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只觉得心口一阵难言的甜味涌了上来,最后一拳将陆德辛撂倒在了地上。他迅速抽下陆德辛的那把“鞋刀”一下子起身便刺了上去,直截了当插进了那人脖子里,鲜血立刻便蹦射了出来。
鞋刀较短,一开始这大块头还有力气挣扎,段泽便更加用力地捅了进去。很快地,那人便如失了水的鱼一般,一动不动了。
而也是这个让人能松一口气的时候,段泽却闷了口血出来。
第50章 终了
像是忽然被抽走了气力,段泽没忍住,半跪了下来,鲜血在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便又散开了。
那一头,和易斐然打斗的最后一人已然是强弩之末,两人几乎都是在靠着意志力战斗着。
段泽眼睁睁看着易斐然出拳,而后也被还以同样的攻击。想去帮忙,却发现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而在此时,那人却忽然强行改了攻击的路数,竟是背上硬挨了一拳,朝段泽冲了过来。
段泽下意识地往后躲避,却依旧被打在了鼻梁骨上。
感觉得到,鼻血在横流。
段泽躺在水中,有些许分不清楚方向。却没有再遭受到任何的攻击。他强迫自己半坐起来,却看见易斐然紧紧地从后面抱着这大块头。
他虽不能再行一步,不能再挥段泽一拳,可手肘却一击一击地打在易斐然的肋上。
“你在干什么!!不要管我快他妈还手啊!!”
易斐然没有松过手,又承受了三下,每一次都是故意性地,打在同一个地方。
“快......走。”
仅仅出口的两个字将血也带了出来。
段泽下意识地摇头,却心知只有逃跑,易斐然才有可能掌握主动权。他爬起来,半摔半爬,出了浴室。但哪有人会平白放着机会不要的?大块头被易斐然拖着,一直在后穷追不舍。
段泽爬至一半,忽然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尽全力调整呼吸,让心沉静下去。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花瓶!
父母从美国寄回来的那个花瓶!
段泽卯足劲,半爬半跌站了起来,路走的虽然颠簸,却清楚地知道家里任何一件家具的位置。
双手举起,带着报复心理以及愤怒,用尽全力,重重地朝着那人的头砸了下去。几乎没有声响,但段泽的手却震麻了,那个被易斐然禁锢住的人像一滩烂泥一般,滑了下去,脑后的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段泽手瞬间脱了力,跌坐在了地上。
“会长......”
易斐然应声倒地。
“会长!”
易斐然再没有回应他,紧闭着的两片薄唇也微微张开,被血染红,脸色却发白,像是不会再醒过来一般。
段泽努力地朝易斐然那里爬过去,每动一下,都觉得心有火烧。可爬到中途,段泽却看见了一个更加残忍的事实。
用最讽刺的样子,嘲笑他们的功亏一篑。
陆德辛,像一个被抽了灵魂了躯体,晃晃荡荡,却眼散着光,坚定不移地朝他们一步、一步走来,而手里,则是鞋刀,上面还夹杂着半凝固的血。
“呵......呵......千算...万算,想不到,我......诈死吧?哈,哈哈哈。”
这完全就不是为了什么,陆德辛显然也是强弩之末,他只是想拉个垫背的!仅此而已!
段泽眼睁睁看着陆德辛在极缓中,慢慢地接近躺在地上的易斐然,意识到他想法的段泽更加拼命地朝易斐然爬了过去。
段泽他终究是早些到了,却也只是早了,一点点。
他完全触碰到了易斐然,拉住了他的手,很凉。
陆德辛走至眼前。
段泽无视了他的存在,慢慢地、尽力的往易斐然的身上爬,直至整个人都压在了易斐然的身上,才停下来。然后在陆德辛的注视下,段泽缓缓移动着没有知觉的双手,将易斐然的头部、脸部,尽数捂住,才一动不动了。
陆德辛费劲地嗤笑一声,举起了刀。
“抱歉,不能......守约了。”
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真的很想亲口告诉你的。
段泽抱地更紧了,就像是努力地想抓住最后一点什么一样。
“去死吧!”
“住手!”
“砰!!!”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刀却迟迟没有下来。良久,段泽睁开沾满血的双眼,陆德辛右手中枪瘫倒在地。
“林庞......终于,来了......”
