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ed (季堤)

　　凌辰州缩起肩膀，为那毫无间隙的亲昵笑将起来。
　　
　　第19章
　　结束通告后，欧阳神秘兮兮地说自己不搭保母车，打了的就不见人影。
　　凌辰州只以为对方大概急着回家睡觉吧，没有多想就跟其他人一起搭上保母车回家去。
　　隔天练团后，欧阳一反原本一到十点半就生无可恋的模样，甚至离开前还有点精神过好。凌辰州想问，但又觉得好像不应该过问。
　　他向方宥弘提起这件事，只得到一句「有吗？我没注意他。」
　　凌辰州想，大概是自己想多了，搞不好欧阳跟平日没什么两样。
　　直到今天一早，他带着睡眠不足熬出的黑眼圈与要交给方丞的词踏进方家，随口提到欧阳不知为何最近心情超好，搞不好能说服他过来写合音。
　　那躺在客厅沙发上看词的方丞回道：「他当然心情好，他最近有个红颜知己，感情十分好，半夜还去阳明山看夜景。」
　　凌辰州眨眨眼，问：「你怎么知道他半夜去阳明山看夜景？」
　　方丞哼了声，「因为我那天半夜也去阳明山看夜景。大好的私人景点被他抢了，你说我能不看清凶手是谁吗？」
　　「你去看夜景？跟谁？我家的小粉丝吗？」凌辰州捧着刚煮好的热茶，走到单人沙发旁坐下。
　　他话才说完，方丞立刻把手中的纸张往桌上不轻不重地一拍，坐起身后朝他道：「他不是你家的，是我家的。」
　　「我家已经有两人一猫了，很挤，也没有空间再塞一个人。」
　　在凌辰州毫不犹豫回了嘴后，方丞挑高了眉，看戏似的扬起嘴角，轻声道：「怎么，你家客房还住着人？都住一起这么久了还分床睡？你进度也太慢了。」
　　「睡是睡一起，但我打算把客房改成书房跟放吉他的房间，空间刚好。」凌辰州笑道：「进度也不算太慢，应该比前辈快一点？」
　　看似被戳到痛处的方丞瞬间黑了脸，凌辰州也不是真的要惹他生气，接着就说：「我能过得好，还要谢谢你大力相助。有我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千万别客气啊。」
　　「嗯，」方丞也真的没打算客气，开口就说：「昨天你们演唱会售票被秒杀，我家那位抢到都胃痛了还没抢到，我跟你要个四张，应该不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只是位置不是摇滚区，」凌辰州见方丞点了点头，又问：「是两天各两张吗？」
　　方丞想了想，说：「两天各四张。」
　　「四张？」
　　「不能给？」
　　「也不是……」凌辰州犹豫了一会，咬牙道：「好，没问题。」
　　大概是因为解决了票劵的事，方丞看着心情好上许多，说出口的问句也显得没有伤害性。
　　「上次去后台，没说到几句话，方宥弘的脸色就已经不太好看，」方丞拿起手机，边打字边问：「照时间点算，你们应该在跨年之后没多久就在一起了？」
　　「是差不多。」凌辰州想了想，实在忍不住，就把方宥弘那天说的话大致上说了下。
　　方丞静静听着，只有在凌辰州说出方宥弘认为「连方丞帅得毫无天理都不是你的菜」这句话时大笑了几秒，其余时间只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辰州见对方如此，突然生出了点不怎么踏实的感觉，待全部说完后，他低声问：「怎么了吗？」
　　「如果这招这么有效，我在考虑是不是要仿效。」方丞又说：「但让对方吃醋或嫉妒，进而抢夺或试图霸占，那样的感情是真的吗？有些人只喜欢想抢别人手里的，并不是真的喜欢啊。」
　　尽管知道方丞在忧心的是他那段不知道能否有进展的恋情，但凌辰州听着，想了想自己的状况，还是生出一点烦躁感来。
　　他们聊了那位小歌迷最近在某个剧组饰演一个不过六个镜头的配角，短短一天就拍完了，方丞带着小歌迷去吃了顿大餐庆祝。
　　也聊了方宥弘最近搬家时找到大学时代的笔记本，上面有一些愚蠢至极的吐槽，凌辰州偷偷记下了几个，打算写进歌词里。
　　他们聊了很久，乍看之下像在聊天，其实多数时间是一方在讲，另一方在听，而两方说的话其实多数时间并无关联。
　　除了「那很好啊」、「恭喜」、「不错」之类的响应连结了他们的对话，除此之外，也没更多的互动。
　　凌辰州很确定，方丞与自己一样，都希望现在坐在自己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
　　说到底，就算跟外人说了再多关于恋情的开心事，也不及恋人的一个拥抱来的甜蜜。
　　说到底，就算外人说了多少次「你还是放下吧」，也抵挡不了恋人回头求你
