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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敌的粮真香 完结+番外 (青端)


  季少爷心情登时就美了:“旁边的包间我包了,趁你沈哥还没凉,先拖进去吊口气。”
  沈棠四肢无力,反抗不了,听到这话,抬头靠到季归鹤耳边,虚弱地轻声道:“我去你妈的。”
  季归鹤:“……”
  至少现在不能把沈棠扔地上。
  一个合格的cp粉,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沈棠被别人抱走呢。
  给沈棠送糖后,季归鹤进行了自我分析,最后得出结论——所有反常情绪与行为,都是因为磕cp。
  因为磕了cp,所以看沈棠时心情怪怪的是事儿吗?所以偶尔心软一下,让着点他是事儿吗?
  非常有道理。都不是事儿!
  真理之光护佑着季归鹤,他也不别扭,捞着沈棠走进包间,扔到沙发上。
  方好问打不过季归鹤,只能拉着阮轲跟上去,倒了杯热水,把药递给沈棠。
  药片咽着喉咙难受,事儿精却没挑刺,乖乖吃下药,斜了眼小助理:“真录音了?”
  方好问摸着后脑勺嘿嘿笑:“我这不是学您的吗……”
  沈棠想,可我是骗你的。
  季归鹤盯着沈棠,从兜里又摸出颗奶糖,扔给他。
  这次沈棠却没接受,随手又塞给方好问:“怎么回事?”
  方好问干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还敢和金刚葫芦娃大妈正面刚起来?”沈棠挑眉,“小芳,长进了啊。”
  “沈哥,我了解阮轲的为人!”方好问急急解释,“阮轲人特好!对谁都亲善,做饭好吃,我被人欺负还帮我……”
  “行了。”沈棠又喝了口热水,似笑非笑,“小朋友都被你说得脸红了。”
  阮轲的脸确实红成番茄了。
  娱乐圈鱼龙混杂,一点辩识人的眼力,沈棠还是有的。
  阮轲眼神太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不必多做解释。
  “谢谢您……”阮轲紧张极了,鼓了几次气,才有勇气小声开口。
  沈棠扬扬眉:“我很吓人?”
  阮轲红着脸摇头。
  季归鹤拳头抵着下颔,忍着笑:“挺吓人的,就跟凶猫眦人似的。”
  沈棠抛了个白眼,琢磨着问:“阮轲,你也是群演?”
  阮轲小声道:“差,差不多……稍微有点戏份,演您身边的亲卫……”
  今早拍完屋顶那段后,后续是程元岱的亲卫寻来。
  亲卫戴着面具,看不到脸,但穿着铁甲的演员身姿板正、声音洪亮,像模像样的,沈棠还挺欣赏。
  只是……亲卫和面前这个怯懦自卑、害羞得不敢和人直视的阮轲,简直判若两人。
  被这形象反转震惊到,沈棠和季归鹤下意识看向对方,目光交汇,同时一愣。
  随即又针扎似的,匆匆撇开眼。
  

第十二章
  气氛凝固了。
  沈棠莫名焦躁,揉搓了下袖口,别开眼躺回沙发上,将发热的脑袋拱进臂弯里,假装睡觉。
  害羞了?
  不就对视了一眼?
  季归鹤眼角余光扫到这一幕,惯性的凉薄嗤笑还没出口,脑子里闪过类似的一幕,愣了愣。
  沈棠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小时候就别扭,被导演夸奖后,兴奋得脸红到脖子根,躲到角落里,偷偷用手埋住头,不给人看他红红的脸。
  不过,每到这种时候,季归鹤只要凑过去捏捏他的耳朵,笑眯眯地说两句话,哄两声,再给颗糖,小沈棠就会被收买,乖乖抬起那张红红的小脸。
  死小孩儿长得太好看,小脸白里透红,嫩得能掐出水,眼角淌着一滴泪痣,弯眼笑起来,见牙不见眼的,缺着牙都甜得人心头发颤。
  然后季归鹤就忘了问他,怎么十五岁了还在换牙。
  无端的,季归鹤心里忽然一软,也不刺激沈棠了,低头扫了眼关注了不少大手子和小写手的微博小号,若有所思。
  冷圈优质粮不少,但也有很多“好歹是粮还是喜大普奔地撒撒花吧”的种类。
  优质粮剧情流畅、性格抓得较准,感情戏甜虐交加,互为死敌的两人抵死缠绵、精彩纷呈。
  而另一种让人“……”的粮,季归鹤和沈棠的性格都会崩得一塌糊涂。
  什么病后娇弱美人花、甜哒哒黏糊糊的乖小孩、张口闭口哥哥老公、眼神总是湿漉漉、害羞时会将自己藏起来……之类。
  天雷滚滚,唯粉看了想骂人,cp粉看了想脱粉。
  还病后娇弱美人花?刚刚隔着墙壁都能脑补出沈棠睥睨众生的样子。
  季归鹤扫荡核糖TAG时经常踩雷,抱着歪脖子树再歪也是树的心态,来者不拒地吃了,被通篇胡扯雷得头皮发麻——沈棠在你们眼里是这样?我在你们眼里是那样?
