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深直起身子笑了笑,揉了一把秦辞然的头就回到凳子上坐下,眼睛揶揄的看着他,那一双墨色的双眸像是在说我就是这样了,你能怎么样?打我吗。
被楚深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的秦辞然头皮发麻,心里憋着气又无可奈,红着脸,慢腾腾的放下小馒头钻进了被子里,只留黑色的头发留在外面,整个人埋在被子里。
被窝里的秦辞然心里埋汰楚深,把之前楚深摸了他头的次数都翻了出来,说了不让摸头还老摸,这次竟然得寸进尺,不,得尺进丈,还还……秦辞然羞得想不出词来形容楚深的行为。
在被窝里羞着羞着秦辞然就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坐在凳子上的楚深方才还见被子动了几下,现在这是不动了,睡着了?
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鼓起来的一团被子,被子里的人小幅度的动了动,还哼了几声,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楚深笑了笑,笑容中是他都没发现的纵容和温柔。
怕秦辞然睡在被子里闷得不行,就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拉下来了一部分,让秦辞然的头露出来好呼吸空气。
垂眼看着秦辞然苍白的手紧紧的拉着被子里面,看见他这副像小孩子一样的行为,忍不住又轻轻的揉了一把秦辞然的软发。
等到生理盐水都挂完了,校医都扒了针头,秦辞然还迷迷瞪瞪的不甚清醒,显然都不知今夕是何年。
楚深见秦辞然迷糊还睡不醒的样子,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来手机,打了一行字——要不你回家休息一会?
眯着眼睛的秦辞然恍惚的看见这一行字,“不要,要去上课。”
——真的?那还不起来。
“哦。”秦辞然瘪着嘴从床上慢悠悠的爬起来,穿好鞋,怀里抱着自己的小馒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楚深就站在原地看秦辞然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走了几步的秦辞然发觉身后楚深没有跟上来,就停下脚步,晃晃悠悠的转过身,刚睡醒的淡茶色眼睛湿漉漉的,控诉的盯着楚深,分外怜人。
“你怎么不走呢?”少年闷闷不乐的问。
楚深挑了一下眉,走过去,靠近秦辞然的耳边,平常要是他靠近秦辞然,秦辞然早就一惊一乍的跑远了。
而现在秦辞然刚刚睡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朦胧的睡意,反应迟钝,只是疑惑的看着楚深并不动,傻傻的。
刚想开口说话的楚深戛然而止,硬生生的把想要说的话憋回了肚子里,这种滋味酸爽的不像样。
楚深的脸一下就郁闷的不行,叹了一口气,拉着不甚清醒的秦辞然出了医务室。
这个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这个季节的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校园的树的叶子还残留着雨滴,风稍微一刮,叶子上的雨滴就落下来,谁要是不小心从树下过就会被落得一身的水。
水泥地上平时看起来平平整整的地面,一下雨就会知道地面到底平不平,有些大大小小的水潭,一着急了,跑了,就会溅一裤腿的水。
室外的温度比室内的低了许多,楚深拉着秦辞然出来,刚从温暖舒适的环境换到了湿润略冷的外面,秦辞然立刻抖了一下,清醒了。
秦辞然:“有些冷,你觉得呢?楚深。”
这是秦辞然自从和楚深成为同桌以后第一次叫楚深的名字,楚深还是平生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他的名字叫的这么好听,带着南方软糯的音色,软软的,就是秦辞然给他的感觉一样。
秦辞然低下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小水潭,玩心突起,站在原地跳了一下,跳过了水潭,没有想象中轻松,感受到一阵的牵引力,这才发觉楚深一直拉着他的手。
“腾”地一下,脸又变红了,就像是刚从红色的染缸里掏出来似得,整个人红的冒气。
楚深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手开始挣扎,也没挽留,所以秦辞然轻轻一挣就挣脱开了。
自暴自弃般把刚从楚深的手里挣脱掉的手自欺欺人的插进校服口袋,又往一边挪了一步,和楚深拉出了三十厘米的距离,低着头不说话。
楚深侧过头见状向秦辞然的方向挪了挪,完全不在意秦辞然略微僵硬的身子和越来越慢的步伐。
………
秦辞然和楚深到了教室的时候,上午的第三节课刚刚下课,正值下课热闹的期间,秦辞然骤然要从这么多的人群中穿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时显得拘谨起来,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和他走在一起的楚深蹙了一下眉,快步走到前面让秦辞然跟在他的身后。
站在过道里的同学见班级里的第一名回来了,给他们两个让开地方便于行走,班里的同学大多都好奇的看一眼秦辞然,上课上着突然昏了过去,让同班同学无法安放的好奇心越来越沸腾。
被同学的目光关注的目光盯着,秦辞然脊背僵硬,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回了座位。
等到坐下后,松了一口气。
刚坐下,楚深的字条就传了过来,在教室里,楚深也不好明目张胆的用手机打字,就恢复了原始的交流方式。
——紧张还是害怕?
