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看刘小刚也在,进门和大家打过招呼后直接问了出来,“林姨,这事你有什么章程?”
林兰红肿的眼睛里泛着茫然,“我不知道,小辰,刘律师刚说了小勇会坐牢……”话没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
余勇的声音很不耐烦,“你别哭了,坐牢就坐牢。”
慕辰本来就坐在余勇身边,闻言狠狠瞪他一眼,但还是很有耐心地问着林兰,“林姨,现在吴家没有报警,事情还有余地,你想怎么办呢?”
林兰抹掉泪水,“我不懂这里面的事,小辰,如果小勇能不坐牢,我愿意给王芳赔钱,多赔点也行。”
慕辰点点头,“林姨,这一点刘律师也会和吴家好好谈的,争取不要影响小勇上学。不过如果吴家还提出别的条件,比如让你离开厂子,或者让你不要和谁再见面什么的,你也能答应吗?”
事实上这一点慕辰并不是无的放矢。
刚才姜城和他联系过,姜城的朋友和一位姓李的副厂长关系不错,李厂长早上去过医院,吴平安和王芳毕竟是厂里的职工,厂长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并且这件事情里,王芳找茬在先。
劝解之后,吴平安王芳最终同意私了,但除了医药费等补偿,王芳还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辞退林兰,至少也要调离总厂,以后两人不能再有来往。
姜城在说完事情之后也交待了一句,以前我们管得太多,余勇总归还是林兰的儿子,这件事又是因她而起,让她付出些代价以后才能长脑子。
林兰的表情很复杂,有狼狈,有挣扎,甚至有些愤怒,唯独没有羞愧。
慕辰一直盯着她看,也就没有发现坐在他身边的余勇,脸上难堪的表情。
慕辰没有等到林兰的答案——林兰始终没有说话。
良久,慕辰点点头,“我明白了。林姨,家里有多少钱,你给我交个底吧,我和刘律师去见吴家人。”
林兰仿佛才回过神,“嗯,有大概五千块,我这就去取。”
这一次,不仅慕辰和丁博文,就是余勇也奇怪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刘律师开口了,“林女士,五千能够医药费,但补偿也不是小数。”
余勇也问,“妈,我们家就这么点钱吗?”
林兰神情有些慌乱,“不是,前几年你大姨家盖房,我借给过她四万,今年你姨夫买车,我想着你考大学还有几年,一时也不用钱,又借给她们两万。我现在就给你大姨打电话,让她给我还。”
慕辰看看表,“刘叔,都这会了,我们先出去吃个饭吧,吃完饭了我们去趟医院。”
刘律师点点头站了起来,“那行,我们下午先去医院,林女士你就先筹钱吧。你放心,我肯定会为你们争取最大利益,但这事如果私了,钱不会少,你多做准备吧。”
慕辰拦住跟在他身后的余勇,“小勇,你留下来陪林姨吧,我先去,回头来找你。”
余勇脚步顿住,但终究没说什么话,林兰的事情被慕辰这样揭开,余勇忽然有了一种在他面前抬不起头的感觉。
慕辰倒没想那么多,其实他是很想带余勇出去吃个饭的,看林兰家里乱糟糟的样子,都快一点了也没有招待律师午饭的意识,想也知道余勇肯定还饿着肚子。但是他要去医院,道歉是必须的,这样可以争取谅解,事先需要和律师确认细节。
这些他都不想余勇看见。
刘小刚昨天没回家,听林兰哭了一晚,早就郁闷的不行,但这会有律师在场,他也无法吐槽。吃过饭后,慕辰就让他和丁博文都先回家,只说他先去医院,有结果了给他们打电话。
到医院时因为律师约过时间,吴家人都在。三人间的病房另两张床是空的,病房里除了吴平安夫妇外,还有厂里工会的王主席,剩下的应该都是吴家的亲戚,满满地站了一地。
丁博文坚持跟了过来,但此刻被慕辰推到了门外等。他在家少,不认识什么人,说话没有份量,而且王芳不是好相与的人,他怕丁博文跟着白白挨骂。
双方打过招呼,刘律师一介绍完慕辰是余勇的代表,慕辰就先站起来对吴天宇深深一鞠躬,“天宇,真是对不起,我替余勇给你道歉,不管怎么说他对你动手都是不对,等明天我带他过来给你道歉。”
吴天宇讷讷,一时没有言语。
慕辰又转向王芳,非常诚恳地说,“王姨,吴叔,天宇今年高二了,功课很紧,虽然伤得是左胳膊,也影响学习,回头请几个一对一的老师给他补习,您不要担心,不会耽误他的学习,嗯,我和天宇都是理科,我的笔记,错题本那些都在。”
说着从随身带的包里拿了几本出来,这是他吃完饭专门去家里取的,“这几本是高二上学期的,天宇先看看,如果能用的上,我回去把其他的也整理一下给你拿过来。”
王芳还没说话,吴天宇的声音却有些激动地响起,“真的吗?”
