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刘寻特别高兴地给我发来消息,说他跟江杨在一起了,我还正正经经地替他考虑了一下,说姐弟恋虽然容易受非议,但只要撑过去就行,刘寻说他也这么想,而且绝对不会放弃,因为他真的很喜欢江杨。”
凌时心底一颤,偷偷瞄了路深一眼。
“结果两人秘密约会的时候被狗仔拍到了,华派就发了通稿,暗示我才是江杨的正牌男友,还故意抹黑刘寻,说他私生活不检点。之后,刘寻的事业受到重挫,遭受了很多网络暴力,性格也变得更加阴郁。”
凌时对比了路深口述的内容和这篇文章,发现他特地将故事里的华派和江杨都省略了,长文里只是一门心思地替刘寻澄清,以及,为自己道歉。
“他来找过我很多次,让我帮他,但我力不从心,而且我当时还在拼命争取《原罪》的主角位置,媒体形象不能出现任何问题,所以我拒绝了他,并且服从公司的一切安排。”
凌时揪紧了心:“这……根本不能怪你!事实证明,你选择《原罪》是正确的啊!”
路深瞧着这孩子认真的模样哭笑不得:“就因为后来拿到了金杯视帝?”
凌时感到一丝窘迫,道理好像怎么说都对,但听起来怎么都不对,像借口。
“后来,刘寻突然想找我出去兜风,顺便庆祝一下我的生日,我以为他熬过来了,加上之前对他的愧疚,所以一口答应了,他就说他开车过来接我……”路深原本平静的叙述忽然在此处哽住了,似有强烈的情绪涌了上来,双手震颤起来。
凌时习惯了路深平日波澜不惊的模样,还当真以为他是纸糊的,不会大哭也不会大笑,永远都克制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可这一瞬,凌时觉得自己错了。
如果一个人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确实是常人所不及,可同时,也是一种悲哀。
凌时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抱住了他,路深靠在他肩头,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心理防线,哽咽道:“我后来才知道他喝了点酒,但人还很清醒,你知道他在车上是怎么说的吗……”
“他说,他恨每一个人,包括我……”
“他不过是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他还对我笑着说,来的路上本来想拉我一起去死,可后来改变主意了,因为他不恨任何人了,只恨他自己……”
“迎面来了一辆卡车,规避的时候因为速度太快就冲向了旁边的树……你知道一个人开车的时候,遇到危险会下意识往左打方向盘,可他没有,反而……”
路深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整个脸埋在凌时肩头,再也说不出来任何话来。
凌时守在他身旁,一步也没有挪动,给予一切自己能够给予的,心里一切迷惘、质疑、纠结都烟消云散,唯有此时、此地和此人。
郝仁已经在门外打盹,总算等到了凌时和路深从房间里出来,看上去并无异样。
“路老师,那个,今天那通电话,您就当我喝醉了吧!我这个人酒品可差了!”郝仁挠了挠头,实在没脸见人,当然,没脸见人的还有凌时。
路深瞥了凌时一眼,这孩子大概酒醒得差不多了,已经心虚到四处找地缝钻了,于是对郝仁笑了笑:“没事,酒品再差也不会差过某些人。”
凌时听出了笑里藏刀,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唉,鬼知道回家之后天会塌成什么样子……
第23章 第 23 章
回到公寓已经是后半夜了,一丁点轻微的声响都能将人变得一惊一乍。
凌时没工夫感叹这空虚寂寞冷的夜色了,只希望路深能稍微给点正常人的反应,不要这么一声不吭,否则还以为自己大半夜带了什么孤魂野鬼回来。
当然,依旧是个俊俏的鬼。
凌时痴痴地扬起嘴角,一想到路深还肯纡尊降贵地跑去酒吧接人,自己也算是不虚此行,还没羞没臊地想念起将他搂在怀里的感觉......
相比起来,路深就倒霉多了,一晚上稀里糊涂地历了一场大劫,现在又因为熬夜犯了胃病,只能悄悄抵着上腹,有意无意地离凌时远了几步。
凌时起先不明白缘由,绷着一张得寸进尺的厚脸皮贴了上去,路深只能暗戳戳地加快了脚步,两人偏偏在这种前无堵截后没追兵的路上较起了劲。
直到进了电梯,路深才被凌时抓了个正着:“又犯病了?怎么不把药带在身上!”
