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俊用手铐铐住男人的手把他拖上警车,临走前对简诚说:“简诚,我先回警局,言哥就拜托你了。”
拜托他?简诚一脸茫然。他什么都做不了,陈达俊的拜托他难以承受。即便这样想,简诚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还是自动自发的跟着上了救护车。
伤者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和护士就开始忙碌起来,就连已经下班的医生也被临时叫回来加班。
伤者数量不少,医院人手又不多,等轮到齐旭言时,他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这是休克现象,不及时输血就会危及性命。
简诚站在手术室门外不安地数着手指头。其它几人也同样不安,在走廊上来来回回的等消息。
齐旭言的血型并不难找,但伤者这么多,医院的血库供应不过来。刚才那个微胖的男人就自告奋勇地献血。
看着他们都有所行动和表示,简诚的心情更加难以言明。齐旭言是生是死他本该不在意,可他偏偏又做不到事不关己的漠然对待。
也许因为齐旭言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他才会感到内疚不安和担忧紧张。毕竟他不是冷血动物,对救了自己的人的生死做不到无动于衷。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医生已经成功替齐旭言输完血,缝合好伤口,找开了手术室的门。齐旭言还在晕睡,由护士推着送进病房。
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的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不由自主的感叹起今晚遇到的惊险一刻。本来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谁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齐旭言没事了,他们留在医院也没什么用。简诚便让他们先回家,医院这里有他在照顾。
齐旭言救简诚时没有丝毫犹豫,他们已经确定简诚是他们“嫂子”这回事。听到简诚这么开口,大家就原地解散各自回家。
想来众人也是惊魂未定,这种状态下还愿意献血救人,简诚确实感受到他们对齐旭言的真心和敬爱。
谁说不是?齐旭言从以前就这么有领导能力,不然他和陈达俊也不会那么崇拜依赖他。
齐旭言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刚睁开眼就看见简诚扒在他床边睡着了,他抬起头摸摸简诚的脑袋,感受到实感他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被这小动作吵醒的简诚睁眼抬起头,正好和齐旭言的目光对上。齐旭言笑了笑,眼神又恢复光彩:“你一直在这里陪着我?”
简诚没有多想的点点头,随即又清醒过来般摇头。齐旭言的脸色仍旧很苍白,嘴唇也黯淡无光,他问齐旭言:“你感觉怎么样?渴不渴?”
齐旭言说:“渴倒不渴,就是被捅的地方有点痛。”他朝简诚目露期盼:“阿诚帮我揉揉?”
“……齐旭言,谢谢你帮我挡刀。可……也仅此而已。”
齐旭言低头惨然一笑,十分落寞:“我知道,我不奢望你会因此原谅我。再说是我自愿的,你没有任何责任。”
简诚伸长手,隔着被子按在齐旭言的伤口上轻轻揉着。良久,简诚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放过你自己?”
“我不想再后悔。”齐旭言答得干脆,“我不是不放过你,而是不想错过你。阿诚,请你再一次爱上我。这次我保证不会让你难过伤心和绝望。”齐旭言覆上简诚的手牢牢握紧,注视着简诚,字字真诚的信誓旦旦。
简诚抽出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缓缓站起身:“我去买些水果。”
“阿诚……”
简诚没理会齐旭言,很快走出了病房。他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些苹果香蕉回来,正巧遇到往这里赶来的陈达俊。
知道齐旭言没大碍的陈达俊重重地舒了口气。去病房探望齐旭言的路上,简诚问起那个男人的事。陈达俊难得的深深叹气,苦着一张脸:“那个人有精神障碍,还有证明书,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无罪释放。”
精神障碍是指有精神病?
“他伤了十多个人,还有两人不治身亡,真的会无罪释放吗?”
“神经病做事毫无章法,这种事到最后多数都会不了了之,伤的死的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话不该从你这警察嘴里说出来。”
陈达俊啧了一声:“这种事有案例,吃亏的还不都是受害人?你拿神经病有什么办法?不过光有证明书也不能说明什么,得请言哥鉴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有精神障碍。”
“他还能鉴定别人有没有精神病?”陈达俊也太把齐旭言当神了。
听出简诚极其难以相信的语气,陈达俊沉着脸,摸在手上的烟又被他按回烟盒里:“简诚,你现在对言哥怎么想?有没有改观?”