　　凌辰州在方丞发起呆之际，提出他差不多要回家的要求。方丞起身送客，走到玄关时，突然对他说：「你家那位吉他手，知道你今天要过来我这边吗？」
　　凌辰州边穿鞋子边点头，「昨天就跟他说了，怎么了吗？」
　　方丞一手拉住凌辰州的领口边，另一手点了点凌辰州的脖子与锁骨中间，「所以这个是来跟我示威的吗？」
　　凌辰州愣了一下，想起昨晚睡前方宥弘突然在他锁骨上啃了两口的行为，他红了红脸，抬手就遮。「应该是……不小心的吧。」
　　方丞撇撇嘴，扔下一句「最好是」，等凌辰州穿好鞋子后便把人给推了出去。
　　凌辰州拉了拉领口，遮住那些吻痕的所在处，哼着歌，踏进了电梯。
　　
　　第20章
　　方丞说的那些话，凌辰州在几天后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放心上了。
　　他开始不自觉地跟其他艺人互动，试图藉此观察方宥弘的反应。而方宥弘偶尔会说笑两句，大多没太大反应。
　　但只要他跟方丞有互动，方宥弘当天练团多少就会受到影响。
　　试了两次后，凌辰州私底下传讯息给方丞，说我想想还是尽量减少官方上的互动好了，方宥弘似乎真的很介意。
　　方丞只回他呵呵两字，完全没有一点台面上温柔体贴的形象。
　　但他还是有点介意，害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其实只是方宥弘的错觉。可是他也不想再多做什么测试，毕竟他不想一直看到方宥弘不开心的样子。
　　幸而练团的日子忙到让人很难再有更多想法。
　　等他们把全部的乐器、音响及效果器订完，加上又练了整天的团之后，暂时能松一口气的一群人连家也不想回，直接在录音室打地铺先睡八小时。
　　那天，凌辰州是被食物的味道给香醒的。
　　浓厚的蜂蜜香，还有松饼的甜味。
　　他睁开眼，录音室里只剩下穿着无袖上衣在整理电线的方宥弘，桌上摆着快餐店的松饼餐，自己身上盖着方宥弘的外套跟两条围巾。
　　凌辰州坐直后清了清嗓子，接着就听见方宥弘头也没回对他说「早餐在桌上。」
　　「欧阳跟小湖呢？」
　　「醒来就各自去觅食了，」方宥弘从旁边的包包里挖出一个保温瓶，走到凌辰州面前后递给他，「你的护嗓茶。」
　　凌辰州干脆把茶当漱口水狠狠喝光，饮尽之后又从方宥弘手里接过松饼与蜂蜜。「你吃早餐了吗？」
　　方宥弘点点头，顺手把凌辰州身上的围巾围在对方脖子上，接着说：「下午要总彩排，你要回家继续睡到下午，还是直接从这边过去？」
　　「回家啊，还要喂普拿疼耶。」
　　「我刚刚买早餐时顺便回去喂牠了。」方宥弘伸手去弹凌辰州的额头，却被光看他抬手就知道他要干嘛的凌辰州侧身闪过，并得意地朝他直笑。
　　「茶也是回家的时候顺便煮的？」
　　方宥弘点点头，「那你还要回家吗？要的话快点吃一吃，我差不多要收完了。」
　　凌辰州嘴上忙着吃早餐，眼里却只看着他家那位忙着捆线的吉他手。那人穿着无袖上衣，在这么冷的天里，把外套跟围巾都给了他。
　　突然间，他就把自己宁可绕着圈试探对方，也不敢问方宥弘的话给问出口了。
　　「你是因为方丞看起来像在追我，所以才回头追我吗？」凌辰州看向回过头瞅着他的方宥弘，在对方的注视下，突然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怕我被追走就重心转移了，或者单纯不想我被其他人追走而已，并不是因为……」
　　方宥弘走到他身边，真的往他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下。
　　「你干嘛？」
　　「你都在想什么？」
　　方宥弘蹲在他面前，姿势有些难看，却莫名很帅气。凌辰州甩甩头，觉得自己这想法太偏颇了。他清清嗓，决定把黑锅扔给方丞背。「方丞说，你这么快就追求我了，说不定只是不想我跟他在一起而已。」
　　「他就是在胡说八道。」
　　凌辰州舔舔下唇，专心等着方宥弘的下一句话。
　　「他要是追欧阳，我就把欧阳五花大绑送过去。」方宥弘握住凌辰州的手，在凌辰州抗议表示「那我们就又没有Bass手了耶」的时候翻了个白眼，「你这几天没事发呆不干脆去睡觉，就是在想这件事？」
　　凌辰州歪着头想了想，勉为其难地承认了这件事。
　　方宥弘叹口气，说：「的确，在他这么高调追你，而且你对他好像有点意思之前，我没有想过要追你。我不敢多想，也不能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