慕辰递过几个笔记本,“当然是真的,不过这也好几年了,我还怕你用不上。”
吴天宇已经用右手把笔记本打开了,“能用上,肯定能用上,杨老师说过你的笔记做的好,他还拿你一本化学笔记给我们当过例子呢。”
慕辰笑,“你能用上就好,其实,我还能找上市高的笔记和模拟卷子,那是我同学丁博文的,他高中在市高上的,我的记笔记方法就是他教的。”
看吴天宇有些疑惑,又笑,“你不知道他?他当年是咱们市的中考状元,他爸爸就是咱们初中部的丁老师,对,那个代物理的丁老师。”
吴天宇的声音更惊喜了,“真的吗?那我能借来看看吗?”
慕辰笑,“当然,我给你复印一份。”
王芳看自已的傻儿子说得开心,一时倒不好发作。
还是刘律师先开的口,“吴先生,王女士,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的当事人也表示了愿意补偿的意愿,现在厂里的领导也在,我们商量一下后续的处理吧。”
吴平安看了一眼王芳,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是,都等着王芳先表态。
王芳看着坐在儿子床边的慕辰,眼神复杂。“慕辰,按说你跟这事没什么关系,我跟你也说不着这些,你爸我们也认识,知道你们父子俩都是为了帮这一家子,可是这娘俩儿值得人帮吗?”
……
王芳从头细数一遍林兰逼死余建国,利用吴平安的乐于助人,勾引吴平安,余勇没家教,是个混混等等恶行,越说越气愤,但好在没有骂脏话。
最后她提出除医药费,他们的误工费,孩子的补课等费用外,还有两万块精神损失,最主要的,是工厂要辞退林兰。
她说完后第一个开口的是王主席,王主席说这事情王芳本人,吴平安,林兰都有责任。
而吴林两人的事情王芳并没有实证,即使有,这两人也只能说是品德问题,也没有违反厂纪厂规,不可能作出开除的决定。
同时劝王芳反省自身处理事情的方式方法,她闹事要不拉上孩子,或者她的态度要不是那么激烈,也不会有这样的后果。
王主席是厂里的老人了,话说的重却也是不偏不倚的。王芳虽然不服气的样子,也没有反驳,吴平安想说什么的,但看她的表情还是没有开口。
之后王主席继续调解,加上刘律师从法律层面点出了王芳先对林兰挑衅动手一事,王芳终于改口,赔偿可以减一点,但林兰必须调离总厂,否则她一定要让余勇坐牢。
慕辰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这时才开口劝道,“王姨,我说句实话您别不爱听,余勇打人是不对,可他也是护他妈妈,就像天宇愿意护您一样。”
看王芳态度缓和了一点,又说,“您说的吴叔叔和林姨的事没人看见,可您几次三番地围堵林姨却是人尽皆知,现在非要弄的鱼死网破,那林姨也要告您对她骚扰威胁又怎么办呢?”
看王芳眉毛竖起来就要开骂,慕辰又说,“说实在的,余勇的脾气是不好,就您的话:是个混混,亡命徒,打架出过人命的,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您一定要把他送进去,那他能关几年?他才刚十六岁,怕是等不到转到普通监狱就刑满了吧,那往后大家都还要在这儿生活,他要是起了意对谁报复啥的,谁能防住?”
王芳想起当时余勇直视着她,眼都没眨一下,一脚踩断儿子的胳膊,心里一冷,一时没接上话。但片刻之后更加暴怒,“你算老几,敢威胁我?”
慕辰的态度依然很诚恳,“瞧您说的,我怎么是威胁您呢?我只是就事论事,王阿姨,说句不好听的,这事本来就是你们大人之间的事,扯上天宇和余勇就不应该,现在天宇受伤了,余勇再去做牢,那就是大人作恶孩子遭报应了。”
看大家都听得认真,慕辰继续诚恳地说,“林姨我也不好说她什么,但是她就一个普通工人,您一定要让她去分厂或者辞退她,或者成天这么找她的麻烦,等于是把她往绝路上逼。说难听的,光脚不怕穿鞋的,余勇这头一次碰到您找他妈妈的茬就把天宇伤成这样,您要再往大闹,谁知道谁一时想窄了能干出点啥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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