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的宠爱 (叶韶留)

　　……
　　嫌恶想太多的自己一秒钟……华淇凑过去，想着有什么吸引人注意的方法，最后一点一点匍匐地爬着，钻到了对方臂弯里。
　　华语儒的反应是……随手捞了圈怀里，然后继续看手机上的股票线。
　　“……”
　　这到底是……更在意自己还是在意股票？
　　少年鼓着腮帮子，兀自气了一会儿。华语儒终于看完了，把手机放到一边，按着床头柜的开关熄了头顶的大灯。
　　室内暗下来，只有床头的暖黄光发出淡淡的光线。
　　华淇突然想起一个事来。
　　“哥。”
　　“嗯？”华语儒转过来冲着他，浅淡的暖光下的眼神专注而……令人心动。
　　华淇咽了咽口水，强迫着自己把正事说下去：“你说我高中去哪读好？”
　　“emmm……”华语儒少见地顿了一下，看来是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想了想，问华淇：“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如果可以……”华淇话语里带着点希冀，“我想和高燃他们一起升本部。”
　　其实是想离你近一点。
　　“可以呀，”华语儒欣然答应道，“高燃那个孩子，挺有灵气的，他爸爸也是泰成旗下公司的合作伙伴，人品信得过。你可以和他多多往来。”
　　华淇的思绪在“挺有灵气”这个形容词上停留纠结了一会儿，继而被这话中透露出的许可给惊喜到了。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这话的时候华语儒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所有理所当然的设想都被推翻了。
　　这时他只是温柔地看着弟弟的脸，问道：“再有半月就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
　　今年华淇的生日和平安夜重了。
　　圣诞夜的前夕，最适合飘雪，最适合约会，最适合接吻。
　　华淇脑海里飘过芊芊说过的话，脸不可抑制地红了。
　　还好环境暗看不太清。
　　“想你陪我。”于是华淇说。
　　华语儒考虑了一下，他说：“近期我有去日本的行程。之前事情没有处理好就回来了。”
　　少年神色暗下来，头扭到了一边。
　　“不过——，”华语儒话音一转，带着笑意，“我提前两天过去，赶一赶行程，应该能赶回来。”
　　这一起一落的心情！
　　哼~！
　　讨厌这个人！
　　华淇干脆背对着转过去，不理人。
　　过会儿一只手从背后圈过来，把他拉近了。又提了提被子，帮他掖到脖梗。
　　嘴角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弯起好看的弧度。
　　鼻尖是好闻的沐浴露的森香，熟悉的，温柔的，缱绻的，眷恋的。
　　相伴着……
　　安然一夜好梦……


第41章 情绪
　　——“我还真查到点儿东西。”
　　学校。历史课大课间。华淇收到肖铭的短信。
　　他本来还在想着平安夜把买的礼物送给某人的场景，看到这消息，嘴边舒淡的笑容一下子淡了。
　　查到了东西，也就是说......
　　自己记起的那些零星回忆不是空穴来风？
　　那个梦......
　　手下的稿纸被捏成一坨，指尖微微颤抖着。华淇脑子空白了一会儿，回神过来，一把推开桌面上的稿纸，起身走出教室，来到走廊上。
　　初冬万物凋零，走廊的视野中下边院子里只有一些常绿的柏树挺立着。
　　华淇找出电话拨过去，很快就被接通，他尽力控制着语气的平静：“你的话什么意思？”
　　一向活泼幽默的肖铭竟然一反往常的语调，正经地像个职业侦探了：“华小少爷，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说起来，华家那位大少爷才是他实际上的真正出资人，虽说人家凭着信任并没有过问自家弟弟到底在查什么，可是站在他的立场，如果他擅自把查到的这些捅给了这位小少爷，可能倒霉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这件事华家瞒了这么久，想来也是不想让外界和华淇这个当事人知道的。
　　肖铭突然有点后悔一时冲动发了那条短信了。
　　——“你们这行都像你这么磨叽的吗？”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少年冷冷淡淡的质问。
　　磨叽......
　　“......”