秦辞然抱着怀里的小馒头,垂着头默默不说话,半晌才磨磨蹭蹭的开口:“我害怕。”
楚深叹了一口气,这小东西可真会讨人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忙,今天更新晚了还少,求个原谅,因为明天还有考试,就不更新了,后天见(^V^)
第13章 第 13 章
下课时间教室里的热闹和第四排仿佛无关,一个不会说话,一个低声说话,能提起来这块小小地方气氛的人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话落,秦辞然侧着头,小心翼翼的盯着楚深,抿了抿嘴唇,鼓足了勇气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语气肯定,丝毫没有询问的疑惑。
拿着小馒头的手紧了紧,垂着眼像是祈求一样,声音中都带了一丝丝颤意和两分紧张,“你不要不和我做朋友,我没有病,我只是,只是……”
秦辞然紧张的都说不话来,生怕他表达不清楚他好不容易交到的一个对他好的朋友就离他而去。
楚深见秦辞然这副带着讨好意味的请求,身子微颤,想也不想就弯下腰抱着秦辞然,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带着安抚和承诺。
楚深全然不顾周围的同学惊讶的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和探究般的目光,他只知道看见秦辞然这个样子,他的心涩涩的,难受死了。
贴近秦辞然的耳边,闭着眼睛,坚定的说:“阿辞,不会的,我会是你一辈子的朋友。”
这句诺言来的太及时了,把压倒秦辞然脊背的最后一根稻草给拿了起来,楚深可能不知道,他上课梦回过去,梦里全是怒骂和踢打,都是嘲笑和厌恶。
小声的抽泣声中夹杂着少年时的不解,委屈,伤心,虽然昏迷过去了是楚深把他背到了医务室,他没有看见周围同学的目光,他知道他们没有恶意,可是他还是走不出来。
医务室里老师,父母,医生,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碰就破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医务室里“海棠花”三个字。
试探的故意让楚深帮他买小馒头,直到楚深出去了,才想起下大雨时的后悔,他想,若是他不嫌弃自己,不用异样的目光看他,这个朋友,是他永远的朋友。
“阿辞?”半晌没听到怀里的少年回答,只是感觉到身子不抖了,楚深内心复杂的想,他这是太没有底线了,再一次轻易的把自己的深藏了十年的秘密坦白的摆在了秦辞然的面前,只要他露出一丝委屈,一丝难过,他就受不了。
头埋在楚深怀里秦辞然闷闷的出声:“我就知道是你说的,骗子。”
楚深听了也不恼,伸手拍了拍秦辞然的背,“怎么?现在我靠近你不紧张了?”
刚说完,秦辞然猛的从楚深的怀里出来,靠着墙,眼神飘忽,梗着脖子说:“谁说的,我还是紧张。”
楚深温和的笑了笑,余光瞥见刚才还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王晟睁着大大的眼睛,胳膊撑在桌子上,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和秦辞然。
“你们在干什么?”王晟打了一个哈欠,眼角含着泪,“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辞然闻着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都是“求解答”的王晟,回道:“刚回来。”
完全忽略了王晟的第一个问题,秦辞然在心里认为那是他和楚深的秘密,说完后还飞快的看了一眼楚深,发现他揶揄的表情,闹了一个大红脸。
直到上课铃响了王晟都没有问到他要的答案,伴着政治老师嗒嗒嗒的高跟鞋声郁闷的转了过去。
秦辞然坐好,掏出来政治书,心想政治历史地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讲台上政治老师神采飞扬,带着指点江山的气势连气都不带喘的讲着政治哲学,唯物论,唯心论,底下的学生一本正经的坐的直直的点头嗯嗯嗯,手底下却偷偷摸摸的写着物化生三科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