小说剧本中唤回神。
“小孩子别胡说，”凌堃揉了揉伊恩的脸，小孩子肥嘟嘟的脸手感非常好，“我最喜欢的是你。”
“我最喜欢的是临临哥，”伊恩认真地说，“但是，我也喜欢你。”
“受宠若惊。”凌堃牵着伊恩的手远离了中心战场。
“什么意思。”伊恩听不懂。伊恩就读的学校是双语教学，他回家后和两位哥哥也是中文交流。虽然有时候吵架，他的临临哥会说英语。但伊恩的中文水平还没这么高，纵然是国内的低年级小学生也不一定懂这个成语的意思。
“字面意思，”凌堃很不负责地敷衍回答，“今天上午，你临临哥和方老师带你去了什么地方。”
“公墓，临临哥去看了爸爸。”
“然后呢。”
“然后来吃饭了。”
行程简单得让凌堃有些意外，也很怀疑。
“凌队，不介意拼桌吧。”郁文漪又出现在凌堃的视线里。
“介意，”伊恩说，“明明还有空桌，你为什么偏要和堃堃哥同桌，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郁文漪的笑容僵在脸上，拼桌确实有违西餐礼仪，但是她对凌堃实在太好奇了。“这不是我男朋友，是我表哥。”
凌堃意外地瞥了秦淮一眼，秦淮有些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堃堃哥，她是不是想追你，”伊恩特意凑到凌堃耳边，手捂着对凌堃说悄悄话，“以前临临哥带我出去吃饭，经常有人要和我们拼桌吃饭，他们就是想追临临哥。”
“你临临哥是怎么拒绝的。”
“爹地，我们快点吃饭，妈咪在家等我们。”伊恩说。
凌堃：“……”
伊恩一定是景衡派在裴临身边的卧底。
“堃堃哥，你需要我帮你吗。”伊恩说。
“请问，我一个纯正的黄种人，是怎么生出你这个纯正的白种人的。”凌堃也用悄悄话的形式回应伊恩小朋友。
“为什么。”伊恩又不明白了。
“伊恩同学，你的求知欲是值得表扬的，但是答案呢，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你也不会懂，“以后你要好好听课，老师会告诉你的。”
秦淮和郁文漪被无视了，他们看着凌堃也幼稚地和金毛小朋友说悄悄话，偏偏他们听见了悄悄话的全部内容。
“凌先生，其实我们见过面的，”郁文漪在来餐厅的路上知道了秦淮和凌堃已经分手的事，但秦淮没告诉她分手的原因，“去年11月份，你在菲斯餐厅抓捕罪犯，当时我是游逸安的相亲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