  然而冥冥中自有天意,ooc雷文居然诡异又巧合地重合上了一点!
  季归鹤盯着装睡的沈棠,认真回想:那我呢?
  哦。
  ooc雷文里他是个满脑子做爱、思考只用胯下三两肉的霸道总裁。
  看到小娇花害羞了,此时应上去把人扛起来扔床上,扯松领带捆住他的手,然后……
  打住。
  打住!
  季归鹤头一次痛恨自己过目不忘的天赋。
  那串字反反复复、海水似的潮起潮落,让他怀疑自己脑子里进了水,脸都青了。
  方好问挠挠头:“季哥……您老怎么了?”
  季归鹤强行收回漏出的眼角余光,一声不吭,果断离开包间,走到过道尽头,打开窗户吹风。
  方好问探出脑袋,纳闷地瞅了眼过道尽头,缩回脖子:“沈哥!姓季的跑了!”
  装睡的沈棠翻身坐起,淡定地翘起条腿,态度自然无比,掀起眼皮瞅阮轲:“我对别人的私事没兴趣,不过那大妈看起来不会放弃,说说吧,怎么回事。”
  他倒是不怕这些,就怕方好问被缠上。
  安安静静的假装自己是空气的阮轲刚被他敏捷的动作吓到,听到这话,脸色僵了僵。
  方好问把保温杯递给沈棠,又给他倒了杯热水,塞到他手里,絮絮叨叨地抱怨:“你说你怎么回事?高考后就消失了,到处都找不着,也不联系我。今早在片场肯定看到我了吧,也不来打个招呼……”
  阮轲尴尬地笑了笑,轻声解释:“我……不太方便凑过去。”
  方好问是沈棠的私人兼生活助理,想给他打招呼混脸熟的能排个百人长队了。
  阮轲常年跑龙套,好不容易才得到来《弦中月》剧组的机会——虽然依旧是龙套,而且整部剧都戴着面具,但能离偶像那么近,他很满足了。
  方好问一时嘴快,说完就后悔了,立刻借花献佛,把季归鹤扔给沈棠、沈棠又塞给他的那颗糖递给阮轲,拍拍他瘦弱的肩:“说说怎么回事,我解决不了的事,还有沈哥罩着呢。”
  阮轲苦笑。
  沈前辈……无亲无故的,怎么会帮他?
  他偷偷看了沈棠一眼,原以为以他的脾气会很不耐烦,却见沈棠安安稳稳坐着,白玉似的手捧着保温杯,轻呷了一口热茶,姿态闲散宁静,有种由内而外的宁和。
  注意到他的视线,沈棠只是掀了掀眼帘:“不乐意说也没事。”
  每个人都有不愿说出的过往,沈棠理解。
  只是这样的话,要解决事情就得暴力点了……
  沈棠边琢磨边眯起眼,骨头被抽离了似的,软绵绵地靠到软软的沙发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嘎吱一声推门声,出去吹风的季归鹤回来了。
  沈棠跟针扎了似的,倏地腰板挺直,神色也由慵懒悠闲惬意,秒变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阮轲:“……”
  方好问经验十足,小小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就能活下来。”
  季归鹤不知道打哪儿卷来条小毛毯,扔到沙发上,搬了张椅子坐到窗边,往后一靠,坐个靠背椅跟坐龙椅似的:“下午三点半回片场,不跑外景了。”
  沈棠从不和身体做对,乖乖裹好小毛毯,挑挑眉:“陈老头不像是喜欢临时改主意的人啊。”
  季归鹤摸出手机,塞上耳机,随口道:“谁知道呢。可能他也生病了。”
  当好人可真难。
  好不容易说服了陈老头,回来还得受这刺头儿的气。
  完全忘了考虑“不用回来受气”的季少爷低下头,准备看个视频混剪,吃口糖缓缓。
  见季归鹤就打算杵在那儿了,沈棠瞥了眼阮轲,酝酿好的冷言冷语还未出口,阮轲深吸了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气,小声开了口:“其实……她是我家原来的邻居。”
  沈棠的舌尖抵住上颚,稳妥地将话咽回去。季归鹤悄然调低音量,准备听听沈棠摊上了什么麻烦,好乐一乐。
  阮轲的声音很低。
  如果说人生是抽卡游戏,季归鹤抽到了SSR,沈棠抽到了R,阮轲抽到的就是N了——父亲嗜赌如命,母亲婚内出轨,爹不疼娘不爱。
  高考前夕,父母离婚,高考当天,他爹车祸而亡。
  命运是个偏心眼的家伙,对某些人有多好,就对某些人有多坏。
  阮轲考完第一科,满怀期望地走出考场,迎接他的是父亲的死讯。
  接下来的考试他都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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