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走 (咸鱼波)

“你现在没力气啊。”小四说。

“你把解药给我，我就有力气了。”

“现在不行，你和教授谈完就会慢慢恢复了。”小四摇摇头。

“我和那变态死老头子没什么可谈的！”楚越骂。

最终小四扶着用大毛巾裹着的他去了卫生间，小便，洗脸洗手，尴尬之余，楚越发觉自己的手能微微的抬起了，不由心里狂喜，看来是有点效果了。

大喜之下，他越发的拉着小四胡扯，说着爱心园的事，洪霞、韦笑，说道那场大火时，他问：

“当时你去了哪儿？洪霞妈妈一直找你来着。”

“教授接我回来了啊，我和教授出去办事，走散了，我迷路了，就去了洪霞妈妈那里，后来教授找到我接我回来的。失火了吗？我不知道。”小四迷茫的说。

“那你什么时候跟着教授的呢？”

“不记得了，很小吧。”

楚越发觉，小四对那个“教授”是全心的崇拜和信任，但是关于教授或者其他事却是只字不提。他都有些迷惑了，小四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傻？

大半天过后，小四给他拿了洗干净的衣服过来，有些不舍的对他说：“我得走了，你好好休息。”

“你去哪儿？你不照顾我了？我喝水上厕所的怎么办？”楚越有些着急，还想着把小四攻下，自己找机会逃走呢：“铃铛儿呢？他怎么样了？”

“会有人照顾你的，教授也还会找你，我还有其他事呢。铃铛儿和我在一起呢，我们玩得很开心。”小四说。

还玩得很开心？铃铛儿这小子干嘛呢！

楚越眼睁睁的看着小四出门去，自己又陷入了一片白色的安静之中。


两天一夜，楚越的失踪让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队里顺着楚越车里的行车记录仪所经过的地方，一一调查，张建和凤仪山派出所的同事一起对当天早上晨练的人一一询问，楚爸楚妈直接坐到了邢局的办公室里。

顾国强反方向而行，下山到了安南药业薛南办公室和狐狸汇合。

“强哥，这段时间对宁深瞳的调查，我感觉他参与的可能性不大。”狐狸跨腿坐在薛南的办公桌上：“他关注‘白色安魂’这个案子，似乎是出于他的专业原因。我仔细了解了他的行踪：项飞案，他和项飞确实有过接触，一方面是对于病人心理的交流，一方面项飞也像他咨询过一些心理问题，大概内容是恐惧心理的治愈方面。案发时他确实在同一个小区，那天晚上他一直在网络上和人开小会，记录我拿到一部分，都是专业的东西。

徐志达案发前他确实到过徐志达摆的摊位，那段时间他在做一个课题，类似于很优秀的人沦落之类的，徐志达是他准备选择的一个对象。我也看到了他研究报告里的记录。”

“狐狸，你可以啊，这么私密的东西你都看得到。”薛南说。

“这有什么难的？他身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狐狸说。

“这，倒是不难知道吧？”薛南笑他。

袁山但笑不语，他和顾国强都知道，只要是狐狸想要了解的东西，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但是，这个宁深瞳确实也有他自己的秘密，好像是要找什么人还是怎么的，不过我确认过和这个案子应该没关系。”

“不语的老板呢。”顾国强揉揉眉。

“阿云一直盯着，没什么异常，我刚才去了一趟，感觉有点不对，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反正就是有点怪。”狐狸抱着手侧头想。

顾国强知道，以狐狸这种功力，感觉到不对，那就有不对的地方，常年在危险中行走的人，第六感是非常敏锐的。

“现在的情况，不等了！”顾国强摁下烟头：“来直接的吧。”

“强哥的意思是.....”袁山问。

“直接掀了咖啡馆，是人是鬼剥了皮看看。”

“不怕打草惊蛇？”狐狸问。

“蛇惊了就直接抓了！就怕他不惊！”顾国强说。

“行，薛南，你留在这儿，我们去会会这个老板。”袁山对薛南说。

袁山给阿云打了个电话，三人便向“不语”咖啡走去。

大勇在咖啡馆门口的路边站着，对他们点了点头，示意已经清场。进去后，阿云在靠近门口的桌边坐着，面前一杯咖啡，摊开一本书，一副文艺女青年的摸样。看他们进来，推了推眼镜，自然的走到了门边。