“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还要来折腾我......”路深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要不是刚才在酒吧里情绪释放得太厉害,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精疲力竭,仿佛一沾上枕头就能立刻睡死过去。
凌时理亏,不敢顶嘴,自愿变作一根小拐杖,撑着路深回到家中。
一进门,路深将搭在凌时肩上的手飞快地缩了回去,好像也没打算让这孩子进屋:“行了,就送到这儿吧,你自己赶紧回去休息。”
“可是......”
“药我自己会吃。”
路深将话头封得死死的,凌时欲言又止,只觉得自己在路上得意忘形的劲儿立马被打回原形,明天一觉醒来,今晚发生的事又会像撕下的日历纸一样被丢进垃圾桶。
路深没想到这孩子又蔫成了霜打的茄子,简直比自己还难伺候:“怎么又不高兴了?就不能对我这又聋又瞎还拖着别人不放的老人稍微宽容一点吗?”
凌时“唰”地被抽离了三魂六魄,一想起郝仁冲着那通电话洒出去的陈年狗血,他就忍不住一阵后怕:“都......都是郝仁搞错了!没想骂你来着!”
“那他本来想骂谁?”路深拿出了在片场里刨根问底的精神,显然没打算放过这件事,凌时无比绝望——刚才是谁在酒吧对郝仁说“没事”的!不是不追究了吗!现在又作什么妖!
“还有,你喜欢谁喜欢错了?你怎么努力了?为什么平时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路深这一口气拖得极长,枪林弹雨似的连连发问,每一个字都正中凌时心口,他自己反倒越说越来气,连胃里的兴风作浪都压不住满腔的怒火。
凌时捂着半张脸,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可路深这不明摆着在对他公开处刑吗?就这么喜欢看别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吗?要是没皮没脸没心没肺,有些话早就说出口了!还用自己在这里犯别扭吗!
“看不出来就算了!”凌时的心情触底反弹,当然,并不是弹回了高兴的一面,反而剑走偏锋地叛逆了一把,彻底豁出去了。
路深:“......”
凌时闷闷不乐地将他往屋里送了半步:“吃你的药去,我走了。”
“哎......”路深的手不自觉地往前伸,怅然若失,岂料下一秒,凌时又不服气地回过身来将他抱住,比在酒吧还要放肆,直接用搂的。
身体自然是比嘴巴诚实多了。
路深当即怔住,所有的严词厉色都败下阵来,放任凌时这么不吵不闹还略带小孩子脾气地抱着自己,抬起手来摸着他的后脑勺:“笨......”
又聋又瞎的明明是你。
路深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似笑非笑地贴着他的耳朵说:“快勒死人了。”
凌时哪里受得起他这么温言细语,稍稍松了些气力,趁着抱在一起看不见对方的脸,表白的话都送到嘴边了,然而张直树突然掀开屋门闯了进来,要死要活地叫道:“路深!你他妈能不能接个电话......”
“话”字还没说明白,张直树以为自己眼花:“卧槽,你再怎么自暴自弃也不用去揩人家小鲜肉的油吧!”
凌时猛地跳脱开来,这半路翻车的滋味重重地压在了心上,让人觉得委屈。
未等凌时编出什么蹩脚的借口,路深倒是大方地倚在一边,颇为不屑道:“抱一下就揩油了?那你张大经纪人揩的油还少么?”
张直树真想一脚踹上去,又怕大半夜扰民被抓,只能忍着火气先将门关上:“别扯这些没用的!照片视频什么情况!你的微博又是什么情况!你他妈做事之前能不能先知会我一声!”
“是个意外,没法提前通知。”路深微微屈着身子,打开储物柜翻出了胃药,凌时也跟着忙活起来,替他去厨房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白开水。
张直树勉强收敛了自己的火气,并不想对着一个病人撒野。
“我问你,这篇声明之前为什么不发?今天难不成是什么大喜日子吗?”张直树踩着两只拖鞋滑了过来,整个人都气得头晕脑胀。
路深静静地吞下药片,没有回应,凌时守在他身旁,转头对张直树道:“张哥,咱们不能了解事情真相之后再来问责吗?有的事错了就是错了,道歉也算不了什么,何况路老师这事还不是什么触犯底线的大问题,而且那篇声明也写得够真情实感了,不一定就是坏事啊!”
“不是坏事?你觉得网友就一定会按你的意思去理解你说的话吗?那世界上就不存在误会了!你不信?我就给你读读这下面的几条评论!”张直树成竹在胸地点开手机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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