　　得！反正说都说了，不差后面一半。
　　肖铭豁出去道：“你真想知道，我们就见面聊吧。”
　　华淇一手扒在栏杆上，靠着扶手，一手握紧了手机，“好，四点半，悦岛咖啡。”
　　“OK。”
　　挂了电话，华淇一不留神对上一个女孩探究的目光，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芊芊？你什么时候站这的？”
　　肖芊芊过来，也靠在扶手上，“我看你表情不对，就跟着出来了。”远远地看见了，担心来着。
　　寒风变着方向吹着，女孩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立在走廊里，眼睛里透着明亮的希望和清澈的关心：“出了什么事？”
　　华淇喜欢那星子一般的希望。
　　他开口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
　　四点半，悦岛咖啡。
　　肖铭先到了，看着成双成对到来的两人，朝华淇挤了挤眼睛，“哟~，女朋友呀？”
　　华淇翻了个白眼，没理他，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挂凳子上，坐下来。
　　肖芊芊也拉了个凳子坐下来，笑道：“我是他同学，肖芊芊。”
　　“巧了，我也姓肖，我们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打个趣，确实挺巧。
　　两人哈哈笑了几声，被华淇推过来的菜单打断了，“想喝点什么？”
　　“我已经点了。”肖铭心道这小子还挺有良心。
　　“没问你。”华淇把菜单转正了方向，问肖芊芊：“你想喝点什么？”
　　肖铭：......
　　“卡布奇诺吧。”其实喝什么都可以，关键是来这儿的目的。肖芊芊看着华淇一副淡定公事公办的态度，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他让自己陪着来，有一部分也是害怕知道结果吧？可是现在看这幅样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杯美式，一杯卡布奇诺。”华淇把菜单递给服务生，服务生确认了一遍，才退回吧台报单，过了一会儿就把咖啡端了上来。
　　“你还真端的住。”肖铭一直观察着少年，突然开口说道。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整个人看着突然有些缥缈和高深莫测起来，“我给你哥打过电话了。”
　　沉默两秒，华淇已经心里有了一半的底：“你是我哥的人？”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那个人的网究竟有多大多广，华淇已经不想去想象了。
　　其实本来靠着裴决来找人，想绕开他哥就不太可能。
　　也不是说不能让他知道……只是这种自己什么都控制改变不了的感觉，很挫败。
　　肖铭眨眨眼，表情思考状，“也不能这么说吧......”他之前其实并没有见过华大少这位传说中的老板，“一半一半。你哥是老板，我是打工的。”
　　果然。
　　华淇沉了眼眸，喝了一口咖啡，才问道：“他说什么？”
　　“他让我告诉你，这一切。”肖铭从包里拿出一个封好的文件袋，放在桌面上，推过来，“他的原话是——‘既然淇淇想知道，就告诉他吧。’”沉默了好久电话里才传来那一向沉稳的声音，估计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华淇表情难明。看着那牛皮纸包的文件袋。
　　这就是自己想知道的。
　　那些难言的梦，破碎零断的记忆。
　　解释全在这里。
　　可以颠覆自己现在生活的......
　　内心里一个“我”告诫着自己不要打开，另一个“我”又喧嚣吵闹着一定要一个答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自古就是人生的三大疑问。
　　最后一个问题他回答不上来，不能连前两个问题都不清楚。
　　华淇伸手，接过桌面的文件，移到近前。
　　一双手伸过来，覆住他的手，华淇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肖芊芊表情担忧：“阿淇......”
　　“我没事。”华淇不动声色地挣脱出手，看向肖铭，：“肖先生，谢谢你。”又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票子，压在咖啡杯下：“这顿算我的，就当回请上次了。”
　　“芊芊，我先走了。”华淇站起来，看着表情些微有些错愕的女孩，扯着脸笑了一下，“这位肖先生，是你哥吧？——我看到你们打暗号了。”进门的时候，两人一瞬间错愕又怪异地平息下去的神色。一开始华淇还觉得奇怪，后来听到他们尴尬又带着默契的对话，再一联想两人少见的姓氏，隐约就明白了。
　　其实没什么的，可就是心里不舒服。感觉世界上的人都在欺骗着自己。
　　华淇少年心性，面对诸事的烦扰和打击，还是忍不住地情绪化了。他抄起文件袋，拿起围巾自行离开了。
　　“……”剩下的两人对了对眼神，眼露惊讶与担忧。
　　肖芊芊要起身去追，被肖铭按住了。
　　“芊芊，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第42章 心魔
　　文件袋轻轻的，没多少东西。
　　一纸复印版的收养书，几张旧照片。
　　足以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