段泽大松一口气,而林庞不知何时已跑至跟前,将段泽扶了起来。
“阿泽!阿泽你怎么样?怎么浑身都是血!你怎么样了?听得见吗?”
段泽费劲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易斐然,他躺在常阳的怀里,后者一直喊着他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回应。
警员已经利落将枪收回了袋中,一人将陆德辛反手扣押在地上,立刻上了手铐。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找得到这里!!!”
段泽撑着这口气,就等着看陆德辛这绝望却大快人心的样子。
搜过了身又怎样?谁说追踪器这玩意儿一定是身外之物的?
段泽笑了,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
“不好意思......我,吞下去了。”
眼前一黑,段泽一下子便摊在了林庞的怀里,任他怎么叫都喊不醒。
而昏迷前,他最后可惜的就是,没能多笑话陆德辛两句!
三天后。
“报告张队,这里是‘陆吟案’第三小分队”
小警员看了看手表,道:
“于今日,即12月31日,下午2点43分,在陆德辛家书房的柜子后面,发现疑似死者陆吟的尸骨,遗骸保存完好。”
“拉线警戒,等法医来。”
“是!”
......
至此,两个星期后。
医院306房。
“啥啥?你要出院?不不不了阿泽,被会长知道他会抽死我的。”
穿着病号服的段泽怒咬一口手上的苹果。
“放心,按照我刚刚的计划,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大不了被抓包了我就把你撇出去呗。不过有常阳在,会长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放心吧。”
林庞依旧觉得不靠谱,不是觉得计策不靠谱,段泽的鬼点子不多而且极其有效,但是......人不靠谱啊!想到这,林庞果断摆摆手。
“别了阿泽。这样吧,你要是无聊呢,我就给你说说上个星期市里表彰大会的事情。”
“......我醒来的第一天你就说过了。”
而且最让人抓狂的是那时自己还在医院病床上和周公下棋,压根没!有!去!
“我不管了。我在这床上躺的都要发霉了,凭什么同一天进的医院会长一个星期就出院了,我居然还要多住一个星期?!不公平啊有没有!”
林庞是不可能成为段泽逃跑的“帮凶”的。但一边是社长,一边是被会长吊打,怎么选都选不出来啊!
“谁让会长身体素质比你好啊。而且阿泽你别忘了,你的腿和手都有旧伤在前,两个星期不错啦,要是我,一定让你住上一个月。”
“变了变了,世道变了,林庞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居然听易斐然的不听我的,真是太让我这个社长寒心了。”
林庞无奈看着像一条死鱼一样挺尸在床的段泽,深深叹了一口气。
“苦肉计对我没有用,而且,你前两天就用过了好吗?”
段泽一下子坐起身来。
“是嘛......”
“是、的。”
段泽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林庞就知道没有好事。只见下一秒,后者已经翻床跑出了出去。
“阿泽!你别闹!等等我别跑啊!!”
“我真的有事,办完我就回来了。”
才怪!
虽然是挂着“住院”的名号,但段泽老早就能活蹦乱跳的了,跑的飞快,生怕林庞抓住他然后像狗皮膏药一样抱住他。
段泽打开门就要跑出去,结果迎面便撞上一个人,顿时眼冒金星。
“你有什么事啊?”
会......长?
“没!啥事没有。”
“是吗?我刚刚在外面听到你好像有事要出去。”
“没有你听错了,我是听说今天出太阳了,想去晒晒,见见光。”
段泽一边说着一边灰溜溜地坐回了床上。常阳与胡晓玄跟在易斐然后边进了房门。
“本来还担心你什么时候才能醒,结果这么快就生龙活虎的了,真是白担心你了。”
胡晓玄调笑着放下了水果篮。
“你呀就好好听医生的话吧,不然我们三个一定把你捉回来。”
胡晓玄削了个苹果给段泽。
“真甜。”
“嘻嘻,能吃出味儿证明人确实好了,那我还有课,见着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啦,改天再来看你,你好好和会长他们聊聊天。”
“等一等。”
胡晓玄顿住脚步,略有些奇怪看着他。
“怎么了?”
“你......先坐吧。”
段泽却沉默了几秒钟,才蹦出一句话来。
胡晓玄闻言,果断顺从地坐回了探病位。
“好了,有什么事快说吧,我待会真的要迟到了。”
“你下节什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