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梧:“我朋友,好久没见了跟他碰个面,顺便给你打包个虾。”
乔未点点头:“那你们路上小心啊,别太晚回去,你今晚没喝酒的吧?”
冯梧:“没喝没喝,喝的是茶。”
乔未从兜里摸了个小药盒子:“差点忘了,你记得跟伯伯说,要降尿酸的话黄的吃两片,白的吃一片,早晚各一次,我明天跟秘书姐姐再说一遍。”
冯梧接过来放在车里:“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别背太晚了,上次就是背太晚,差点割到手。”
乔未嘟囔了一下:“我平时都戴手套的……知道了!”
两个人又各种拜拜,看得坐在边上的总裁想吐。
这他妈的满眶的恩爱狗恋爱的酸臭味!呕!
小孟在家里刚刚洗完澡,他打了个超大的喷嚏,就觉得体温不降反升。
糟糕。
别是发烧了吧。他看了一眼体温计,37.6℃。
低烧妥妥没跑了。
认命地翻出药箱,从里面摸了一板退烧药,也没看保质期,就扣了一颗混着水喝了。
闭上眼他默念着。
希望明天老板别来打扰。
拜托了老天。
11、我感觉自己像条狗
银灰色的兰博基尼,在灯火流窜的城市间游走着。
总裁放下点车窗,手搭在把手上:“你怎么突然喜欢上了的?”
冯梧看了一眼面前的98秒红灯:“他傻,当初第一次见面就想找金主赞助他的项目,帮助几个区的聋哑儿童,最后闹了乌龙。”
总裁笑笑:“然后?你不会因为他傻,忍不住圣母心泛滥,想圈在自己视线里?”
冯梧耸耸肩,调了下位子:“之前就只是刷了个存在感,有一次我国外回来没习惯,感冒发烧,还被人搞到墙上,蹭破了点皮,我赶着晚上有会,直接去医院挂号打吊瓶,就遇到他了。”
冯梧那时候很烦躁,身体发烫有些虚弱又不能表现出来,实习小护士给他扎歪了两次,就差哭出来了。恰巧,乔未跟个小兔子一样跟着老师路过,往里面看了一眼,两个人对视了几秒。
乔未转过头来跟老师说了一声等会过来,就背着他的小书包有些紧张地靠近问:“冯……冯先生?”
冯梧应了一声,眼睛仍旧盯着给他扎针的小护士,没有当场暴走就已经是很绅士了。
乔未看着快哭出来的小护士,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去忙别人的吧,他我来扎,我护理这块学得还是可以的。”
小护士有些不知所措,乔未又补充了一下:“我是医科大的,他是我朋友,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把小护士支走,乔未看了一眼冯梧的单子,半瓶生理盐水添了一些抗生素,看来就是单纯的发烧,没啥病毒性感染的。
冯梧没好气地:“怎么见到你都没什么好事。”
乔未笑笑:“她刚从卫校出来的,比较紧张,手法不会错的,你等下我去洗个手给你扎。”
冯梧:“你不会一针下去把我血管扎破了吧?”
乔未:“不至于,我自己生病也是自己扎的。”
他去洗了个手擦干净,去护士那拿了一次性注射头跟皮管,捏起冯梧的手看了看:“奇怪,你的肌肉纹理明明挺好的,怎么血管这么细,不科学。”
冯梧:“赶着你还嫌弃我血管细啊?你有没有把握!”
乔未点点头:“可以扎的,你忍一下。”
冯梧心想还能怎么忍,又不是没被扎过,每次疼得死去活来的。
乔未将皮管捆紧在他的手腕上,手指在冯梧每只手掌手游走了一会,指尖在某些地方轻轻按压了一会。他低着头,冯梧似乎能看到他的睫毛,根根分明。
他有些恍惚,想起那天他下了车挥手,以及火锅店里的截然不同。
乔未突然出声:“找到了,你忍一下。”
他撕开一次性注射头的包装,接上吊瓶。放了几毫升的废液后,握着冯梧的手又按压了一会,快狠准地扎了下去。冯梧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就看着针头后面有一点血被吸了出来。
扎准了。
乔未松开皮管,贴上医用胶布。看了看线,给冯梧调了速度:“好了,等挂完这瓶应该就行了。”
冯梧神情十分复杂:“你这么快的吗?”
乔未皱着眉头:“那你想怎么样……我给你放慢10倍扎吗?”
冯梧赶紧摇头:“不能再快点?我晚上赶着开会的。”
乔未很耐心地解释:“不能再快了,再快会打肿起来的,相当于你身体里的白细胞已经在打病毒了,突然外军冲过来要把病毒干掉,但是抗生素搞不清楚哪个是病毒哪个是白细胞,滴太快容易跟白细胞也打起来,所以要慢一点的。静脉这个速度已经很好了。”
冯梧:“你这么说……好像我身体里的白细胞很惨烈一样。”
乔未:“我不是很清楚你是怎么发烧的,不过看你的单子应该不是病毒性的,那样白细胞伤亡不会很大的。”
冯梧哆嗦了一下,乔未看着他:“是不是有点冷?”
