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城近来不怎么参加综艺活动,时庚却经常收到邀约,一个通告一个通告地跑下来,竟也一步一步走到了二线。虽然比不得阮城最红火的时候,但也能算得上极具话题度的当红艺人了。
不过才一年时间,改变的就已经这么多。
时庚走着走着停了下来,有几个一二十岁的男孩子笑嘻嘻的从拐角绕出,青春活泼的令人歆羡。时庚其实不怎么来工作室,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实是公司的另一个老板,是以那几个男生一见到他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低着头走过来打一声招呼,“时哥您来了啊。”
时庚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和阮城都是温柔的人,只是这人总是温柔的让人有一种疏离感,那些孩子比起他反倒更愿意跟阮城打交道。时庚一开始对于这个现象还不太能接受,明明苏若元当初可是一个劲的往他身边靠,一点也没有这些孩子脸上流露出的敬畏复杂神色。
对此他归结为是苏若元那人太自来熟了,跟谁都处得来,完全忘了一开始自己是什么体质以及当时和现在在圈里的位置。
“哥,您是要去找城哥吗?”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时庚听到身后传来这一声略带迟疑的问话,回过头看那些孩子眼神竟都有些飘忽,不敢直视着他,唯有出声的少年脸色有些纠结地说:“城哥他……可能有点忙。”
时庚愣了愣,阮城办公室就在拐角尽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紧闭的门和…在白天合上的百叶窗。
“是吗?那我过会再去找他好了,你们去训练吧。”时庚笑了笑,走到那张属于自己的但几乎不怎么来的位置上,拿出平板开始默背剧本。
那几个男孩子松了一口气,下楼买下午茶甚至还给他带了一份。被人喊起的时候,时庚蓦然发现自己这十几分钟里一行字也没看进脑子里。
他微微怔住而后笑开,倒扣过平板回头看向喊自己的那个男生,依旧是刚刚告诉他阮城有点忙的人,染了一头白发,蓬松凌乱,扑面而来的少年感,他记得叫何乐,上一次见还是一头的红毛,照片上好像是干净利落的黑发来着。
“怎么了?”他问。
何乐有些腼腆地笑笑,手里卷着几张薄薄的纸,不好意思的说道:“李哥给我谈了一个戏,下个星期就要去试戏了,哥您能教教我怎么演吗?”
时庚愣了一下,原来这孩子是要走演艺的吗,一开始还以为阮城是打算让他们成团来着。只是明明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作品,他居然敢就这样拿着剧本上来,真说不清他是准备死马当活马医还是太过单纯到谁都相信。
他想了想,问道:“阮城没给你们请表演课老师吗?”
“请了。”何乐显得更局促了,声音都变得微小,“只是人多,老师时间比较紧,一般不会讲很细,所以……”
时庚心下了然,大班教学和小班教学的区别就在这了,总会有人跟不上进度,但又不能一直问,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上他。时庚勾唇笑着,拉过一张空闲的椅子到身边,“坐下来说吧。”
谁知道何乐看了眼那张椅子脸色都变了一变,小跑到另一边搬过来一张凳子坐下,乖乖巧巧的像个上课的学生。时庚也不问他,只是拿过那几张纸,挑着重点给他讲了讲需要注意的表演方法和技巧。
这孩子也聪明的很,理解的很快,有些转不过来弯的地方点一点也就懂了,所以到最后时庚索性不再说,懒懒的往后靠,任由他满脸通红的说出些自己的见解,并用肢体语言表现出来。
不知怎么的,时庚见他这样,一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又一瞬间觉得打心眼里高兴,阮城这是签了个好苗子。
初夏的时候空气是最好的,淡淡的灰尘在玻璃窗前飞起,映出阳光的样子,温暖明媚。阮城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打眼看见的就是一幅画。
画是水彩的,中心点坐着一人,慵懒地靠坐在一张草绿色的椅子上,唇瓣扬起一个诱人的弧度,阳光在他身侧点染出一层层光影,美的不像人间。他衣衫单薄,满目温柔,和二月份在那座小岛上看见的人一样。
那时他在喷泉下,而他坐在阳光里,水珠和光影交错,生生将他渲染成一个神,藏在心中虔诚供养的神。
步伐都不自觉地快了,阮城走到他身边,理智回笼想起还在公司,控制住自己那双想要握上去的手,轻声说:“你怎么过来了?”像是怕惊扰了谁一样,时庚却只是抬了抬眼皮,然后向他身后看去,唇角弧度便又大了些。
“过来看你,顺带帮何乐讲讲戏。工作室钱不够吗,多请几个老师吧。”
阮城这才注意到时庚身前还坐了艺人,见他过来连忙站起来笑着打了声招呼,脸上还因兴奋有不曾褪下去的红晕。明明平时见着都是乖巧懂事的后辈,这一刻见到却连味道都不对了,像是一瓶陈年老醋被撬开了一个口子,任由酸味丝丝弥漫开。
原来时庚刚刚那么温柔的笑是给他的吗?
