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商静满意的说。
“呸!伪君子!”楚越一巴掌拍在铃铛儿脑袋上。
“那你说谁麻烦?你女朋友?”商静八卦之心顿起,必须要找出这个麻烦的人给比下去。
“洪园长啊!”铃铛儿无奈的说:“那天她哭了,我劝她都劝不好!”
“什么?洪园长哭了?说来听听。”商静兴奋的问,女人天生的八卦之心啊。
楚越瞪了商静一眼,仰回头去继续吃苹果。
“就那天,老师让我把一张表交给园长,我就去了,进去就看见园长拿着张相片在哪儿哭,我叫她也没听见,我凑过去看了看,就劝她不要哭了,她反而搂着我又哭,唉!女人啊!”铃铛儿无奈的摇摇头。
“那她为什么哭啊,告诉你没?因为相片?”商静继续八卦。
“没有,我看了一眼那相片,好像是一个阿姨和一个小孩,也不知道是谁。那个阿姨有点像我们园里挂着的老院长的相片,小孩没看清。”
楚越心里一动,坐了起来:“铃铛哥,你仔细说说相片什么样。”
“就一个阿姨和一个傻小孩。”铃铛儿挠挠头,好像想说的仔细点:“嗯...阿姨傻笑,傻小孩没笑。没了。对了,那傻小孩拿着个气球。”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那后来园长给你说什么了?”
“就是那一套喽,好好长大,不要乱跑,要听话,真的很烦人啊!”铃铛儿很无奈的说。
楚越不由好笑,他知道铃铛儿已经尽力在做个乖小孩了:“行行行,铃铛哥,委屈您嘞!”
春节休假基本和楚越他们无关了,以前在所里就是这样,就算排了轮班也基本如同虚设,楚越不知道这些人大过年的非折腾什么!在所里时,越是过年,越是事多,喝醉的、打架的,特别是那些一大家子一起过年的,怎么都得扯出点事来,三姑六婆、七舅八叔、似乎就等着过年一块算账了,喝点酒就开始扯来扯去,呼天抢地,然后一个电话就把警察叔叔喊来,跟调解员似的。
到了这边,反而好点,虽然也是轮班,但叫花子也有三天年,杀人放火的也基本不赶在这几天。好歹到了休息的那天可以回家吃顿饭。楚越不仅回家吃了饭,赚了盆满钵满的压岁钱,还和那几个狐朋狗友狂欢了一晚。自觉得从工作以来总算是过了个年。
唯一有些空落落的就是没怎么见到顾国强。
从年末忙起来就很少见到顾国强,他带着黄靖那组、张建那组追那几个大案,还真在年前全部结案了。除此之外,还要编入在各种行动中,比如“安全百日”的副总指挥等等。轮休又和他姐去乡下看了父母。
总算平平安安的到了初七,不管市领导、邢局还是他们这些小虾米都暗暗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在合家团聚的春节期间没发生大案要案,老百姓都过了一个平安祥和的春节,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过了个大关。
楚越悠悠闲闲的拿着手机打游戏,一边和趴在桌上犯懒的商静瞎聊,张建继续在那逗沈白,沈白恨不能用手术刀给他解了,其他几个值班的同事,有低声和女朋友煲电话粥的,有带着耳机看剧的,难得的一片悠闲。
“楚越!”
楚越抬头一看,顾国强站在门口叫他,一瞬间楚越有一些迷惑,顾国强穿着一件黑呢大衣,驼色的围巾随意搭着,挡住的阳光给他勾了一个温暖的金边,就像一座雕塑。
“顾队!”大家纷纷停下手中乱七八糟的活计。
“年都过得挺好的?”顾国强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顾队,明天红包多包点哦。”张建说。
“行啊,你出钱!”顾国强爽快的说。商静悄悄告诉楚越,每年春节后上班顾国强都会用自己的钱给每个队员包个红包,钱不多,66元,就是给大家讨个好彩头。
“挺会收买人心的。”楚越低声说。
“瞎说什么呢!干这行拎着脑袋你不知道啊,白眼狼!”商静骂他。
大家聊了一会,顾国强:“楚越,走,去趟安青农场。”
“哦,好!”楚越赶快抓起他那件云袖姐买的大红羽绒服跟上去,突然间对云袖姐的专业艺术水准开始怀疑。
上了车,顾国强点火热车,楚越突然觉得有点别扭,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没见顾国强的原因,一时有点冷场。干脆伸出手:
“拿来!”
“什么?”
“压岁钱”
”.....”顾国强:“明天啊!”