冯梧还没来得及点头,乔未放下他的小书包,出点滴室了。没过几分钟,他拿来一个圆柱一样的东西,上面有几道槽,他将点滴管缠在小槽里,然后塞到冯梧的手心。
乔未:“这样应该没事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钻出个脑袋喊他:“小未,赶紧来,老师找你。”
乔未又调了一下,抬起头回应:“好的我马上来。”
冯梧没忍住问他:“他是谁?”
乔未背起自己的小书包:“我直系师兄,也是眼科的。今天我老师带我们过来看实操,据说一个眼角膜能分成5层,然后给6个人用。机会还是比较难得的。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别乱动啊,等会护士会帮你拔针的。”
冯梧还没说什么,就看着乔未赶紧往外跑,还不忘把门带上。
总裁听着故事沉默了一会:“所以你的小情人给你扎针,直接把丘比特的爱情之箭也扎你手上了吗?”
冯梧油门稍微带了一下:“我那个时候有段时间经常路过医科大,就看着他跟他师兄走在一起谈东西,聊的都是我不知道的,什么超声波刀陶瓷刀眼睑啥的都听不懂。后来一翻资料想了解一下,头更疼了,也就作罢了,说真的当时你让我追他我都没想法追,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更别说两个男的死活凑一起了。”
总裁:“那你怎么后来脑子抽了去追了?想清楚了?”
冯梧:“我爸晚上要看地方台新闻的,经常吃着饭死活要开起来,说不能脱离社会。然后吧有一天,看着他出现在电视上,还是在别人手机里……”
总裁皱着眉头:“他怎么了?”
冯梧:“当时有人肇事逃逸,开摩托车的就那种呜呜呜乱改的,撞了人直接跑了,他那个时候拿着手机,先拍了个地理位置跟附近图,然后打了120跟110,说这边发生车祸,自己是医科大的学生,现在要进行初步救治,希望120能同意。120这边就同意了嘛,他从包里摸出条绑带,小心翼翼靠近,跟做贼一样,跟人说自己现在要帮他伤口清理并且固定捆绑。视频里他摸出了碘伏棒,折了好几只,都涂在人伤口上,那个被撞的那一块差不多血肉模糊了,咬着牙让他清理的。后来帮伤者进行了初步包扎避免二次伤害,等到120过来才走的。当时路过的人给他拍下来了,反馈给地方新闻,最后说要去学校找他。我爸当时就感叹现在的孩子素质真高,帮助他人时候不忘保留证据。”
总裁:“然后他就攻略了你爸?你没忍住跟你爸说,你要搞他?”
冯梧点点头:“不然呢,我爸其实不指望我成家立业的,用他的话说我这辈子能稳定下来就是老天爷开眼,别带回来个杂种就行。我看他啥设备都想买,就直接摊牌,我看他挺顺眼的,一年给他多少钱花,只能买设备,他犹豫了一段时间答应了。后来反而是他爸有些紧张,当时我们俩刚在一起,他爸知道后在桌上摆了100万的现金,跟我说离开他儿子。”
总裁拍手:“妙啊,这么经典的桥段,这时候你是不是得打个电话让直升机下来,往屋里扔钱啊?”
冯梧:“我感觉我当时也挺傻逼的,你知道我对象啥反应吗?他对他爸说你为什么有钱让人离开,没钱给我做项目?整个人还挺怨念的。我给他爸看了我的银行卡余额,跟他说叔叔100万你留着买辆车吧,要不这样,我给你500万再弄套别墅,别找了。”
总裁:“你这么酷的吗?我也想有这种机会,对我未来对象他们家说这种话。”
冯梧眼神透露出浓浓的鄙视:“说真的,现在养一个医学生真的烧钱,不过出事时候也省心。我爸心脏不行有段时间快嗝屁了,我对象比我还急,拖着我爸走后门,一路抓到办公室,对他师兄说能不能弄个心血管疾病的号。他师兄问他谁检查,他把我爸推出来了,后来是他师兄主刀,给我爸搭了个支架,现在一口气能上5楼了,还天天大嗓门,骂我怎么还不起床。”
总裁:“就差领证了吧?”
冯梧叹气:“现在是我想领证。我想去包个岛,然后搞场大点的,他不肯。说自己要贡献在医学上,没兴趣专门出趟国办场婚礼,太耗费时间了。”
总裁幽幽地:“你这种浪子也想稳定啊……这么可怕的吗?”
冯梧:“不扯了,你到了,赶紧滚。”
总裁:“啧啧啧,肯定嫌弃我刚刚耽误你们两个人美好时光,走了,下次有事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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