瘸腿老板在吧台低头做事，顾国强直接进到吧台，笑着说：“我来跟老板学学煮咖啡。”顺手搭在瘸腿老板的肩上，暗暗锁住了肩骨。老板抬起头吃惊的看着他。

“不是他！”顾国强马上说。

袁山和狐狸迅速进入到了咖啡店的后室。顾国强带着老板也进来。

咖啡馆的后室有一大一小两间房，大房里有大小不一的各种炒锅、密封罐、生豆、平铺着一大块大理石，用来给烘焙好的咖啡豆降温。

小房间十多平米，只有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干净整洁，无任何杂物，简单到了极致。袁山观察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狐狸捡了一个咖啡豆放嘴里嚼着，笑着说：

“果然是自己手工炒的啊，没欺骗顾客。”

“说吧，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老板。”顾国强放开那人的肩，往后退了几步，他和狐狸、袁山的站位刚好把假老板围在了中间，凭他们三人的功夫，那人想要跑也不是轻而易举的。

假老板看了看这阵势，耸耸肩，不置可否的样子。

“不服气还是不承认？”顾国强说：“瘸腿老板虽然步履蹒跚，但是骨骼轻盈，身上的咖啡味是自然而然，他在吧台低头做事时有个习惯，身子会向左微微倾斜，而你，肩骨厚实，无咖啡味，做事双肩下垂。还需要问吗？”

“瘸腿老板眼睛浑浊，你眼角红肿，不自觉的眨眼，是伪装的隐形美瞳不习惯吧？”狐狸笑嘻嘻的说。

“你走路姿势僵硬，瘸的那只脚落地时，不自觉的会用一下力，是不是老装弯着，有点腿酸吧。”袁山说。

假老板笑着摇摇头，没想到破绽这么多。

“说吧，你是谁？老板去哪了？你们把铃铛儿带哪儿去了？”顾国强盯着假老板的眼睛。

假老板低头取下眼里的镜片扔在地上，一双眼睛清明透亮，哪有半分浑浊之感？

“强哥，你看这里。”袁山蹲在地上，把大理石平台下的一个口袋拉了出来，伸手大理石板下面找到一个按钮，摁下去之后，地板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人见方的口，伸头看去，是个楼梯。

几人对看一眼，叫了大勇进来看住假老板，便下了楼梯。楼梯下去是个不大的空间，狐狸打开墙边的开关后，灯光亮了起来，面前便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三人顺着通道走，不久又分成了左右两个通道，三人对看了一眼，顾国强和袁山往左边继续走，狐狸则独自去了右边。

顾国强和袁山走到通道尽头，又见一个楼梯，顺着楼梯上去，边上有个按钮，摁下去后，头顶的一块板缓缓打开，顾国强率先跨了出去，是一个杂物间。

杂物间不大，高处有个通风的小窗口，里面堆了些废纸箱、旧桌子，灰尘却不多，他判断了下方位，位置大约在安南药业旁边的固特大厦。和袁山打了个手势，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门的两侧，顾国强轻轻打开了门。外面是固特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原来这“不语咖啡”暗藏玄机，看来是没跑了。

两人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车库监控的安装位置，果然，这就是个死角，就算不是死角也会弄成死角，必然的。

顺着停车场转了一圈，出口处既是大街。不管是车出来还是人出来，真是极佳的路线，返回的时候就看见一前一后两个人影飞快的往入口处跑去，后面的俨然就是狐狸，二人迅速跟了上去，入口处，只见狐狸站在街旁，大街上人来人往。

“我过来刚开门看见一个人转身就跑，我就追了上来。”狐狸说：“他动作太快了！看身形像是小四。”

“让阿云去查监控，我们再去和假老板聊聊。你那边情况如何？”顾国强说。

“山哥，那边的通道过去是安南药业的地下停车场。”狐狸看着袁山，安南药业的安保可是全由他们公司负责的，在眼皮下有这种地方，对纵横来说，也算是个耻辱了。何况袁山还担心着薛南的安危。袁山果然脸色难看。

小四既然知道不语咖啡已经暴露，就不会再回这儿来了。

大勇和假老板对面坐着，竟然还煮了两杯咖啡，看他们进来，大勇摇了摇头，示意假老板什么都没说。狐狸直接进了吧台，寻找线索，袁山让大勇从地道下去直接到安南药业的地下停车场查看情况。

“瘸腿老板就是小四吧。”顾国强直接说：“你叫什么？除了你还有谁和他换班的？为什么要杀陆少峰？”

假老板摘下头上的假发，露出了修剪精致的寸头，笑着说：

“顾队长，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出其不意，没想到您竟然盯上了咖啡馆，是我们侥幸了。不过您也是，陆少峰谁啊，您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身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