“各是各。”楚越伸着手。
顾国强只有在杂物箱、车门乱找一气,翻到个红包,从钱包里拿出600元放了进去,递给楚越:“平平安安!”
楚越心满意足的拿着红包:“出发!”似乎一下回到了忙碌前的那种日子。
安青农场,位于怀安市安青县郊,专门关押女犯的农场。楚越之前来监狱的时候不多,在所里时基本是和看守所接触多。顾国强办手续,楚越四处看,感叹现在真是不一样了,这监狱跟花园似的。
在会见室里,楚越终于见到了这个传说中的“韦笑。”
韦笑,身材瘦小,短发已花白,整整齐齐的别在耳后,脸色有些苍白,带着淡淡的微笑,虽然穿着囚衣坐在那里,却依然像一个和蔼的长辈,长期的监狱生活似乎并没有让她像其他人一样变得唯唯诺诺,反而有一份淡定和从容。
顾国强做了自我介绍后,韦笑似乎微微有些吃惊。
“我们想了解一下8年前爱心园大火的情况。”顾国强直接说明了来意。
“啊?!”韦笑不知道这个在当年轰动一时,这么多年后已经被遗忘的陈年旧案怎么还有人提起,当年沈慧茹倾尽全力不过也就是这个结果。
“当年的大火把爱心园的内部资料全部烧毁,有几个资料希望你补充一下。”顾国强说:“洪霞是怎么到爱心园的?”
楚越看了顾国强一眼,他也没想到顾国强第一个就问洪霞的情况。对于顾国强的审讯方式、技巧和思路,他永远都猜不到。
韦笑犹豫了一下,有些小心的开口说:“警官,我可不可以问问是不是洪霞或者爱心园出了什么事?”
韦笑服刑这些年,开始沈慧茹和洪霞常来看她,后来韦笑就拒绝见面,当时她说,她们能把爱心园重新办下去她就很欣慰了,不必再来找她,一切重新开始。态度很坚决,沈慧茹和洪霞没办法就用写信的方式,后来韦笑连信也拒收了。
“你这么多年为什么拒绝见他们甚至连信也不收呢?”楚越问,这是他一直好奇的问题。
“很多东西结束了就结束了,离场就是离场,不必再念念不舍,给后面的人增加困扰。我知道她们会做得很好,至少比我好!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了。”韦笑轻轻的说:“只是,你们现在找我,是不是.....”
“她们没事,说说洪霞吧。”顾国强打断她。
“洪霞,多好的一个女孩。”韦笑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微笑,似乎想起了当年:“我记得有一天半夜下大雨,有人使劲敲我的门,我打开后就看见一个浑身湿透、发着抖的女孩半坐在我门前,鞋也没有穿,脚上都是伤口,流着血,一看就是走了很远的路过来,开门后,她就问了一句:你是韦笑姐吗?我说是,她就晕了过去。我把她抱进屋,给她擦身换衣,清醒后她一下吃了两大碗面。
她告诉我,她是她们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考上了师大,免费师范生,有一个残疾哥哥,大三那年,家里把她骗了回去,给她哥哥换亲,强迫她嫁给了邻村的有两个儿子一个妹妹的家庭,就是把她和那家妹妹换了,那家妹妹嫁给她哥哥,他嫁给那家大儿子。
她一直反抗,被关在一个屋子里,用绳子捆了,被殴打、□□,没过多久那家大儿子喝酒摔死了,那家觉得划不来,就准备把她嫁给二儿子。她假意答应后终于找机会逃了出来,因为上学的时候知道我和爱心园的事,就一路逃到了我这里。
警官,你知道,那些年,很多这样的女人逃跑到我这里,家暴已经让她们绝望了,如果我再推他们出去,那她们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洪霞就这样在我这里留了下来,和我一起照顾那些孩子和女人们,帮了我很多。就是这样。”
楚越想到洪霞现在的模样,真心的为她高兴,经历了那么残酷的人间地狱,魔鬼亲情,现在却以更多的爱给予别人,坚守着韦笑的信念,坚持着为需要帮助的人搭起一小片温暖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敬意。
“那场大火,有个小孩失踪了,你能说说他的情况吗?”顾国强暗暗叹口气,作为刑警,见识了太多的人性丑恶,比这更残酷的都有,只是听到这些依然气愤难平。
“还没找到吗?”韦笑呆了一下的说。
“几乎没有任何资料,希望你能尽量详细的提供。”
“小四儿,哦,我们这样叫他,因为他来的那天是礼拜四。”韦笑微微的侧头,似乎思绪停留在了一个遥远的时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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