答非所问的话让简诚心中一怔,他不大明白:“改观?”
“言哥对你真的很执着。谁都看得出来他对你的情意,你就这样吊着他吗?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言哥已经付出得够多。你看,现在还差点因为你而没命。”
简诚很感谢齐旭言救他,也想过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他们这种因为齐旭言救了他,他就必须感激涕零,千恩万谢的接纳他的说法让简诚非常不爽。
“若果你被喜欢的人那样对待,说不定比我更加冷漠。不管你们怎么帮他说活,我都不会原谅他。他可以道歉,可以无条件付出,但我也有权力选择原不原谅。”
陈达俊实在不明白简诚为什么会倔强到这种程度?齐旭言明明都那样了!哪怕一点,简诚就没有一丝动容吗?齐旭言也是个人,简诚这样对待他根本不公平!
陈达俊替齐旭言感到愤慨不平:“简诚,你知不知道言哥那两年是怎么挺过来的?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找言哥鉴定那人是不是精神障碍吗?我就告诉你!”
陈达俊的声音变得颇为激动和恼怒,好像简诚说了非常令人生气的话。简诚静静看着陈达俊因激动而显得更加凶恶的脸,一点也不为所动。
“言哥收到你过世的消息,整个人就疯了。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疯,是真的疯了!他变得自虐,还总是歇斯底里,甚至满世界跑去找你,不断催眠说你没死,精神变得极为不稳定。他父母没有办法,只好把他送进精神病院隔离起来。他在那里待了两年,直到遇见你的半年前才从精神病院出来。”
☆、抽丝剥茧
“你脑子有病啊?”
“你怎么知道?”
“你神经病吧?谁是你的,我爱上谁或被谁爱上跟你有关系吗?”
“没错,我有神经病,确诊过的。”
齐旭言不是顺着话茬开玩笑,也不是在卑微的讨好,而是确确实实有神经病?简诚倏然想起徐媚曾说齐旭言是她的病人,莫非也是这个原因?
陈达俊的话语像一根木棒,又狠又猛的用力敲打简诚的大脑和心脏。简诚一时之间错愕不已,只能任陈达俊继续说下去,无法作出反应和回答。
“他当侦探的原因除了找你之外,还因为言哥已经无法正常融入社会当中,所以我才帮他开了诚实侦探事务所。你没见过精神病院里的言哥,你不知道他过得多少悲惨!”
“好了!”简诚突然低吼一句,陈达俊的话才戛然而止。他愣然地看着简诚,似乎被简诚这声低吼吓到了。
简诚瞪着他,一字一句:“我管他是神经病还是什么病,都与我无关。陈达俊,你不要把你的价值观套到我身上来!我已经不再爱齐旭言。他做得再多,再感人,也都是一厢情愿。我已经放手了,他又何必执着?你为什么就不明白?”
他这番话好像已经用尽所有力气,身体开始止不住颤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也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
陈达俊目光呆滞地瞪向病房门口,那些话似乎听进去又像没听进去。
齐旭言不知什么时候倚在病房门口,面色复杂的直直看向这边。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靠着墙边的手紧握起来,因为过于用力,骨节都泛白了。
简诚也注意到齐旭言的存在,明显感到惊讶。刚才的话他是不是也听见了?
陈达俊迟疑半晌,随即像什么都没发生般快步上前去扶齐旭言:“言哥,你怎么起来了?你才刚缝好的针。”
“呃……我没事。见阿诚出去那么久有些担心就……”齐旭言怔懵片刻跟着恢复神色,平静得什么都看不出来。
唯独拎着水果的简诚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齐旭言转身的时候,又回过头,挤出一个空洞的笑容说:“阿诚,我想吃苹果。帮我捎?”
简诚心脏猛地一跳,鬼使神差地点头跟着进了病房。
病房里除了齐旭言,还有另外三张病床。其中两张是空的,还有一张就在齐旭言对面,上面躺着个老年人。从齐旭言住进来后就没怎么醒过,安静得好像已经死了。
陈达俊把齐旭言扶上病床,坐到一边的空床边。他瞄了眼老年人,又瞄瞄跟着进来的简诚,有些如坐针毡。
简诚把水果放到床边的柜子上,挑了个大苹果,在水槽里洗了洗便开始削皮。齐旭言则静静注视着削着苹果的简诚,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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