阮城突然觉得怎么都不对味,忍着好些天没碰的人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这里,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自己反而在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讲戏?
等等……没有去找自己……
阮城猛地转头,找到时庚突然笑开的原因。
再也顾不得还在不在公司,阮城本能的蹲下,握住他的手,嗓音都带上一丝焦急:“不是这样,你听我解释。”
时庚瞟了他一眼,抽开自己的手,笑着拍拍何乐的肩:“你悟性不错,头发染回黑色吧,以后别再染了,伤身体。”
然后连看也没看一眼那个跟在阮城身后出来一脸狼狈的女孩子便走了。哦?可能有点忙吗?那可真是有够忙的。
车门被人从另一侧拉开,一人不由分说地挤了进来,时庚张了张嘴:“下去。”
阮城轻车熟路地系上安全带:“不要。”
时庚:“下去。”
阮城:“我不下去,反正我没带钥匙,这里不知道蹲了多少狗仔,你信不信我现在下去,明天热搜就是阮城时庚闹矛盾?”
他说的自然又无赖,从后视镜里甚至能看到角落里反光的镜头。时庚几乎拿他没辙,叹了口气发动车往回走。阮城见他不是很生气便接着说:“刚刚在公司你不听我解释那我便不解释了,反正你也该知道那压根是不可能的事,要是一个男人从我办公室里出来你倒还能生生气。”
阮城知道他没当真,索性变本加厉地耍赖道:“你要真跟我生气,我还要吃你跟何……”
“阮城。”
路口红灯停在42秒,时庚打断他,不带一点感情的喊他的名字,阮城整个人都怔住,像是听到了一句陌生的称呼一样,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转头,看见身边这个人捏住方向盘,指腹用力的掐出痕迹,面色却依旧清朗,一字一句地说:“你要跟我解释的事就这一件吗?”
第51章 正文完结
城市节奏向来快速,不过几十秒的红灯,转眼就过。一直到那道刺眼的红跳动变成绿色,阮城都没有说一句话,时庚勾了勾唇,手都不自觉松开,也不知是力气被抽走了还是放下了。
惯性袭来身子后倾的那一刻,阮城看向身边人的表情,整个人都有些惊慌失措,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刚吐出一个字又收了回去。
时庚一言不发,直到两人前后脚上了楼,阮城看见了一个行李箱,摆在厅中央,旁边是他们俩上个月新添置的一张懒人沙发椅,时庚平时总喜欢躺在上面,整个人都陷在暖软的布料中,慵懒的像一只猫。
只是这时,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一贯笑着的唇抿着,干净整洁的黑色茶几上一溜排摆了几张银行卡和钥匙,等他进来脸上才绽出一个笑,眸色都染上缱绻,“回来了啊,你过来看看,东西我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戒指放在床头了,你看要是都对的话我就先走了。”他笑着起身,平视他的眼睛,一步步走近一步步道:“这段时间承蒙照顾了,以后还请照顾好自己,拍戏忙也别忘了吃饭,还有你睡觉太不老实了,过两天天热了开空调睡觉记得盖一层被子,不然生病了伤身体。”
他说着顿了顿,站到他面前歪着头想了一下,“唔,还有什么呢?”然后眼睛往下一看,像是刚想起来一样笑开,“只记得自己的,倒忘了你的了,这戒指是我给你带上的,也该由我帮你下下来,也算是善始善终对不对?”
时庚眼尾上挑,笑着看向他,一只手平摊上前,等他将自己的手送进掌心。阮城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整个人都有些愣愣的,干巴巴着嗓子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们结婚了的……”
时庚笑了,直接拉过他手,“不过是两张纸,在国内我们户籍上都是未婚啊,演戏演的不清醒了吗,阮先生?”
手指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时庚拇指食指交叠上前捏住他无名指,看都不看他,微微垂着的头看不见眼中神色,却能清晰瞟见唇畔扬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心突然被击了一下,闷闷的疼,阮城猛地将手握成拳,将那人的手也握在掌心,沙哑着嗓子说:“时庚,你别作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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